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周寒生注意到王开元的神情有了变化,他自己往窗外看去,果然见到了天空中的红色烟火。
“大周使者,你想好了吗?是否要用凉州城,换司天君?”北疆使者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
周寒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严肃道:“是否用凉州城换司天君,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我必须上报给圣人,才能定夺。我看今日就谈到这里,我们先告辞了。”
周寒生拉着不明所以的凉州明府,回到阿史那富安排的驿馆。
一进房门,周寒生就将显眼的官服脱了,换成早就准备好的平民的衣服。
“周寺卿,你这是要做甚?”凉州明府不知道白虎军的计划,见周寒生如此作态,实属不解。
“时间紧迫,等我们回到凉州,我再向你解释。现在,快点把官服换了,我们逃出庞城。”
凉州明府虽然不知道周寒生要干什么,但是一听要逃出庞城,立刻警觉起来,跟着周寒生一步也不甘松懈。
周寒生大摇大摆地穿着官服过来,就是要让庞城的人以为,自己是一个穿着官服的大周人。
但是现在大家都换上了平民的服饰,再带上头巾、粘上胡子,直接换了一个样子。
这样就不容易被人认出来。
但是,武司婧是北疆关押的重刑犯,她一旦被带走,北疆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周寒生带领着凉州城的官差,趁着阿史那富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急忙逃出了庞城。
一出城,周寒生就与王开元,离开了凉州府衙的大部队,与赵阔、武司婧会合。
见到武司婧安然无恙,周寒生开心地抓住她的手,欣喜问道:“司婧,你没事吧?”
武司婧没有与之前在神都那般,不与周寒生说话,冷战的事情在战争面前,不足挂齿。
“我没事,你怎么会来?你是来和谈的使者?”
“我可是司宾寺卿,当然是和谈的使者。”
“辛苦郎君了。”武司婧蹙了蹙眉,她知道周寒生不会武功,又是个文人,怎么能受这边关的苦。
“司将军,周郎君,不能再聊了,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王开元一直注视着后方的动静,他觉得不太对劲,连忙催促。
几人立刻继续往凉州逃,不敢耽搁。
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就见到了北疆的追兵。
北疆发现武司婧不见了之后,立刻到驿站找周寒生,发现驿站里的大周使者也不见了踪影。
他们立刻意识到自己被骗了,阿史那富立刻派出大批追兵,追捕武司婧和周寒生。
“司将军,周郎君,你们两人先走,我与赵阔挡一阵子!”
“那不行!我此番虽然是为了救出司天君,但也不能因此失了几位兄弟!”
王开元深深地看了周寒生一眼,令他有一种被长辈关心的感觉。
“我们之中就你武功最弱,若你在这里,我们必然施展不开,还得保护你,反而容易被捕。你与司将军离开,或许我们可以将追兵全部击杀。”
周寒生见王开元斩钉截铁,忽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拉着武司婧走了。
两人没有马匹,为了躲避追兵,便没有顺着大路跑,而是跑进了矮树林里。
这里的林子实在不怎么茂密,但是杂七杂八、奇形怪状的花草倒是有不少。
跑着跑着,周寒生突然发现一处地洞,拉着武司婧就往里面躲。
进入地洞后,周寒生立刻拿错综复杂的枝蔓,盖住了洞口,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躲在这里能行吗?”
“我们已经跑了这么长时间,体力早就耗尽了,休息好,才能继续跑。”
“而追兵不会停下,他们一定以为我们会一直跑到凉州,所以,我们躲在这里,应该很安全。”
周寒生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打开之后,里面是来之前做好的杏仁糖。
他拿起一块,塞进武司婧的嘴里,自己也吃了一块。
杏仁糖的材料是杏仁和黑糖,既补充了坚果含有的蛋白质、脂肪,又补充了糖类,有助于恢复体力。
见武司婧的气息逐渐平稳,周寒生担心地问道:“你在北疆,没有受刑吧?”
武司婧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双臂举了起来,道:“你看我身上,有一道伤口吗?”
“那就好。”
“北疆崇尚武力,我多次斩杀他们的大将,这些人对我更多的是敬佩,不会对我怎么样。”
沉默了片刻,周寒生变得严肃起来,说到了关键处。
“司婧,这次北疆起兵骚扰边境,但是又不攻打凉州城,我觉得很奇怪。”
“还有,你们这边打起来的时候,营州那边李尽忠起兵谋反。”
“正是因为那边难打,才没有兵力派到你这里,致使两边的战斗时间拉了许久。”
“我觉得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