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唇枪舌剑之后,经学论道的比试也落下了帷幕。
六名学子皆气喘吁吁,口干舌燥的,再多辩论一会儿恐怕都会哑了嗓子,显然都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周寒生难得见徐明义这么卖力,连忙倒了一杯水,亲自跑上前去接他,怕他用力过猛,以至于缺氧晕倒。
徐明义接过水,猛地灌了下,随后指着周寒生道:“我们说好的,只要我得了第一,你就将那个什么数字华容道给我解。”
周寒生一把打掉徐明义的手,道:“都还没回书院呢,你着什么急啊!等回去之后,让延年师长给你做。”
“记着就好。”
六名学子皆回到了座位上,等待着最后的宣告。
经学论道的结果已经明确了,徐明义力敌五人,在最后一次辩中胜过了赵默安,取得了魁首。
论道的第二名便是长安书院的赵默安,而第三名则归属于国子监。
宋之问与书院比试的评审们,一同进行着紧张的核准,毕竟不能在圣人面前,出任何的纰漏。
过了没多会儿,宋之问就再次来到了场中央,与此同时,他的手中还攥着一张纸条。
宋之问展开纸条,按照上面的内容,宣读今日比试的结果:“书院比试的前三甲分别是,探花国子监,记十一分;榜眼长安书院,记十七分;而本次的魁首,乃是白马书院,记十八分!”
“好!”
白马书院的文涵与一众学子欢呼雀跃起来,一个个热泪盈眶,抱作一团,往日互相针对的事全都抛在了脑后。
周围的书院皆鼓起掌来,白马书院学子的才华有目共睹,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人发现白马书院有什么作弊的行为。
只不过,与周寒生有些恩怨的长安书院,尤其是赵默安,对白马书院夺魁的事感到非常不爽。
他此刻脸色铁青,直勾勾地瞪着安坐在白马书院位子上,正与徐明义有说有笑的周寒生。
今日一整天观察下来,赵默安当然发觉,白马书院出谋划策的人正是周寒生。
眼前的周寒生与长安书院见到的,完全不一样,见到自己丝毫不胆怯,方才对诗之时也没有畏畏缩缩的迹象。
难不成神都真的神了,可以在半年内改变一个人与生俱来的个性?
书院比试宣布散场后,赵默安没有与长安书院的人一同离席,而是气势汹汹径直走向周寒生。
“周乌龟!”
周寒生此时算是白马书院的功臣,见到功臣被人针对,白马书院众位学子立刻护住周寒生。
文涵也挡在周寒生面前,冷冷道:“默安学子,长安书院的人在等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赵默安身材颇高,高出文涵半个头,他站在文涵面前,越过文涵看向周寒生,眼中凶光毕露。
“你在白马书院得了这么多人的照顾,难道过往的情谊都忘了吗?周乌龟!”
周寒生将文涵请开到一旁,直面赵默安,沉声道:“我乃是圣人封的英国公,你若是再出言不逊,即便长安书院护你,我也一定撕烂你的嘴!”
赵默安呼吸一滞,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周寒生理直气壮的反抗。
见周寒生言之凿凿,看来英国公的事情所言非虚,现下人多眼杂,赵默安也不好再找周寒生的茬。
只听赵默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长安书院还是和白马书院一同乘坐马车,回到了书院。
来到神都的四家书院还要在此待上一、两日,才会起程回自家地方。
因为有长安书院在的缘故,怕刺激到他们,所以白马书院的院长禁止书院学子庆祝夺魁之事。
但是学子们私下,还是偷偷躲起来庆祝。
在还没回到书院之时,周寒生请求文涵准许他离开一个时辰,说是要与武司婧说一会儿话,实则去了青山食肆,带了一大堆吃食回了白马书院。
周寒生此刻就与徐明义、郑明河、崔皓等人,一同躲在王延年处,吃着火锅,喝着酸梅汤。
“哎?寒生兄,我是第一次吃这个。据说以前在积善坊的贵价食肆中,有这个叫做火锅的吃食,但它已经倒闭了,你是从何处买到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郑明河急忙将羊肉塞进嘴里,解释道,“你说的那间食肆叫做金碧辉煌,那就是寒生兄开的,如今金碧辉煌已经换成了新华书肆,那神都周刊也还是寒生兄所创。”
“寒生兄这么厉害呢!哎呀!那是我以前眼拙了!”
“神都周刊上面的话本,是你二人写的?”慕念白忽然问道。
“那当然了!神都周刊初创之时,就是我与寒生兄、明义兄,一同印制的。”
得了郑明河的话,慕念白举起杯子,敬周寒生和徐明义:“念白有幸能与两位一同参试,深感荣幸。”
周寒生立刻举杯,回头一瞥,见徐明义自顾自地吃东西,对慕念白的举措不为所动,知道他是嫌蠢的念头又起来了,连忙用手肘推了推他。
他低声动了动嘴道:“举杯子呀,华容道还要不要了?”
听到华容道,徐明义“噌”的一下,将杯子举了起来,与慕念白碰了碰。
众人觉得惊讶,没想到整日看不惯人的徐明义,竟然也有听人话的一天,也不知道周寒生抓了他的什么把柄。
郑明河早就习惯了两人的相处,他举着筷子,张罗着大家夹温鼎中的菜。
“来来来,都别愣着了,虽然已经入春,但这晚上的气温还较低,我们快些吃了这些,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