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羲登上山顶极目眺视,但见群山高耸,山峦叠嶂,直入云霄。共工跟了上来,大呼道:“那便是孟子山。”,几经险阻,总算是苦尽甘来,回到故地。两人均是感慨万千。加快步子,一鼓作气,沿着山路迤逦而行。
孟子山物产丰富,草树茂密,走兽窜行。花好水清,虽至秋季,但此间场景不逊于盛春。两人微觉饥饿,路边山果随手摘来,望着手中沉甸甸的果实,心中大是舒畅,均是一笑。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孟子山山脚附近。
正行间,共工道:“且慢!”,季羲道:“前辈有什么事么?”
共工微笑道:“告诉你吧,越是景色宜人之地,越是凶险百藏,武功与兵法也是如此,故意示弱卖好的,那是引敌深入。”指着季羲足下一颗石头道:“将你足下的那颗石头拿起来看看。”
季羲依言,拿起小石,果见小石下有一组木棍,木棍缠有细绳,“啊,是陷阱?”
共工微笑着点头道:“若不巧施机关,怎么保护我等众人的身家性命。”,见季羲游目四顾,目光每次停留的地方均有一处陷阱。心下骇然:“此子不同于人。”,季羲道:“这些陷阱看似杂乱无章,其实琢磨人的心理,叫其进退两难。我们好像早就进了陷阱之地。”
共工道:“不错,一百年没有回家了,不知诸位将士又研制出什么新奇的陷阱来。”,说着指了指小路旁的一片竹林,道:“我们往北走,如何?”
季羲放眼望去,摇头道:“北面没有路,陷阱做工虽然拙劣,却危险之极,路途凶多吉少。”
共工叹了口气,道:“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这里的陷阱全为我亲手布置,还没被人改动过。”,说罢,缓缓走去。道:“我变成这副模样,一般兵将决计认不出。我也只能去藏龙谷了。”
季羲喃喃念道:“藏龙谷?这个地名好奇怪。”
共工嘿嘿笑道:“更令你奇怪的还来后头,走吧。”
两人行了没多远,共工来到一处杂草丛,扒开杂草,其中见有一*。季羲探身望去,见到小小*深不见低,想到自己坠下万死窟的情景,心中大是感慨。共工瞧见季羲的心思,哈哈大笑道:“放心,这个*可比你上次见到的要小得多。”
季羲道:“这是那里?”,共工道:“下去吧。”,伸手将季羲推了下去。
待季羲醒来时,家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被铺结尾兽皮缝制,略显简朴,甚是柔软。他挂念共工安慰,想要起床,门口一男仆,道:“公子身上多少伤口,再多歇息会吧。”
季羲道:“只是皮外伤,并不碍事,见到共工前辈了吗?”
那男仆到:“回公子,将军正在闭关练功,至于何时能出来,没有告知。公子酒菜已经备好,是否现在用餐?”
季羲正觉饥饿,道:“好啊。”,随男仆来到客厅客厅中设有一桌,有数名武将已经就坐。
众人见到季羲,皆起身道好,问候伤势,看上去极是热情。季羲含笑回答,见众将高矮不一,胖瘦迥异,但个个眼冒精光,衣着光鲜,像是在军中有着极高地位。他们能待己这般,料是共工早有交代。
众将在酒席上多贺季羲少年英雄,武功了得,如何力驱众邪,如何智却颛顼,至于能将共工的新创武功练成,更是羡慕之心,溢于词令。众将本来身居官场,虽是武将,也多少学会些曲意讨好,阿谀奉承之道。季羲少年心里,经众人这么一夸,不禁飘飘然,如入云端,当下频频举杯,放喉豪饮。
酒过三巡,众人喝的面红耳赤,谈尽所有。一个虬须的武将晃着脑袋,说道:“我谷中有三奇。”
季羲大有醉意的说道:“严复大哥,这么一说,我知道了。藏龙窟必是其中一奇。”
虬须武将便是严复,笑道:“公子果然聪明。但藏龙窟只是谷中的三奇之末。”,众将合言称是。
季羲道:“还有一奇,自是众位所指的陷阱了。”
严复笑着点头,打着大舌头,说道:“不错,藏龙窟再奇又有何用,百年之中那条恶龙挣脱枷锁,前后逃了五次,但他每次还未能飞出本谷中大门,便给谷中的机关陷阱擒获,可见谷中的陷阱一奇更胜于藏龙窟。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众将领晃晃悠悠的点着头,另一较瘦的将领道:“而谷中陷阱多为共工将军所设,唉,老将军领袖一方,奇谋百出,自是我等所不能及,而他殚精竭力,呕心沥血创出的一套掌法,将来必会震古烁今,光耀天下。”,较瘦将领谈到兴头上,大大喝了口酒,道:“百年前,老将军已经初具小成,便厉害得不得了,想来现在也该是前后贯通,内外皆俱的武学了。”
其他将领称道:“不错,都已过了百年,该当如此。”
季羲道:“那也未必啊,我与他一路同行,途中经常听他说武功尚自未到火候,不能轻用。”
严复笑道:“老将军乃是名门之后,谦逊养晦,虚怀若谷,此仍谦虚之言,他老人家才不不与那些武夫争当天下第一的虚名。”,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钦佩之色。
季羲道:“那你们怎么不向他拜师学艺呢?”
众人叹道:“我等资质平庸,那门功夫又过于高深。不过能得老将军指点一二,教个一招半式,已经是受用终身啦……”,季羲身子不佳,喝了不少,听着听着便沉沉睡着。
就这么一连数日。季羲均以众将荡舟钓鱼,张弓狩猎,把酒言欢,试教武功。季羲对共工钦佩无比,对下麾下的将士也是视若己友,礼数周到。众将见季羲年轻俊俏,豪爽大方,也喜欢得紧。这几日季羲过共工一面,两人略略说了几句,但见他神色暗淡,郁郁寡言,也就不便细问。
一日,季羲一时好奇,问众将每日喝的叮咛大醉,如何*练士卒。众将道:“平日一概不允饮酒,是季羲兄弟来了,才大赦特赦。现在有神农将军主持,无须担忧。”
季羲奇道:“我来这里已有十天了,为何没见到他?”,较瘦将领道:“他啊,医术委实高明,只可惜口碑不如何好,疯子一个,倒不必理会。”
季羲哦了一声。另一人道:“小声点,别让那缺德医生给听到了。”
严复与神农功夫在伯仲之间到不惧怕,哈哈笑道:“那缺德医生,不管活人,专医将死之人。往往爱把活人弄得死去活来,奄奄一息时才把脉医治。”,喝了口酒,又道:“听说,有一人得罪了神农,后来染上了风寒,找遍镇上名医,仍然久治不愈。那人没办法了,跑来找神农,大伙说,神农怎么办?”
一将道:“应该是把脉医治了,神农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较瘦将领眼睛一转,道:“我看神农定给那人一快粗木,口中还悠悠的说道:‘将自己打得快死时,再来找我医治。’”
众人听后哗然大笑,严复摇了摇头,道:“神农却大违常理,老老实实的给那人把了把脉,说道:‘你并非体弱染上了风寒,而是深入林间,被一极为阴寒的小虫叮咬而致。’病人听他说得有凭有据,大为折服,问道:‘先生,如何可以医治得好,我愿意重金相赠?’神农转身从内堂取出一个小罐,拔开塞子,说里面的东西生吃了,可以救你性命。那人见他有心医治,顿时大喜。朝那罐子里的事物看去,他一见之下,给吓得面色大变,忍不住大叫出来。原来罐中之物乃是一条长逾八寸,大拇指粗细的蜈蚣。
正犹豫间,神农大喝道:‘你要死么?’病人经他这么一喝,勉为其难,不肯生吃,但心里还是急不可待,唯恐神农反悔。仰头闭目,强行咽了进去。神农故装一惊,道:‘这火蜈蚣需嚼着生吃,吸取体内毒液便可,你将它生吞进去入腹,着火蜈蚣撕咬你的体内五腹六脏,快快把它吐出来。’病人脸上突出为难之色,道:‘这,吃进去的东西还怎么能吐出来?’神农道:‘哦,是这样,那你快回去准备后事吧。’,病人听了面如死灰,急求医治之法。神农给了他一个事物,要他喝了,那人依言喝下。
神农道:‘你在水中静泡七七四十九日后再来医治。’,那人不敢违逆,依言照做了。”严复顿了顿,见众人面中大有失望之色,笑道:“如果不折腾人,那么神农便不叫神农了”,继续讲道:“四十九日过来,再见之时口舌肿胀,周身红斑,以前的寒疾自此不治而愈。病人这时才知道听他喝令自己吃蜈蚣是为自己好,好生感激,心想:‘毕竟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先生肯为我好才这般待我。‘正欲言谢。
神农一边给他医治,一边叹息道:‘先生身子已无大碍,今后一年之内肿胀不适感自会消去,只可惜这是第一个法子,第二个医治的法子颇为无聊。’病人问道:‘是什么法子?’神农道:‘第二种法子只需鄙人在你周身拔火罐三日,略施银针便可。’那人当场给气了个半死,道:‘医生之前为何没有言明有两个法子。’神农道:‘先生没待我道出便生吞了着火蜈蚣,也只能按着这么做了’。”,众人哄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