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煞摇头说道:“我看未必,我看未必。站着一动不动就叫铁甲雄狮了,我也没有瞧出什么能耐?”
伏羲浅笑道:“站着一动不动就是一种能耐。天惊地动,面不改色,深陷绝境,不发一声。族长现在不明白也在理,等到日后,自然而然会知道其中存着的的极大好处。”
鬼煞嘿嘿一笑,道:“是么,我倒想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伏羲道:“将军尽管试。”
鬼煞吩咐左右,道:“到山中取些猛兽来。”
伏羲道:“不必这么麻烦,昨日微臣闲着无事,到山中大了两只猛虎,可给西族长试上一试。”,说罢,吩咐左右,将老虎取来。
鬼煞望着两头粗壮威猛的老虎,哈哈一笑,道:“伏羲将军,我要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呢,可别出丑了哦。”,瞧见伏羲含笑点头,当下跃下将台,取出短刀,把捆着老虎的木笼一一斩断。
两头猛虎一旦脱身,瞧见浩瀚人海,伫立不动,先是发出轻吼,微微后撤。但这两只老虎饿了数日,腹中饥饿,见到了人,虎威一发,嚎叫一声,朝着士兵扑了过去。它着一扑,在四位武艺高绝的族长眼中只是稀疏平常,略具威势。但猛虎常年生在荒山之中,面相威猛,犹具野性,一嚎一扑之中,自然有着一中百兽之王的威仪。
猛虎食人,众人皆知,可猛虎是如何食人的,却是极少有人能够见到。这四人见识极广,均具胆色,今日见到猛虎食人的情景,不由得心中一紧,脸色微变。猛虎吃掉两人,舔了舔虎口,意犹未尽,又朝着一人扑去。四人心中又是一紧,放目望去,猛虎周身之人手持长戟,挺胸目视远方,对于眼前发出叫人胆颤心惊的事恍若未见,又恍若未闻。
臣煜微微点了点头,飞身下去将那两头猛虎击毙。对伏羲问道:“不错,元帅*练将士,功劳甚伟,今日瞧见也知将军用心良苦。可单单这样站立,敌兵来犯时,又该如何御敌。”
鬼煞也道:“是啊,站着不动算什么本事,给人杀么?”
伏羲深吸一口气,运劲喝道:“《急进术》,预备!”
呼的一响,哈!
将士们听到主帅喝令,长矛下按,齐声大喝。数十万人一齐挺刃大喝,寒戟生光,沉海喧嚣,一惊至天,转而铺天盖地,呼啸而来。四人猛的听到这等浩瀚凶猛的威势,只觉天地也跟着打了两颤,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一声赞叹,一声敬畏。
伏羲喝道:“刺!”
数十万将士前迈一步,长矛刺出,放声大喝。
“挑!”
“挥!”
“劈!”
“扫!”
……
将士们的各个招式简单,没有多少精深变法,只有挑刺挥扫等几个招式。但每一招均是大开大合,勇往直前,是一套凛厉凶狠,不求护身,但求杀敌的打法,敌手瞧见,如何不惧。
四人瞧在眼中,如临海啸浪中,但见周边风云起荡,狂风恶浪,断天而下,气势磅礴,无与伦比,却又一涛强盛一涛,层出不绝。深深吸了口气。
伏羲喝令将士停下,对四族长问道:“族长可否满意。”,四人纷纷点头,又道:“治军已成,现下该轮到练军了。”
臣煜问道:“易军?又是何事?”
伏羲道:“一月之后,族长自然明了。”
数日之后,议事洞。
鬼煞大声叫道:“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臣煜眉头一蹙,道:“西族长,为何动这么大的火?”
鬼煞摇头说道:“伏羲左一个杀,有一个杀,这还没开战,让都要杀完了。”
大仙道:“伏羲叫他们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为何?”
重哭脸色一板,道:“你那边还好些。我西族之人鼻子也就大了点,趴在草地上,飞虫入鼻,忍不住打一声喷嚏,就得挨三十个板子,我的虎头儿给他打得剩下半条命啦。”
臣煜轻笑道:“趴着不也挺好的么?至少必立着要强不少。”
重哭道:“叫你在林子里一趴就是大半天,不吃不喝,你受得了么?”
臣煜点了点头,道:“前些天,我亲自去看了看,现在我也摸不清他的意图了。他不教士卒进攻取胜之道,反而大逆常规,专教人撤退躲避之法,还一再强调大兵来袭,遇到什么样的战术,遇到什么样的阵法,下令撤军时,是找高山还是峡谷,该躲高处还是低处。”
大仙道:“不错,大兵来犯时,人马冲的零星散乱,哪里还能分得了什么队列,什么阵形了。在我们这里漫天乱山,更是如此,我认为他应该着手去教将士们独自游战方才为好。他是治兵有道,可那些能看不能用的东西,交战起来,又有什么用?”
臣煜道:“这事我早与他说过,他只是点了点头,没做更改。”
重哭道:“要不,我们去找他理论理论?将这么多人交给他,我有些放心不下。”
鬼煞,大仙点了点头,道:“邦国之事,岂是孩童玩闹,弄不好我们的窝都得给人端了。”
臣煜沉着头,想了想,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之前有言再三,要我们不要多作过问,伏羲性子倔强,大家又不是不知。我们静待几日,再且说说。”
一月过后,易军已成。伏羲开始练阵法,历来兵法中,涉及到的阵法极多,可在南山系里,众山连绵,峭壁悬崖,坑坑洼洼的地势复杂之极,在他学得的兵法当中绝大多数均不可用于南山。他屡屡尝试别出心裁,自拟一套用于山林交战的阵法。只是他平素思虑颇少,临阵用来更显不足。而疏于练兵的南山将士,对阵法一说,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排练起来困难重重,艰涩无比。
伏羲一再耐着性子,细细讲明各种精深变理,足下将士似懂非懂,山顶山腰来回奔纵,全然失了阵形之势,伏羲苦恼间,不免疾言厉色,偏激过甚,有时大加责罚。
一连十余日均是如此,四大族长瞧到传言开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当做不知,但间传言来得越来越使激昂,终于忍耐不住,叫来伏羲,寻问缘由。
鬼煞道:“喂,你每天叫我的将士山上山下跑来跑去的做什么,这是打仗,还是丛林越野?”
伏羲道:“如不能用阵形加以巧妙变幻,南山山势,难以尽得其用。”
大仙哼了一声,道:“你这是乌龟打法。我南山子弟悍勇无畏,难道就非得畏畏缩缩的才能与人交战?好好的兵将,给你这么一练,我就怕一个个缩头缩脑,见人就跑了。”
伏羲正色说道:“微臣早已将原因道明,至于其中厉害关系,那是因为各位族长还不清楚罢了。”
重哭听到“乌龟打法”四字,当即摇头说道:“什么原因不原因,男儿打仗就应该铁铮铮,明朗朗。连打仗也和偷鸡小贼一样东躲西藏,那还打仗做什么?”
伏羲淡笑道:“族长如果不信,你我各领万人,试上一试,即可知晓。”
鬼煞听到,大摇双手,连声反对道:“不行不行,本来士卒就给你杀了不少,现在还用动用两万人,为了这个无稽之谈相互厮杀,你不心疼么?”,说到这里,又是一阵摇头。
伏羲道:“平素军法不严,训练不力,在战场上死的人将会更多,这个道理西族长难道不明白?”
鬼煞脸色一变,怒道:“什么,我不明白?我带兵打仗时,你在不知道在那个山头上吃奶呢,现在还反过来问我来了。”
伏羲瞧着他生气的模样,冷笑道:“我看西族长所指的打仗,应该是带一帮乌合之众掠夺商贩,打家劫舍吧?”
鬼煞眉头一扬,满脸憋得通红,大声叫道:“你……”,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伏羲道:“族长如果想得到是一众兵匪,也无须叫我代为治军。炎黄大将戎马一生,谙达兵理。治国安民,我不可妄下言论,说起攻城掠地,南山将士可真差太多了。”
四大族长对伏羲早有微词,说到这里,脸色均一沉,想着说出什么话来反驳,但觉得他的话也非并无道理。重哭喝道:“你当你是谁?封你为大元帅,你就真以为自己很不起了?我们能封你,也能撤你。”
臣煜见四人言词越来越是激烈,出声道:“唉,都是一家人,怎能说伤和气的话。伏羲将军,你的才干我们都知晓,你心中想着什么,就不能告诉给我们么?”
伏羲道:“伏羲心中的话早已道出,如果其中的繁衍而出的道理,若都是可用几句话就能说的明白,那还用我这个元帅做什么?人人都可以当元帅了。”,他见到三人脸有怒色,心中更觉烦躁,话中的语气也不如何和蔼了。顿了顿又道“族长若是觉得三军主帅是说换就能换,说撤就能撤,那么伏羲悉听尊便。”
众人听到,胸中均生出一股无名怒火,瞪着眼睛就要发作。臣煜淡淡道:“我看将军还是暂且回到洞府歇息歇息,一切事宜,日后再说,如何?”
伏羲见东、西、北三大族长,眼含怒色,南族长说话也有叫自己退隐之意,叹了口气说道:“也罢,练兵数月,的确该好好歇息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