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了司宾寺卿后,周寒生的工作也算清闲了不少。
周寒生本就是空降司宾寺,哪里知道要做什么,干脆凡事都交给少卿来做。只要没有使者来神都,他都是闲着的。
另一个司利寺的差事,就更闲了。本来也不忙,还有徐明义管着,根本就用不着周寒生劳神。
三家铺子的经营,青山食肆有沈青山,万里飘香肆有阿发,驻颜坊有春娘,都是管理铺子的好手,无需周寒生操心,只需坐等着收钱。
如今又没了尚药局的差事,无需长坐于宫中,每日只需上个朝会,就能回家歇着。
这日朝会回去,拍了半天府门也不见海叔来开门,周寒生自己推了一下,没想到府门竟然没落栓。
进门后,院中和前厅并不见海叔和青檀的身影。
再往里走,总算听到了动静。
武司婧的房间门口,海叔一脸担忧地候着,站在他身边的,还有赵阔和神策白虎军的副尉王开元。
赵阔是家将,常年跟随武司婧和武崇风左右,在家里出现自然没什么。
但是王开元是正经的白虎军将士,突然出现在家里,最起码说明武崇风回来了。
他们都站在武司婧的房门口,应该是武崇风在武司婧的房里。
但看海叔的模样,周寒生觉得事情不简单,或许是因为,武司婧受伤了,武崇风在房中探望。
“海叔,赵阔,王副尉。”周寒生上前,与三人都打过招呼。
海叔一见周寒生回来,立刻说道:“郎君,三娘她受伤了,你快去看看她吧!”
看海叔这般焦急,周寒生以为武司婧受了什么重伤,连忙推门闯入,要查看武司婧的伤势,若是太严重的话,就让赵阔去把孙长青带过来。
只是没想到,推门进去后,武司婧只是坐在床边,与轮椅上的武崇风说话。
青檀在一旁站着,担心地盯着武司婧包扎起来的右手臂。
若是没有见到武司婧,光是看海叔和青檀的反应,还要以为武司婧得绝症了,能把人吓死。
武司婧和武崇风见到周寒生进来,脸上的神情复杂,不知是尴尬还是吃惊。
“郎君,你回来了。”武司婧的声音总是很温柔,在家人身边更没有女将军的气质。
或许是为了不让家人担心,所以除了与周寒生独处的时候,其他时候都会喊“郎君”。
“娘子,你受伤了?怎么会受伤呢?”周寒生上前看了看武司婧的右臂,整个大臂都被包扎了起来,不像是轻伤。
“汝州近郊有山匪出没,司婧带了几个人去剿匪,为匪患所伤。”
武司婧还没有开口,武崇风就抢先说了出来。见到他眉骨之间的川字,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武崇风非常爱惜妹妹,但观测下来,他很可能觉得是自己没有出好谋划,所以才让妹妹受伤。
“汝州匪患,为何要白虎军派人去啊?府衙在做什么?”周寒生问道。
“汝州的山匪有些本事,府衙派去的人死伤惨重,这才求助于神都。我也轻敌了,不过只是被箭矢射穿了手臂,没有太大的问题。”武司婧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受伤。
“都射穿了,还没有太大问题呢!”周寒生赶紧凑到武司婧身旁,仔细看了看她包着的手。
这回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海叔和青檀是这副表情,他们习武之人还真会面不改色呢!
武崇风的脸色又差了些许,但他没有表露情绪,反而冷静说道:“这些日子你在家休息,军中有我。”
“多谢兄长。”
“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武崇风看了看武司婧,又看了看我,随后吩咐青檀推他出去,只留下周寒生陪着武司婧。
见他们都出去了,武司婧这才松了一口气,手臂的不适感这才表露在脸上。
“很痛吗?”周寒生关心道。
“兄长近来总是走神,应是心中有事,我不想自己的事令他太过担忧。”
周寒生叹息一声,点燃了送给武司婧的香薰。
“晚上我去厨房,做一些滋补的菜,你多吃一点。”
“那就谢过郎君了。”
“都老夫老妻了,还提什么谢呀!”
武司婧听到这话,小脸不由得一红。
算起来,二人正月行的礼,如今又要入冬,就快要一年了。
这一年中,周寒生的生意越做越大,官也越做越大,令武司婧府的生活也好了起来。不仅用上了宣纸,菜式也越做越营养。
武司婧和武崇风整日在军营,府中能变得这般好,还得多亏了周寒生。
今日晚膳,周寒生特意和海叔一起下厨,炖了枸杞蕈子鸡汤、清蒸鲈鱼、黄豆炖排骨、石耳炒薯蓣、清炒菠薐菜、猪肝毕罗。
青檀将武司婧扶到饭厅的时候,一路上都在夸周寒生:“郎君做菜可用心了,都是滋补气血的吃食,保证三娘吃了,很快就能好起来。”
“郎君还说了,受伤除了滋补气血,最重要的是补充什么优质蛋……蛋什么,多吃这个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能够促进伤口恢复呢!”
武司婧笑盈盈地听青檀说着,直到坐在了食案前,见到一桌香喷喷,丰盛的菜。
还是家里的饭菜看起来好,尤其是周寒生做的,色香味营养俱全。
“娘子,先来碗鸡汤,补一补!”
周寒生舀了一碗鸡汤,没有放在武司婧面前,而是端着,舀起一勺汤,吹了吹,随后放到武司婧嘴边。
武司婧略带诧异地看了看周寒生,又看了看眼前的勺子,低声说道:“其实我只是伤了右臂,左手能动。”
“哦……害!我这不是怕你不方便吗?”周寒生连忙将鸡汤放下,转而去给自己盛汤。
青檀在一旁小声嘟囔了一句:“郎君喂三娘喝汤,不是挺好的吗?”
吃过晚饭,周寒生怕武司婧有什么需要,便与她一同回了房。
两人各自在房中做着自己的事情,武司婧看兵书,周寒生画自己的设计稿。
待到夜深,周寒生准备离开回客房的时候,武司婧突然叫住了他:“要不你就留在此睡吧,也许……也许我晚上需要人。”
“那可是你说的哦。”周寒生又走了回来,一下子跳上了床榻,“你伤的是右手,我睡里面,你睡外面,以免压到你的手。”
说着,周寒生倒头便睡。
“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