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谈话间,已随众人来到醉仙楼。夸父见到画梁雕柱,秀桌美肴,哗的了一声,竖起大拇指,对季羲说道:“小兄弟,这排场可不小啊,咱们临死之人可登上这等大雅之堂,你就偷着乐吧。”
季羲疑道:“什么临死之人?”
夸父乐呵呵的说到:“随祭火门抓来的妖怪,十有八九均是身首异处。”
季羲道:“那十中一二,他们又是怎么处置的?”
夸父将手指竖在嘴边,轻声说道:“那十中一二嘛,也是身首异处,后来在土坑里抱着头,逃了出来。”
季羲为之乍舌,随着剑逸之等人找到一张桌子,坐了下来,醉仙楼的小儿见到祭火门弟子前来,忙着斟茶送水,问长道短,甚是热心快肠。在看到季羲,夸父两人时,白了一眼道:“那些小妖小贼也得劳得祭火门中大侠费神,真实太不识抬举。”
剑逸之早已习惯,笑道:“这位小哥说笑了,降妖除魔乃份内之事,我等只恨不能斩尽杀绝,还有何劳烦可言。”
小儿听后称赞不迭。在季羲听来大为不快,他给人冤枉且不说,平常路人见到他也是嗤之以鼻,心中不禁在想:“难道有些人他们天生下来便是给人欺负,受人轻贱的?”,想到这里,居然有心替那些受人轻视的人平反,当初见到女娲时,自己又何曾不是这般,心中大是愧疚,望了女娲一眼,见她和剑逸之坐在自己面前点菜,好不难受。
这时,门外来了十余人,个个穿着古怪,手持兵刃,看不出来历。店家见到来了生意,心花怒放之余,不由得生出几许不安。
季羲道:“这里难道便是供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他曾听说每每大将出关讨伐,或是战胜归来后,大有在花街柳巷中循环作乐之人,见到大厅装饰堂皇,卖艺人抚琴奏曲,故而有此一问。
石厉睨了他一眼,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般出言污损也可原谅。”,这话说得甚是刻薄。
万燕却不理会,对女娲笑道:“姑娘途径此处,若不住上一日,实在太过可惜,此处是好是坏,完全取于客人的兴致,只有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才会别有他途。”
季羲听后,急欲发作,但对剑逸之甚是忌惮,出言道:“我看是别有用心。”
争执间,门外又进来了三人,为首的是一名美貌女子,她身子姣好,穿着红色皮甲,眼睛灵活之极,略略扫了周边食客一眼,踏入大厅。她身后跟着两人相貌一样,布衣灰发,喋喋谈论。
这三人自是凌烟与倏、忽。
小二见到凌烟衣衫华贵,知道来了贵客,忙跑过去招呼,躬身大叫道:“这位姑娘有幸来到此处,当真蓬荜生辉,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众人听到店小二的称赞声,纷纷转头望去,见到凌烟容貌,均忍不住咦了一声,着口大赞女子美貌,剑逸之与女娲背对着她,一时谈笑,倒没注意。石厉和万燕听到众人称赞声,侧过头一见,两人脸一红,心想:“这位美貌的姑娘,不知是那位富家的小姐。”
季羲见到凌烟,想到自己与她曾糊糊涂涂的生有不少过节,立马沉下头,心下大叫:“不好,莫让这个冤家瞧见。”
店小二一声吆喝:“各位客官,上好的‘草里游鱼’来啦。”,一盘菜端到桌上,那幼鱼体长寸于,经过烹制后仍摇尾鼓腮,有如活物,再浇上配置好的肉末清汤,已香菜为衬。菜肴色泽鲜艳,果然大有幼鱼草间游玩之态。
菜一端来,盘中清香飘起,香肉金黄,瞧了不禁让人食欲大增。
剑逸之夹过一条鱼,道:“这鱼来自黑水一带,肉质鲜嫩,细腻可口,绝非平常江河中的鱼儿可比,乃是醉仙楼中的一大特色。”,说着,将鱼放入女娲碗中。
女娲脸一红,将碗挪出一寸,若有所思的说道:“黑水之鱼……”,剑逸之双筷悬在半空,好生尴尬,季羲见到醋意大生,夹过一颗香花,大叫道:“黑水之鱼我们早吃过了,却不知这香菜的味道如何。”,说着右手一伸,已将菜花送至女娲碗中,手法甚是迅疾,众人竟未来得及反应。
剑逸之脸色一沉,大为不悦。
石厉见到,拍案大喝道:“臭小子,吃你的菜,少多管闲事。”,他气愤当头,这一喝声音竟自不小。
季羲拔了口米饭,道:“不吃白不吃,夸父兄,请用。”
夸父对桌上的菜肴要就垂涎已久,只因桌上自己年龄最大,又身为罪犯,不好意思动筷。听季羲这么一说,正中下怀,乐呵呵的道:“季羲兄弟,我敬你一杯。”,不等季羲端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季羲也喝了杯。
夸父一杯饮尽,豆眼发红,手一拿起竹筷,便在菜盘上冲忽纵横,才几个来回,盘中已然空无一物,他摸了摸嘴巴,讪讪一笑,望着众人颜色,好生不是滋味,呐呐道:“吃,吃……”
祭火门三弟子一生难得来几次,这下愣是大眼对小眼,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心想:“这等佳肴落入他的俗口中,简直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
夸父摸了摸肚子,意犹未尽的叹道:“味道美是美,就是少了点。”,抬着头,豆眼微闭,醺醺然,有些醉意,全然没顾着桌上五人瞠目结舌的样儿。他晃晃悠悠四处望了望,咦了一声,大叫道:“那位貌若天仙的姑娘,总望着我干什么,我得过去看看。”,不顾季羲劝阻,行了过去。
夸父身高脚长,两桌又相距不远,才迈出两步,人已近身,躬身寻问道:“姑娘为何一直望着我看。”,季羲见凌烟正望着自己,脸一红,挤了挤眉,对他做了个鬼脸。
凌烟见到季羲便心烦,又见夸父那张蜡黄长脸,在自己身边左寻右问,顿时厌恶,素手一扬,给了夸父一个耳光。夸父一惊,捂着脸忍痛大叫道:“你看就看呗,干嘛要打人。”
凌烟秀眉微蹙,又羞又怒,叱道:“流氓。”,长鞭一挥,黑影直击夸父头颈,夸父功夫也不差,这次有了防备,拿着桌椅,挡了几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