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到了未时,书院比试也即将重新开始。
圣人与官员们竟准时回到了明堂,看来对下午的比试抱有很大的期待。
对此,六大书院的师长们也很重视,立刻就将所有学子召集起来,做着最后的安排。
如今,在文涵手中的纸上,只剩下三个人的名字没有被划掉,分别是徐明义、周寒生和崔皓。
诗才方面以徐明义和周寒生最为厉害,但若是非要论个高低,或许周寒生能得头筹。这点在迎春诗会之时,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品酒方面,文涵虽然不知道徐明义和崔皓的情况,但他却知道周寒生在红袖坊有过出色的战绩,所以周寒生必定要参加此项。
经学论道的话,徐明义是第一,崔皓是第二,只要不派周寒生就行。毕竟不可能派一个倒数第三,去参加经学论道的比试。
这样盘算起来,则对诗和品酒这两项,文涵非常有把握能拿到三分。
这时,宋之问再次站在会场正中,宣告了下午比试的开始。
“下午还剩下三场比试,分别是经学论道、对诗和品酒,请各位学子做好准备。”
听到宋之问的话,六大书院的师长和学子们不由得紧张起来,互相之间对视的时候,也充斥着敌意。
“下面的比试是,大周久负盛名的宴会习俗——飞花令。请六大书院派出对诗和品酒的学子上场!”
得到宋之问的指令,文涵立刻看向周寒生,道:“飞花令似乎需要二人配合,一人对诗,一人品酒,你与徐明义合作许久,对诗和品酒就你二人上吧。”
徐明义听到文涵的话,皆没有动弹,反倒是崔皓站了起来。
文涵和其他学子一样,诧异地看向崔皓,不禁问道:“寒生,你打算派崔皓去对诗?”
“谁说崔皓是去对诗的?”周寒生此时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褶皱的衣服,冲崔皓行了礼,“崔皓去品酒,我才是去对诗的。”
崔皓去品酒,周寒生去对诗,那么徐明义自然就是去参加经学论道的了。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经学论道的比试是看经学底蕴和现场发挥的,不能保证必胜。
若是再失了品酒的分数,那么想要赢过长安书院的可能性就小了一些。
文涵拉住周寒生,满脸焦急之色,也不顾徐明义和崔皓的颜面,直截了当地道:“等等!徐明义与你出战飞花令,各积三分不是很好吗?你品酒不比崔皓强吗?徐明义参与科举屡次落第,若是他在经学论道上不敌,那我们岂不是少了一场得三分的比试?”
面对文涵的诸多质疑,周寒生眼神坚定,否决道:“不,按照我的策略,我们可得八分,若是只想着必得的六分会输的。”
“师长你别忘了,徐明义常年蝉联经学榜首,而且他很毒舌,参加经学论道绝对比我们任何一个人更厉害。”
“崔皓乃是清河崔氏之人,是大周最大的氏族,平日参加宴席喝酒的次数要多过我们所有的人,你们都小瞧他的酒量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不选郭清溪,反而选他的原因,因为我要让他上的是品酒比试。”
说着,就与崔皓上了场。
其余书院见到周寒生和崔皓上场,皆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们与文涵想的一样,以为会是徐明义和周寒生一同上场。
但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长安书院的人选也与大家想的不同。
这几日,六家书院都没有闲着,全都在暗中打探其他书院的情报。
长安书院的赵默安是全能型的才子,但在他们来的学子之中,属赵默安品酒最有心得。
而贺知章从小就能作诗,诗才了得,但是这几日总是在神都城的酒坊里发酒疯,众人皆以为他不太能喝。
所以,按照大家的推测,长安书院应当会派赵默安品酒,贺知章作诗才对,可现在走出来的,却是贺知章和另一位学子。
贺知章更加不是来作诗的,他竟然站在了酒坛子面前。
周寒生轻笑了一声,长安书院的策略被自己摸透了。
贺知章是饮中八仙,酒量好着呢,在神都城中的所作所为皆是其装的。
不一会儿,宋之问便出了飞花令的题目,毫无疑问的是周寒生凭一己之力,打败了六大书院的才子们,包括诗才了得的贺知章。
就连明堂上的圣人和官员们,都不由得赞叹起周寒生的诗来,嘴中还念着他的诗句,感觉回味无穷。
赵默安等长安书院的学子们都知道周寒生的文采有多少,根本不相信他可以赢了贺知章。
但事实就是如此,周寒生赢得光明正大,他们也无法说什么。
崔皓与周寒生搭配默契,虽然在迎春诗会上有争执,但面对外敌,两人相当于是同仇敌忾。所以在周寒生得了三分后,崔皓也拿下两分的好成绩。
如此一来,白马书院和长安书院在飞花令当中,取得了相同的五分。
现在还剩下一项比试,书院比试的魁首就要在白马书院和长安书院之中产生。
外人都不知道,其实经学论道才是赵默安最擅长的,他憋着一股劲,自信满满地来到场中,准备与徐明义一较高下。
经学论道比的是见解,相当于一场辩论。
六大书院饱读经学相关书籍的学子们,在会场中央,以自己对经学之道的理解,唇枪舌剑。
赵默安原本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是在听到徐明义的见解,加上他的毒舌后,明白了为何白马书院会让他压轴。
明堂上的官员们听到会场中的言论,也不由得议论起来。
“崔尚书,此人便是徐有功推荐的侄子?据说其两次科考都落第了,怎么他对于经学的理解如此透彻啊?”
崔凝也琢磨不透,笑道:“此前我也在迎春诗会上,见识过此子的文采,就是不知他为何通不过科举。”
“以徐明义的情况,春官侍郎倒是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