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圣元年正月三日,金碧辉煌和青山食肆恢复了营业。
周寒生得到了上官婉儿赏赐的铜钱,为了让员工更好地工作,图一个好兆头,给每个人发了八十八文的红包。
沈秋夜和孙长青则是直接一人给了两贯钱。
沈青山更是得到了三贯钱。
“周郎君,你给这么多,我们怎么好意思拿呢!”沈青山见到三贯钱两眼放光,但嘴上还客气地推辞了一下。
“沈公,你就收下吧,今后有得忙呢!”
“哎?对了!”周寒生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取出一本空白的簿子,“我打算在金碧辉煌和青山食肆弄个会员制,两边的会员可以互通。”
“嘶——何为会员啊?”
周寒生来到柜台上,研墨提笔,翻开簿子的第一页,写下了几个词,分别是“姓名”、“性别”、“年龄”、“特征”、“里坊”和“喜好”。
见几人一脸茫然,周寒生耐心解释道:“客人点菜的时候,可以让博士问一下,需不需要成为会员。若是选择成为会员,则可在青山食肆和金碧辉煌享受九折优惠。”
“结款的金额可以登记为会员积分,积分超过一千,即可升级为高级会员,享受八折优惠。超过五千则升为黄金会员,享受七折优惠。”
“这些信息在成为会员的时候,由掌柜亲自进行登记。一是便于结账的时候核准会员身份,二是更加了解客人,更好地服务客人。”
“姓名、性别、年龄、特征和居住的里坊名称,用于核准客人的样貌和身份信息,防止有人仿冒,骗吃骗喝。”
“喜好是最重要的信息,一定要记得清楚,随时补充。客人喜欢什么口味,甜口、咸口,还是喜欢吃辣。有什么忌口,喜欢鱼生、菜蔬还是肉类。”
“面对更高级的会员,我们还需要知道客人的个性,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香味,穿衣的风格等等。”
“寒生,需要知道这些内容要做什么?”沈秋夜不太理解,记下老顾客的口味很重要,但后续的内容似乎与食肆没什么关系。
周寒生想要登记会员,不全是为了两间食肆的发展。经营食肆也是为了今后,可以发展其他行业而囤积资金。
餐饮的生意终归不是高端的产业,单价不高,赚到的钱有上限。
大周最为赚钱的行当是丝绸,然而丝绸是官家生意,其次便是香料。
周家原本就是做香料的,利用周家的底蕴,加上现代技术,周寒生相信自己能重新做回神都第一,也算给“周寒生”一个交代。
“我家原本是做香料生意的,我想恢复周氏制香的名誉,所以要为此铺路。”
沈青山和沈秋夜听到周寒生的解释,心中不免感慨万千,一个无关的案子却让整个周家几乎覆灭,真是难为周寒生了。
“我还要回金碧辉煌和阿发说一下会员制的事,先走了。”
周寒生与沈秋夜道了别,离开南市,往积善坊走。
这一路上,出现了许多武侯,不知是在盘查找人,还是出现了什么重要的人物。
到达定鼎门大街时,武侯拦住了他的去路。
“定鼎门大街暂时封闭,若是要通过,需等上一个时辰。”
武侯的话让许多着急过路的人感到不满,但他们不敢得罪武侯,怕遭了打。
周寒生却不惧怕这些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追问道:“前面为什么封闭啊?是要押送重要的犯人吗?”
“哪儿那么多话?不该问的别问!”武侯嫌弃地看了一眼周寒生,举起手中的横刀,拦住凑近的周寒生。
周寒生还想多问两句,只觉得领子被人扯了起来,一下子被拉走了。
背后之人拖着周寒生进了一间定鼎门大街旁的一座里坊,按在了围墙上。
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内卫叶庭之。
“老叶,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是来护卫的吗?”
周寒生上下打量了一下叶庭之,他并没有穿官服,身后也没有跟着其他的内卫。
叶庭之捏住周寒生的下巴,将他的头往旁一偏。
里坊的围墙上趴着不少人,一个个都踩着石块等物件,往里坊外的定鼎门大街看。
周寒生也学着他们趴在围墙上往外看,定鼎门大街被清了场,十步一武侯站岗。
附近的里坊也都有不少人趴在围墙上看戏。
“老叶,该不会是圣人要出巡吧?不对呀,圣人出巡光是靠武侯有什么用啊?”
“司天君武司婧班师还朝,昨日神策军在城外军营驻扎,今日武司婧要进宫面圣。因为是凯旋之师,所以有欢迎的仪式。”
周寒生一惊,今日岂不就可以见到自己的未婚妻武司婧了?
一直都是听别人在说,“周寒生”与武司婧有婚约,实际上两人根本就没见过。
都说武司婧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不知道是不是和花木兰、樊梨花一样的存在。
但长期在战场上日晒雨淋,皮肤肯定不好。
能让那些士兵听从自己的命令,脾气也不一定好,说不定还有暴力倾向。
正想着,一个队伍忽然进入到了视线范围内。
为首之人身穿一副银甲,骑着一匹戴甲的黑骑。虽然是在马背上,但腰背还是挺得笔直。
仔细一看,领头的是名女子,发髻高高束起在后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眉目间透露着坚毅。
她的脸上没有坑坑洼洼,也没有日晒斑和伤口,反而有些白净。
她单手执马缰,目不斜视,颇为英姿飒爽,令包括周寒生在内的围观群众,都看呆了。
“她……她就是武司婧?”周寒生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马背上的女子,转头问叶庭之。
“对。”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周寒生又忍不住多看了武司婧几眼。
随后他注意后她的身后,除了其他的骑兵,还有一辆马车在队伍中间。
“那辆马车上坐的是什么人啊?”
“武司婧的哥哥武崇风,是神策白虎军的军师。他自幼双腿瘫痪,无法乘骑。”叶庭之紧盯着武司婧和马车,忽然,他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不是与武司婧有婚约吗?怎么来问我?”
周寒生连忙转移话题:“我还没质问你呢!你不在宫中护卫,来这里做什么?”
“哦!我知道了,武司婧还朝,婉相坐不住了吧?”
叶庭之见自己被周寒生识破,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消失在街角前,他提醒了一嘴:“武司婧回来,你自己多加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