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族人,性子粗豪不羁,又因山势复杂,自起源起来,平时极少讲究列队摆阵一说。
伏羲被册封为三军伐北大元帅后,日夜著手重新编制*练南军,他先设战鼓号角,立五彩旌旗,后订立军法百条,犯有违背,无论官职高下,是否立功皆按法严惩,另外又寻乐师鼓手谱拟《进军乐》,为鼓舞士气,上场拼杀而用。后又大费心思,把《凝雾掌法》中精妙招式衍化为一套适合士兵在战场之中,冲杀斗敌而用的《御敌术》,《急进术》等。短短三月时日,将这南方一众散士游侠,骄兵懒将,*练成为一支军纪森严,无坚不摧的铁甲雄狮。
在此同时军中有不少一向在四位族长当做掌上宝,心头肉,受宠骄纵惯了的兵将,则认为伏羲作法颇为荒谬。治兵之时,有人训练的苦,性子到来,念着身后有族长而自己撑腰,十余人举众私叹,竟然开始公然违反触犯起来。伏羲瞧到,金剑挥舞,取人性命,果真如军规所述,凡有违反军法之人,无一破例尽数受罚。众人见他这般苛刻严厉,心狠手辣,联想到伏羲炼狱场中的手段,人人惧畏,不敢再多闹事。这样下来,军中将士虽无一人再敢略抗军令,而按地里开始传出不少流言蜚语起来,有的甚至直接将心中不满上告给了四大族长。
听到这些纷纭南山的留言,四大族长强自忍着不多出声,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气。
一日,臣煜叫来三大族长,在议事洞中商议。
鬼煞叫道:“哎哟,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能将啊。今日不易中看到我的魍魉,你瞧他啊,就因为一个动作错了,就给人打的全身是伤,立也立不稳,让人看到就心痛,我问他是为何,他闭着嘴巴连啃也不啃一声。唉,他可是我平素最为精明能干,上战场也没见他这么狼狈过。”
不待臣煜说话,重哭拍了下桌子,大声叫道:“你那还叫好。我兽夷山的弟子平素精力旺盛,喜好打闹,自从给那个叫伏羲的训了几个月,十有七八都只剩下了半条命。回到军营,一个个像是给那小子阉了一般,连哼了不敢多哼,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傻了一般的在想心思。”
臣煜昆仑殿弟子本受了极大的苦处,正想问问其他族中将士的情况,但听到两人的愤懑埋怨之言,心中大是吃惊的,侧目瞧了瞧大仙,见他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默不啃声,奇道:“北族族长如何?”
大仙眉头一皱,破口大骂道:“哪儿生出来的野杂种,将我驭翼坛中花了百余年才收集珍藏而来的驭兽全给放跑了,居然还出言说,五日之间寻不回,作为怠军之罪,斩首示众!”
大仙门中学得念驭之术,务必心无杂念,淡然如镜,最忌嬉笑动怒。百年来头一次见到大仙生这么大的气,其他三人先是心下一提,后又缓缓舒了口气,相互望着点了点,脸色变得平坦祥和了好多。
臣煜缓缓说道:“凡是有利必有弊,有得必有失,我们既然得一能将,手下的受些苦,遭些罪又何妨?”,其他三人哼了一声,侧过头去,作出一幅不信不服的模样。又道:“我们不问军事已久,不如今日上前观上一观?”
其他三人纷纷点头,一齐走去。
练兵场中,沙石地上,容纳了近百万将士的练兵场,人人树立,鸦雀无声,在自己认为吵闹翻天的情景大不一样。四人来到练兵场,便觉像是来到了坟墓,严肃萧索,沉重端稳得令人窒息。
重哭生于东族,东族兵将与他一般高大魁梧,性子急躁,在纵横井然的队列之中,首先发现了自己的族人。他走进瞧了瞧,揉了揉眼睛,但见族人将士与其他昂首挺胸,像钉子一样的钉在地上。不自禁骇然变色,在他眼里,族人列队站立时搔搔痒,抖抖腿,四处张望,嬉笑比划才属正常。今天这么一瞧,一个个形同僵尸,如同置身于噩梦之中,诸多离谱绝伦的事情,纷纷涌现。
这个武功高绝的族中,一眼见到,惊慌惶恐的手足无措,大惊之下,又是盛怒,正欲大声喝叱伏羲,侧目瞥见族中自己最心疼的猛将虎头也像失了魂魄似乎一动不动。虎头乃是东族之中万人之中才出现一名天生具有獠牙尖利,脸颊粗犷,形容如虎,性子如虎一般的虎面胎。重哭知他日后作为绝不低于自己,对他爱如亲子。今日见到这等异状,惊呼一声,疾步迈去,望着他的脸颊,急道:“虎头儿,你人还在么?身子不痒痒么?这般立着舒服么?”,他一连问了三句,静听他的回话。
烈日之下,白沙铺地的练兵场,聚集数十万人,热气上腾,燥热如火。重哭望着虎头,立了片刻,顿觉热汗直冒,急躁不堪。见到虎头汗水遮目,竟然连眼睛也不敢多眨一下,不由得悲从中来,大声嚎叫道:“还练什么兵,全都给我回去睡觉!”,他的声音甚是急促悲愤,隔了片刻,练兵场中传来“全都给我回去……”,“全都给我回去……”的回音,声响空寂,隐隐有着一丝悲凉。
人,仍然未动。
东族山中的族人天性猴急玩闹,急躁好动,但对于族长吩咐的事,有时就算心中不大乐意,也无一不是有言必行。到了今日,他一言已出,竟而没有一人响应,愤恨急躁之下,又是惊恐万分,他心中一痛,提起粗臂随手推出,正好推在虎头胸前。虎头在练兵场中立了两个时辰,早已是双腿发软,脚底发麻。这一推之力虽然不大,也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重哭心下一惊,见到忙不迭又立了起来,转怒为喜,道:“虎头儿,你醒啦。”,瞧见虎头声色慌张,脸现惧意,挺胸伫立,不出一声。他心中好奇,伸出手在虎头身上又是一推,虎头复又站立起来,惊惶胆怯的脸上,略略生出悻悻之色。重哭见到,呆了一呆,摸了摸脑袋,猜不出其中如何缘故来,本准备再推一记,看看虎头会有什么反应。左右望了望,瞧见不远处的鬼煞又蹦又跳,好不安分,有心知道原委,暂时忘了心中的愤怒与诧异,走了过去。
鬼煞伸手在一名将士面前挥了挥,半带着哭丧的声音,大叫道:“魍魉,你人去哪儿了,快回来啊?”,重哭见到魍魉脸色苍白,白唇干枯,已然翻出一层死皮,心下一奇,道:“死鬼,你的将士了犯病了?都渴成了这幅模样,不知道喝水么。”
鬼煞本就低落悲伤,听他这么一说,怒道:“大鼻子,你才犯病了。”,重哭与他心情一般,倒不放在心中。两人商议了一阵子,要去寻伏羲理论理论。
远处立在将台上的臣煜朗声说道:“各位族长,过来我这儿看看。”,其他三族长依言走去,不约而同的道:“伏羲那混小子呢?”
臣煜微笑道:“我知道各位遇到这等情景,心中感到惊惶,且向前看看。”,众人依言望向将士,见聚集了数十万大军的练兵场人似戟立,静若深海,万众归一,凝然伫立,场面雄奇壮观,也是岿然庄严。人人目光沉毅,身姿坚毅,将士行列之间,潜藏这一中浑厚猛烈的悍然之气,寂落死沉之中隐隐弥漫着一股厚硬如金,呼啸如海的气息。
四人见到,心下一凛,深深吸了口气。口中虽说不清,道不明此为何物,不由得为此气息感叹心折,相互望了望,失了颜色。
远处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四族长到访,怎不事先派人通通知一声?”,发声之人,正是伏羲。
四人循音望去,但见伏羲身后跟后四人,与他一般身着戎甲,手持长剑――剑尖血迹未干!
臣煜微笑道:“族中无事,有心过来观上一观。”,目光下落,望向他手中的那把金剑,脸色微微一变,问道:“元帅手中的金剑,剑身为何带有血迹?”
伏羲道:“军中多动者,斩!”
这四人久经风雨,杀人如麻,生平经历大小恶战杀戮,不胜枚举,但今日见到伏羲手中血迹染红的金剑,不通半分情理的斩杀,不知为何,开始有些骇然动容,胆颤心惊起来。
重哭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转过身去,问道:“这血该不会是我族人身上的吧?”
伏羲点头说道:“回四位族长,我已经给你们练就了一众铁甲雄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