姜世安被荣锦瑟送出宫以后,她自己慌不择路的跑了很久,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是看着四周一片茫然。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姜世安下意识瑟缩,“敢问可是安姐姐?”
姜世安听着声音熟悉,末了抬起头看了看,对上姜世兰探寻的目光时,姜世安心里咯噔一声,“世兰?”
姜世兰笑了笑,“真的是姐姐,我还以为认错了。”
姜世安放下戒心,末了看了看四周,“我们借一步说话。”
姜世兰和她说着现状,“自从孩子爹走了以后,我便和母亲离开了那里,换了一个地方生活,孩子很可爱。”
姜世安拉着姜世兰的手,“那就好,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总感觉对不起你,让你承受了太多。”
姜世兰摇摇头,“姐姐这是哪里话,我要谢谢姐姐,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纵使他不在我身边,我也明白,他会看着我的。”
看着姜世兰幸福的样子,她默默的点了点头,“对了姐姐,你怎么这副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姜世安叹了口气,“世兰,如今我的状况,恐怕和你一般无二了。”
姜世安和她说了最近的事情,姜世兰唏嘘的同时,更多的是惊讶,没想到短短时间过去,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姜世安每天都会去悬崖边等待,等待慕白的出现,他说过的三个月的约定,不会是假的,她一直相信,他不会骗她。
看着姜母为了自己疯狂的样子,姜世安痛哭流涕,她很想冲出去告诉姜母她没事,都是被姜世兰拉住,“姐姐,你一定要忍住,否则就前功尽弃了,皇帝还是要你死,到时候,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姜世安抓着自己的衣领,绝望的感觉袭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猜到了姜母会不遗余力的救她,甚至回去讨要她的遗体,可是她没有想到,姜母竟然如此的疯狂。
皇帝盯着荣锦瑟看了很久,末了开口道,“是你处理的姜世安的尸体。”
荣锦瑟抬头,很是若无其事的对上他的目光,“是啊,陛下赐了毒酒,不就是让她死吗,如今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皇帝手敲着椅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荣锦瑟,“她的尸身呢。”
荣锦瑟抚了抚头发,“已经一把火烧了,臣妾也觉得晦气。”
皇帝还是镇定的看着她,“是么,你没有骗朕吗。”
荣锦瑟在宫里这么久,早就抓透了皇帝的心,于是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皇帝,“当然了,臣妾怎么敢骗陛下,何况,她死了活着,同我有什么关系,我做这些事,只不过是为了陛下罢了。”
皇帝闻言微微一笑,“好,没有骗朕是最好的,否则,可就别怪朕了。”
末了,荣锦瑟亲眼看见他捏碎了手里的一个杯子,荣锦瑟面不改色,做了乞丐这么多年,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要脸”。
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这是荣锦瑟对付皇帝的一个招数,“陛下,宫里刚刚进了西域的果子,臣妾尝着十分甘甜,心里想着,让陛下也尝一尝。”
闻言皇帝微微一笑,“锦妃有心了,不必了,朕先走了。”
说着,皇帝起身离开,荣锦瑟恭恭敬敬的,“臣妾恭送陛下。”
觑着皇帝完全离开,荣锦瑟身子有些晃荡,末了扶着椅子坐下,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只能硬着头皮和皇帝周旋。
姜母跪在殿门外,皇帝说,“只要你肯在殿外跪三天三夜,朕就答应你。”
姜母闻言毅然决然的跪在殿外,姜母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再这般下去,身子根本就支撑不住。
姜母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心里一遍一遍的说,不能倒下,还要救安儿,至少要安儿的尸身。
第一天姜母没有回府,姜柏进宫面圣,求而无果,又去劝姜母,姜母抬头看着他,“你若是不救安儿,便不要劝我!”
姜柏叹了口气,只好离开,第二天,姜柏依旧进宫,皇帝不肯再见,姜柏站在姜母身边,“安儿已经去了,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安儿看到如此,会开心吗。”
姜母冷战一声,“我自己的女儿,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她走!”
第三天,姜母已经奄奄一息,还是在时间到了以后大声道,“启禀陛下,时辰已到,请陛下归还安儿尸身。”
皇帝没有回话,不多时有宫人端着什么东西出来,“这便是姜姑娘的尸身。”
姜母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
宫人尖着嗓子,“姜姑娘早就化成了一堆骨灰,陛下这里也只有姜姑娘的骨灰。”
看着姜母愣愣的样子,宫人蹙眉,“你要不要,不要咱家可就扔了,晦气!”
姜母闻言一把抢过,“我的安儿……”
她抱着那个瓷瓶子哭了很久,最后才开口道,“陛下,这就是安儿的尸身。”
宫人有些嫌弃的拍了拍手,“一把火烧了,能留下骨灰已经是很幸运了,还挑三拣四,你还是谢谢皇上吧。”
说着大摇大摆的离开,姜母踉踉跄跄的起身,沙哑着嗓子,“安儿,娘带你回家,你不要怕,娘带你回家。”
说着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走着,然后轰然倒地,长时间的消耗终于累垮了姜母。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姜母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我的安儿呢,我的安儿……”
姜柏坐在她旁边,“安儿已经安葬了,你好好休息。”
姜母死死地抓着姜柏的衣服,“谁让你们安葬的,我的安儿我还没有看一眼,我还没有看一眼!”
姜柏镇定的看着她,“你冷静一点,安儿已经走了,你为何不能让她入土为安,你要这么闹下去吗。”
“安儿,安儿还没活到二十岁啊,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有孩子啊……”
姜柏心里很不是滋味,末了什么也不说,任由姜母捶打着他,他只是默默承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