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我下来。”申浅浅的声音里带着紧张。
“口是心非,你明明很喜欢我这样。”
闷哼声传来,似痛苦又似欢愉。我的手一直在抖,紧握成拳。我呼吸越来越粗重,咬紧牙关用全部的意志控制着自己不要砸门。
愤怒的情绪没有出口,硬生生地憋出两滴泪来。这条路是我选的,我早晚要接受。
脚步声渐远,他们应该是进了卧室。没有让我直面最残忍的一慕,这是月亮对我的偏爱吗?
自动感应的灯因为长时间的沉默熄灭了,黑暗像一头巨兽要将我吞掉。我一刻也不敢停留开车回去,差点撞到马路边的绿化带。
我停下车,胸腔不停地起伏,抖着手打电话让老王来接我,我这个状态没办法开车回去。等待老王来的时候,我降下车窗,在凉寒的夜里抬头看月亮。
我很忙,经常出差不能陪她,脾气也不好,不能体会她细腻敏感的心情,所以并不是夏之嵩把她从我身边抢走,而是多一个人去爱她。这样很好,起码比现在我连留在她身边的理由都没有要好得多。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将头发向后梳起,露出饱满额头。在一排排西装里找到一身最显身材的深灰色西装,搭配款式简洁的白色衬衫。领带挺括,衬得我身姿挺拔,禁欲疏离。我看着镜子里消瘦的脸颊和不再明显的胸肌,内心忐忑。申浅浅喜欢身材好的男人,我最近憔悴得厉害,肌肉都流失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她满意。在镜子前徘徊,我又摘掉领带,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三颗,露出漂亮的锁骨和起伏的胸部线条。
执着地打了三次电话我才拥有和她一起喝咖啡的机会。
申浅浅今天气色很好,面若桃花,眼含春水,就像一朵被春雨滋润过的娇花。我的手握着咖啡杯,骨节因为用力泛着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平缓的声线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平静,“单偶制是统治阶级为了社会稳定创造出来的谎言,上流社会一直不用遵守。”
申浅浅困惑地看着我,“我知道,以前我们在婚姻关系中你的伴侣一直没断过。”
我抬头,并不看她,眼睛看向路边疾驰而过的汽车,有点悲哀地说:“其实你也可以。”
申浅浅愣住了。
“我身家23亿,如果父母不把财富捐出去,我还能继承60亿。我愿意无偿赠予你我财富的百分之49,只求你允许我像夏之嵩一样照顾你、爱你。”
申浅浅一惊,打翻了咖啡杯。咖啡沿着木质桌沿滴到地上,我们谁都没有理会。
短暂的茫然之后是长久的惊恐:“你疯了温泽,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的眼圈红了,“我没疯,如果只能和你变成再无交集的陌生人,我才会疯。”
申浅浅喃喃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呢?”
“因为我爱你。”
申浅浅无奈地开口:“这个问题我反复跟你说过很多遍,你其实根本不爱我,你只是不接受卑微如我这样的人,突然不喜欢你了,你只是习惯了我对你的好,习惯了被人全心全意地爱着。”
我的声音有点发抖:“感情没有逻辑可言,很多时候它本就是偶然间发生的,心是我的,爱谁不爱谁,你说的不算。”
她也沉默了下来,和我一起扭头看向外面的车水马龙。
“我读了十几年的书,接受了几十年的文明教育,被统治阶级成功地改造成了一个相信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普通人。我不能违背我的认知,重塑我的三观,去接受在我看来这么荒唐的关系。”
雍和宫啊,一点都不灵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