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转过身来,蒋小瑛大吃一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原来,那个人戴着墨镜和口罩,遮住了整张脸,只感觉到阴森森的,蒋小瑛刚要关门,那人一把把她推到屋里,蒋小瑛仰面朝天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叫喊,男人已经闪身进屋把门插上,骑在她身上捂住了她的嘴巴。蒋小瑛惊恐地挣扎,男人把她抱起来,从腰里抽出一把尖刀狠狠地戳在裁剪台上。蒋小瑛吓得不再吱声,浑身发抖。男人扯掉她的上衣,扯掉她的裙子、底裤,她像一个受惊的小鸟瑟瑟发抖。男人又抽出黑布条蒙上她的眼睛,猛地掰开她的两腿。
“不要!不要啊!我求求你!求求你……”蒋小瑛低声哀叫,却不敢挣扎。男人的兴致勃然大增。戳在裁剪台上的尖刀颤抖着,男人像一头野兽低声的吼叫着。世界终于平静下来。蒋小瑛满脸泪水,那个男人忽然变得温柔起来,抚弄着她凌乱的头发,抹去她脸庞的泪水。蒋小瑛凝视着这个男人,这个人的手、这个人的……突然,她狠狠地抓向那人的脸,把口罩连带着墨镜都抓了下来,果然!果然!她顾不得穿衣服,疯了似的捶打着那个人!正是白浪!
白浪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满怀歉疚又饱含深情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道别?”蒋小瑛终于安静下来,诧异地凝视着他。
“对,道别,我要你恨我!恨不得杀了我!永远都不要再想念我”,白浪又深深地吻了蒋小瑛,说:“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想要的,但是我给不了你,真的给不了……我不是一个适合结婚的人,连保持稳定的关系都难……”
白浪忽然蹲下来,双手撕扯自己的头发:“我有病……病入膏肓!病入骨髓!不可救药!就让老天惩罚我吧!”
蒋小瑛大为疑惑,反而蹲下来开始安慰白浪了:“你……怎么了?”
“我是被诅咒的,我没办法进入婚姻……那些婚姻里的人,我看他们都面目可憎、面容扭曲,他们笑,他们其乐融融,他们相濡以沫,都是假的,假的!都是伪善,都是一地鸡毛!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啊……那是爱情的坟墓,坟墓,我分明看到里面一个个的活死人……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爱你!”
蒋小瑛认真地点点头,凝视着白浪。白浪又捧起她的脸庞:“小瑛!我不能把你带进坟墓里,不能!那就真的把你毁了,那对你是不公平的,你值得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的伴侣,值得一个娶你和你白头到老的人!”
白浪坐在地上,背靠着那些布匹,瘫软无助的样子,分明看到他眼中的泪花。原本懵懵懂懂的蒋小瑛突然怜悯起他来,和他坐到一起,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口,抚弄着他的头发。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我不怪你”,说到这儿,蒋小瑛又觉得对不住自己,我到底该不该怪他恨他?我明明为他吃尽了苦头呀!
“对不起,你尽管恨我吧,杀了我都行”,白浪把那把尖刀递给蒋小瑛,痛苦地闭上眼睛。蒋小瑛像接到烫手山芋似的连忙把它撇到一边,又是安慰他:“你这是干嘛?我……我不恨你”。
良久,白浪又从口袋里摸出烟来,蒋小瑛连忙给他点上:“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好了……不管你走到哪一步,我……我愿意在这里等你”。
话说到这儿,蒋小瑛突然有一种背叛自己的感觉,不!我背叛的不是自己,是婚姻的牢笼,是教条是束缚!一切都是束缚,我要忠实于自己的感觉……想着想着,一种作为叛逆者的快感油然而生。她深深地吻了白浪,感觉从未有过的深情,如果之前是情欲之爱,现在简直算是灵魂之爱了。
白浪从裁缝店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像一块石头落了地,他仰望夜空,月朗星稀,情不自禁地得意地笑了,他欢快的脚步穿过街道,随手捡起一根短树枝,像拿指挥棒一样,在空中挥舞,那是他的旋律,那是他的节奏,那是他操纵下的每一个音符,那就是他生命的交响曲。
其实,白浪早已经瞄上了黎姿,与黎姿相比,蒋小瑛不过是一个没文化的傻妞儿,一个没什么内涵的小花瓶,谁让她崇拜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