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丝绸之路的一段上,山峰在夜幕下移动,巨大的地裂,山崩如瀑布般一泻而下……突然间,他们听到来自地下的怒吼,同时感到大地剧烈的抖动,他们一会被抛向东北方向,猛然间又被颠向了西南方……天刚蒙蒙亮,他们爬出来时,发现了巨大的山体滑坡,吞噬了无数的村庄,覆盖了肥沃的平原及谷地,淤塞了河道,山谷变成了湖泊,大山在一夜之间移动到了别的地方。当时的人们被这突兀的地震惊呆了。他们惊奇地叫道:山走了。”
——以上文字,节选自1921年,国际饥饿救济协会的j·w·霍尔的报道《群山行走之地》,刊载于当年的美国《国家地理》杂志
《一九二零年的中国,西方忽视了的灾难》:“1920年12月16日,大约是晚上8点钟,在中国某些城市以及和它邻近的国家,观测到一些异常现象。不能说成都、大名、上海和海防相距很近,要知道从成都到大名大约1200公里,而从海防到上海大约1900公里。可是,在上述时刻,在成都法兰西领事馆,在大名的耶稣教徒传教团,在上海的英国领事馆和在海防的天文台内,所有钟表立刻停摆。在这些城市和所有其他许多居民点,坐在饭桌旁的人们忽然看见,吊灯开始摆动起来,后来还知道其他一些情况。在大名以北的板夏,三个闲谈的传教士忽然感觉到恶心欲呕,他们觉得地板就像船舶上的甲板一样开始摇摆起来……”
《民国九年十二月甘肃地震报告》:“同日晚7时大震,突见大风黑雾,并见红光。大震时约历六分,地如船簸,人不能立……土石山均有崩塌及移动,尤以土山崩溃为多。山坡平地均生裂缝,长短不一。平地裂缝多有泉涌,其色或绿或黑。山崩壅塞河流之处甚多……城中房屋几全数削平,城垣原系土筑亦大半毁坏。四乡死亡极多,往往全家压毙……”
《固原县志》载:“其始震也,由西北而来,往东南而去。状如车惊马奔,轰声震耳,房倒墙塌,土雾弥天,屋物如人乱抛,桌动地旋,人晕难立。震荡倾足下,土瓦临头上,急呼狂奔,茫无所适。有鞋提足跣者,有顶被呼救者。男跳驰,女匍喊……惨哉!天灾之烈,如此其甚。”
当时《地学杂志》在《陕甘地震记略》中报道:“无衣、无食、无住,流离惨状,目不忍睹,耳不忍闻……一日失所,复值严寒,忍冻忍饥,瑟瑟露宿,匍匐扶伤,哭声遍野,不特饿孚,亦将僵毙。牲畜死亡散失,狼狗亦群出吃人”。
但是,关于这场地震最早的文字记录,却是鲁迅先生留下的。
1920年12月16日,当时居住在北京的鲁迅先生在日记中记下了八个字:“夜地震约一分时止”。
“吾常闻,非人勤以求知,乃知者勤以求人也。然吾知其谬。其知者非求人,实乃出而逐人矣。其刻深无情者,如鹰犬逐兔。”——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