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透的阳光洒落在干枯的野草上,而突然飞奔而过的骏马扬起一阵一阵黄沙,细小的野草染上了丝丝灰土。
一位素衣姑娘带着一群人在与一众官员和几个妙龄女子送别。
“赵大人,这是孙禹,是我的一位朋友,他要去京城帮我办一些事情,我想着反正路途一致,要不让他跟着你们一起去京城,一路上也好做个伴。”江禾曦试探道。
孙禹收到江禾曦的眼色,抱拳恭敬道:“赵大人好,孙某人和一帮兄弟都是江湖人士,武艺还算可以,决定不会拖累赵大人的。”
“县主说的哪里话,举手之劳罢了,能与孙兄一起回京,此乃赵某荣幸。”赵斐微微一笑,温声道。
“那就好,赵大人一路上可要小心一些,我听闻这徐州有许多匪徒,要是晚上在外露营,赵大人可要注意安全。”江禾曦仿佛不经意间提醒着。
“那是自然,赵某记下了。”赵斐语气温和地点了点头。
“曦姐姐,我要回京了,你以后来京城时一定要记得来看我。”原本与霍景琛几人说话霍云瑶走了过来,拉着江禾曦的手撒娇道。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好,以后我去京城一定去看望你。”
“曦姐姐不许骗我,我记下了。”霍云瑶不放心地加了一句。
一看她这求保证的撒娇模样,江禾曦笑意渐深,默默点了点头。
“曦儿,反正赵兄要回京了,你今天应该有空了,要不我们去府城的新酒楼看看去?”温见洲走了过来,十分怡然自得地摇了摇扇子。
“好,待会儿我们就过去看看。”江禾曦自然不会拒绝。
霍景琛则是在不远处一直凝望着江禾曦,脚步动了动,还是停了下来,眼里满是挣扎。
一旁始终关注他的赵絮哪里看不出端倪,其实这段时间她想了许多,发现只有江禾曦应该就是他说的意中人,不甘心又失落极了,但她到底是一家人手心里捧大的姑娘,自然也有一番贵女涵养,虽然悲伤,但也不会怨恨江禾曦。
只是赵絮只觉得心中异常委屈,喉咙满是涩意,眼眶不禁微微湿润,猛的别开了眼,生怕自己失态了。
身旁的丫鬟担忧地看着她,但碍于场面,到底没出声,压下心中的不安。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赵斐朝众人鞠手告别,行云流水的动作间满是俊逸潇洒。
“一路顺风!”江禾曦朝他们摇了摇手,笑靥如花。
孙禹朝江禾曦暗暗点了点头,心里虽然觉得江禾曦过于谨慎,疑惑她为何要提出他护送赵斐一行人回京,还说特别要注意徐州的山匪,但受了她的恩惠,又知道她不是玩闹之人,这次护送也算是报答。
霍云瑶紧紧抱了江禾曦一会儿,然后红着眼眶朝霍景琛道:“大哥,我走了,你保重身体”
闻言,霍景琛默默点了点头。
见他回应了,霍云瑶方才强忍着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上了马车。
而赵絮,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江禾曦,朝她微微颔首,也走上了马车。
坐在高头骏马上赵斐朝众人颔首示意,一个夹紧马腹,大步奔驰离开了,扬起一阵阵尘土。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温见洲先是看了一眼表情复杂的霍景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戏谑道:“曦儿,我们该去府城了。”
原本还陷入有些尴尬情绪的江禾曦回过神来,开口道:“好,我们出发吧。”
“对了,曦儿,你酿的酒味道可真好,不比我在宫里喝的陈酿差,想必酒坊的酒也不会差。”温见洲想起昨晚喝的美酒,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那是当然,我们酒坊的酒可是我和工人们精心酿造的,肯定不比市面上的酒差,而我送你们的酒,是我去年冬日时酿的果酒,味道也不错。”一谈到酒,江禾曦立马来了精神,兴致勃勃谈论着。
“果酒?这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不都是用粮食酿酒的吗?”温见洲饶有兴致道。
江禾曦噎了噎,转念一想这是书中的时空,没有果酒也是正常了,一想到这也就释然了。
“这果子也是可以酿酒的,而且比起粮食酿的酒不容易醉,也比较适合女子喝,酒坊里也酿了一批果酒,只是时间尚短,还未开瓮罢了。”江禾曦细细解释道。
温见洲抚掌笑道:“那可太好了,以后我有口福了。”
江禾曦一见他这幅酒瘾上头的模样,笑道:“我院子里的葡萄今年结果了,虽然不是很多,但也可以用来酿酒,我打算酿一些葡萄酒,到时候给你们尝尝。”
闻言,霍景琛眼前一亮,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那我就等着你的佳酿了!”温见洲越发高兴了,眉眼弯弯。
就在霍景琛过去牵马时,江禾曦拉住了温见洲,也不管他疑惑不解的眼神,低声道:“霍将军也要与我们一起去酒楼吗?”
一看她这异常紧张的样子,温见洲贼兮兮地笑了笑,调侃道:“今日无恙歇息,索性也没事,说不定真是想与我们一起去凑个热闹。”
“你这般紧张做什么?怎么?不能做夫妻,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温见洲戏谑道,眼睛却始终紧紧观察着江禾曦的神色。
江禾曦哪里看不出他的调笑,没好气道:“我这不是怕尴尬嘛,我如今都不知道怎么与他相处了。”
“还能怎么样?跟之前一样不就好了,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温见洲一想到霍景琛那个闷葫芦的性子,忍不住开口道。
“嗯,我知道了,我们快出发吧。”江禾曦感受到了一道强烈的视线,敷衍地点了点头,随后拉着一直默不吭声的李兰花上了马车。
霍景琛面无表情地盯着嘴角噙笑地走过来的温见洲,张了张嘴,但还是丧气地垂眸不语。
自幼与他一起长大的温见洲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纠结心思,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无恙,我只是与曦儿谈些小事情,我们出发吧。”
霍景琛默默颔首,随即一个利落翻身上马,准备离开了。
而马车车厢里头的李兰花,欲言又止地看着江禾曦,拽紧了手中的帕子。
“有什么话就说好了,你这般纠结也不怕憋坏了。”江禾曦看着她这副明显想问又不敢开口的样子,抿嘴一笑。
“姑娘,霍将军真的对你有心思吗?”李兰花支支吾吾半天方才说道。
闻言,马车外驾车的陈栓子不禁竖起了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只听到江禾曦淡淡的声音响起:“没错,但那是以前的事情,如今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你们把这件事捂紧了,不许告诉旁人。”
“特别是你,栓子,就连陈贵也不许说!”江禾曦敲了敲马车车厢,警告道。
陈栓子一个激灵,忙不迭保忠心道:“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带进棺材里,谁也不告诉!”
一听这誓言,江禾曦好气又好笑,但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李兰花经过与江禾曦这段时间的相处,也多少明白她的性子,转移话题道:“姑娘,如今天气渐渐凉了下来,我们针织作坊要不要加快速度,多做一些货物,好在冬日里卖出去。”
江禾曦沉吟片刻道:“我和温公子谈好了,打算在京城开一家针织作坊,原本我想着在那里直接招工的,但是人生地不熟,还是先从荆州运货去比较好。”
“你跟她们说一声,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要是时间允许,她们可以加工,但是质量必须保证。”江禾曦警醒道。
“好,那我到时候和她们说一声。”李兰花乖巧应下了。
“还有,过段时间酒坊工人的家属就要来了,有些人也许也要在针织作坊干活,你先准备一下。”
“也不用什么人都收进来了,一定要挑人品好的,笨些也没关系,你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好意思拒绝她们,你可是小掌柜,要拿起掌柜的派头来。”
李兰花重重点头,认真保证道:“姑娘你放心,我如今不会再让人欺负了,再说了,还有荷花姐在,针织作坊里没人敢欺负我。”
江禾曦怜爱地摸了摸李兰花的头,笑道:“那就好,兰花如今越发稳重了,当真是小掌柜的模样了。”
“那可不,姑娘你不知道,兰花姐如今可会使唤我了,铁牛哥不在,兰花姐有什么事都让我去跑腿。”马车外的陈栓子趁机抱怨道,忍不住撇了撇嘴。
“那是你兰花姐想要锻炼一下你,你这么小,又不能去酒坊做什么,如今多跑跑腿,以后说不定比你铁牛哥做的还好。”江禾曦打圆场道。
陈栓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干巴巴道:“我知道兰花姐是为了我好,贵哥也这么说来着,我没怪兰花姐。”
“我们知道,栓子最老实了。”江禾曦朝脸庞微微泛红的李兰花俏皮地眨了眨眼,特意拉长声音开口道。
闻言,陈栓子抿嘴一笑,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