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中的女孩会勇敢地突破禁忌,哪怕是飞蛾扑火。
裁缝店里,母亲收拾东西准备打烊了,这个小裁缝店就在居民楼的一楼,她们家就在楼上,蒋小瑛磨磨蹭蹭地还在裁衣服,说是明天的活儿多,今晚先赶一赶,催着母亲先回家休息。
母亲临走前把门脸儿的门插上,叮嘱她早点回,自己从后门走了。蒋小瑛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又不免激动起来。没几分钟,便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蒋小瑛打开门,白浪滋溜一下就挤进来:“想死我了!”
蒋小瑛关上门,两个人便迫不及待地拥抱在一起,亲吻着,蒋小瑛站立不稳,将一把小凳子蹚倒了,一下子惊慌又羞涩,挣脱白浪,嗔怪道:“大色狼!就知道那个!来,坐一下,说说话。”
“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白浪拉一拉衣领,神秘地笑了笑,变魔术似的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蒋小瑛满怀期待。
“Longines!”白浪夸张地语调,一块精巧的女士手表呈现在蒋小瑛眼前。
“浪……浪什么?”蒋小瑛惊喜之余,没听明白,也看不懂表盘上的那个英文单词。白浪更加神采飞扬:“Longines!浪——琴!送给你的!”
“啊!浪琴!”蒋小瑛不由得惊叫起来。白浪骄傲地点一下头,把表给她戴上,说:“原装进口的,瑞士名牌,这是我从特殊的渠道搞来的!”
在那个年代,浪琴在普通人的眼里就是一个传说,没有特殊关系根本搞不到。蒋小瑛的惊喜溢于言表,像一头幸福的小鹿,又扑到白浪怀里。白浪的手像一条贪婪的吐着信子的毒蛇滑入蒋小瑛的裙底,两个人亲吻着、摸索着,白浪心急火燎,就要解开蒋小瑛上衣的扣子,蒋小瑛突然惶恐起来,奋力挣扎。
白浪眼见一时不能得逞,便停下手来,轻吻蒋小瑛,深情地说:“我爱你!什么都愿意给你!我这辈子都归你了,我认命了!你就是我的唯一!”
蒋小瑛凝视着白浪,胸口起伏,微微喘息着,炽热,却依然惶恐,还有几分忧愁。
白浪好像看出了蒋小瑛的心思:“我只问你一句,你爱我吗?”
说这话,白浪更像是在挑衅,而后充满期待地望着蒋小瑛。蒋小瑛忽然将上衣撕开,扣子崩出去老远,白浪惊呆了,看那裙子也从腰间滑落,眼见这白皙、饱满的胴体泛起温柔的光芒,而她的两眼却是要喷出火来。白浪呆呆地看着,突然扑了上去……
裁剪台上,衣服凌乱地扔在那里。地板上,几匹布料铺展着,算是临时地铺。蒋小瑛趴在白浪胸口,余韵犹存,幽幽地问道:“你……这是第一次吗?”
白浪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上一口,把烟吐出来,调皮地一笑:“反正我知道你是。”
虽然是意料之中,蒋小瑛还是觉得有点不平衡,捶打着白浪的胸口。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白浪按住蒋小瑛的手。
“我是真心爱你,你不要害我!”蒋小瑛狠狠地掐了一把白浪,眼里忽然涌出泪水:“咱们的事什么时候给我妈说?我担心她……”
“我会对你好的,时间不早了”,白浪打断了蒋小瑛,捏一捏她的下巴,像是安抚一下被自己征服的猎物,起身走了。
猎物一旦被驯服,就变得没劲了。可怜的已经打开情欲之门的姑娘,如同整天做着春梦的嗷嗷待哺的小兽。那天之后,蒋小瑛无时无刻不盼望着这个男人会突然出现,突然出现是柜台前,突然出现在街角,突然出现在窗外、床边,她幻想着那个男人会出现在任何地方,然而白浪一直杳无音讯。
直到一个礼拜之后的夜晚,白浪终于出现了。蒋小瑛打开裁缝店的门,投入他的怀抱,吻他,又恨不得撕碎了他,然而,白浪一句“出差了,没来得及告诉你”,千愁万绪就这样一刹那间就被化解了,饥渴的小兽又发出快活的鸣叫。
再后来,十天半月的白浪才来一趟,每次都匆匆忙忙,更不要说带她像其它情侣一样出去玩一玩逛一逛,也从未提起过他的家人。终于,蒋小瑛向母亲坦白了。
“男人啊,有时候他们想要女人,一旦满足了,就要忙别的去了。”蒋母长叹一声,良久无语,无限怜爱地看着哭泣的蒋小瑛,深深的无力感。
“可是他说过他离不开我!”蒋小瑛还是一百个不甘心,不想马上从美梦中醒来。
“他离不开的不是你,而是女人”,蒋母本终于说出这些残忍的话:“早点清醒比什么都好,女人啊,就当是命吧。”
她终于痛苦地意识到,梦该醒了。她下定决心,等下次白浪来了就要跟他挑明了,要么结婚,要么趁早分手。可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又落了一个朝思暮想、望眼欲穿。
这天晚上,母亲已经回屋休息,蒋小瑛独自在裁缝店,百无聊赖,那思春的小虫子又往心尖尖上钻。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在门口玻璃窗上,蒋小瑛的心又突突跳起来,他终于来了!真要跟他摊牌了吗?真的舍得吗?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他怎么就那么傻呆着不敲门?是愧疚、是纠结?亲爱的!来吧!我打算原谅你呢!
蒋小瑛不由得把门拉开,那个人正背对着自己,风衣的领子遮住了半个后脑勺,还戴着一顶棒球帽,她轻声呼唤:“白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