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颛顼怒斥弑父 共工羞撞不周山(六)
信笔行书2025-07-02 21:172,703

  目光移动,静下心去瞧着两人比斗时,招式精妙,杀意层出,已超脱自己所知,心中黯然而想:“这般本事,又岂是我共工所能敌。”,脸色的颜色渐渐淡了下来,脑中蓦地回荡着颛顼适才说出来的话“你认为凭你那几分本事就可胜了祝融先生,妄想,简直是痴心妄想。”,他呆了呆,像是失了魂一般,自言自语道:“我难道真的如他所说的,那么差?是不是,我真的那么差?”,他自幼为众将簇拥,为将士爱戴,以胸中的才学武略,受尽人们尊崇,到了这时,在他心思衰竭,迷茫困惑时,又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实事,对祝融叫道:“喂,你说说,我是不是真的那么差?”

  不周山下的那个穿着单衣的老人平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共工心头生怒,厉声说道:“我在问你话,你为何不回答我?见我受了重伤,起不了身么?”,说着,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左右去摸地上的青龙剑,回目却见青龙剑一断为二,也自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他眼中瞧见断剑,心头随之泛出一阵悲意,惶然自语道:“剑……剑……断了!”,眉头一竖,指着祝融的身子大喝道:“喂,你刚才不是说我那青龙剑新艳如昔,锋利如昔的么,为何现在就断啦?可是你从中作怪,故意施计加害于我?哼,我共工论文韬武略,论才智奇谋,论人才武艺,无一不是天下间顶尖好手,又怎能被你算计?”

  他那满心的愤慨之言,远远传荡在这雪地里,风雪吹过,传来一阵凉意,共工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心头猛地一醒,侧目朝着祝融望去,见他白发轻扬,遮盖住脸孔,单薄白衣被冷风吹得高高飘起,露出白得发青的肌肤。共工瞧在眼中,一股凉意瞬息传遍全身,颤巍巍走进几步,低声道:“喂……喂,你……你不冷么?”

  见祝融身子如昔,一动不动,他心下大惊,快步走近,急道:“喂,你……你怎么啦,你怎么啦,快说话啊。”,定目瞧去,见他皱眉纵横,布满老脸,老脸之上眉头紧锁,这般神情伤痛失望,痛苦之极,在皱眉深壑里有着一滴泪花,风雪下早已给冻成冰滴,已然死去多时。

  他身躯猛地一震,跄踉后退数步,回思着眼前这个老人与自己拼斗时的情景,想到祝融忽然施展“抡木却责”、“当头棒喝”,自己两番施展“端杯望月”化解,最为奇妙的是他最后施展一招自己的招式“患得患失”持杖飞驰杀来,自己以一招“袖断情绝”将他击败。

  “孩儿,你难道还为明白为父的……啊!”祝融死前的一句话,在他脑海之中飘然而出。他愣了一愣,皱眉回思,祝融那一招“患得患失”,招式勉强相若,却失了不少精妙高深之处,不然也不会为自己轻易击败。他前后一想,对融以杖法期盼浪子回头,苦心教诲的深意顿时明了,眼前随即浮现出他那苍老失望的神情,共工生出一股莫名的心痛,那股痛楚痛彻心扉,仓皇伤神之极,目光下落,望着身前这个含泪冻死的老人,一股股悲怆懊悔之意蓦然而生,他神色大变,急步扑到祝融身前,焦急大喊,“我做错了什么……我错了是不是……你快醒醒,我要对你说话……”,言语中显得急切无比。

  望着这张沉睡着的脸孔,心中油然想到幼时,父亲对自己的谆谆教导和莫大的期望,回思着适才祝融柔和慈善的神情,他心中悲悔之意,透骨而入,不禁眼眶一红,悲苦望天,但见穹苍阴沉,抑郁满天,遥远的云端似乎还回荡着颛顼适才对自己的斥责“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莫说那日我也心存保留,就算你是大罗金仙,天尊转世,行了这等惨绝人寰之事,就算豁出性命,也绝不姑息!”,这五十五个字,一字一鞭,深深的抽打他的生心,他黯然自问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真的是那种罪恶滔天,大逆不道之人?”

  他自幼受到祝融熏陶,仁义及心,自己也对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咬牙切齿,疾恶如仇,而如今自己所行之事叛经逆道,罪恶莫及,他心中猛地生出一股悔惧之意,扑着祝融的尸体,埋头痛哭,嘶声大叫道:“爹爹,孩儿错了,孩儿知错了,你快惩罚孩儿吧!”,他脱下粗布衣,裸出已被冻得发青的上身,满心悔悟,迫不及待的请祝融像自己幼时一般,持杖惩罚自己,哪怕是给他活生生的打死,自己也是心甘情愿。

  然而,那个生他,育他,提醒他,原谅他的老人,已然再也听不到了,老容如昔,含泪悲痛。

  共工咬牙含痛,轻轻替他拭去眼角的泪滴,自言自语的说道:“父亲已经不能在责罚孩儿啦,父亲老啦……”,触手之下,冰冷入身,他下意识的朝着青龙剑望去,宝剑已断,慈父子弑,悲肠之中生出一股凄绝之意,不禁血气冲涌,断肠自恨,他猛地站起身子,望天大喝:“严父训教……有如天助,共某愚鲁行恶……十年恩德,教未悟,道不通……今日剑辱高风,悲肠愧疚,无地自容……唯有归天请罪!”,说到这里惨然大喝,猛力朝着不周之山撞去。

  他这时悲痛攻心,血气激昂,一撞之力出的奇大,脑袋撞击不周山,不但脑浆迸裂,当场气绝,就连不周山也跟着大颤。

  伏羲,颛顼两人相斗激烈,难解难分,但共工那一段悲切伤绝的愧词,传入耳中如一个个酸涩难当的酸果,听在耳中也跟着愁肠百转,懵然心痛,手中的兵刃随即止了下来,朝着不周山望去。

  冰雪之上,冷冽风中,不周山随风而抖,摇摇欲坠,两个尸体平坦坦的躺在雪地里,伏羲叹了口气,道:“这两位高人均是才艺了得,不可一世的人物,今日就此而死,可悲,可叹。”

  颛顼道:“共工罪恶滔天,以死谢罪,哼,他倒去得轻巧。”

  伏羲道:“祝融之德,共工之恩,伏羲不敢不报,还请将军容我将这两人埋葬了。”

  颛顼道:“马战,你我平分秋色,至于步战,就更难成你的对手。”,他哈哈一笑,说道:“随你了。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消息告知与你,刚才一时好战心起,滞后了时间。力牧转瞬将至,为此一战,必定猛恶难料,万望元帅谨之慎之!”

  伏羲道:“力牧只属蛮力武夫,不足为惧。”

  颛顼道:“好,颛顼就此别过!他日若有时间,你我再行交斗。”,说罢,转身离去。

  伏羲望了共工,祝融,二人一眼,摇头叹了口气,心想:“祝融前辈有意包容共工,共工时事后忏悔,我应将这两人埋葬在一起,也算和了两人身前遗愿。”,这里积雪深厚,雪地下的土石为霜冻冰结,坚硬似铁,尽管紫烟枪枪刃锋利,伏羲年轻力壮,要在这冰天雪地里挖坑,也是一件大费功夫的事情。

  天空中冷风吹过,传来了远处一阵拼斗萧杀之声,伏羲微微仰头,朝着远处望去,见到前方山峦叠嶂,白雪茫茫,悠悠叹了口气,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道:“想来共,祝二人的大军正在交斗,他们又怎能知道,军中主帅已经命陨于不周之山。可他们要是知道,又该如何?是弃战不斗,卸甲还乡,还是另有大将感念两人的身前遗恩,主掌大局,再起战事,从此一连数载的纠缠下去?”

  大风吹过,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扬,将高处的一滴红色雪花,远远飘来,正好落在了伏羲的脸颊,红雪融化,顺势留下,伏羲忽觉麻痒,抡袖擦拭,浑然不觉。但在他身后的绝影将这一幕,一滴未漏的瞧在眼中,橙黄色的兽目,渐渐现出一阵重重的忧愁与不安。

继续阅读:第二十章 力牧亲赴 天地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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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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