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羲,凌烟和女娲三人奔出数里地。季羲停足问道:“你这到底是在害我,还是在帮我?我这么一逃,违逆圣意,可就是一错再错了。”
凌烟道:“快快叫出你的绝影,逃命去吧。”
季羲一呆,皱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烟舒了口气,道:“好吧,我告诉你。这一件事本来是好事,力牧将军两边听计,不置可否,但是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了仁雄。原本的一件好事,给仁雄擅自改变了初衷,伺机伏下高手刺杀你。对这一件事,我想力牧多半会回护自己弟子,对你不利。”
季羲指了指远处的打斗场地,疑道:“那他们是怎么回事?”
凌烟道:“我识破了仁雄用意,正想着如何如何让你这个短命鬼不短命时,正好祁飞,万燕前来找我商谈。可惜两大门派对你有误解的多有人在,一共才来了二十余人,不得已又出了一计。”
季羲随即想到酒楼中的情景,心中一凛,望见凌烟焦急的目光,心中大为感激,道:“难怪,你假意对我发难,实则是要带我脱离虎口,再施救援。”
凌烟跺脚道:“快叫绝影带你们走啊。”
季羲遥视酒楼,但见楼中墙壁多以坍塌,裂石断木横空飞溅,烟尘黑浓,相斗甚是激烈,摇了摇头,道:“你们为救我而来,我岂能弃你们而去。”
凌烟望了女娲一眼,急道:“女娲,你不想和他一齐逃走,你想亲眼见他死去吗?”
女娲摇了摇头,清澈的眸子深深的望着季羲,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却不答话。
凌烟急道:“你们两人都是这般死脑筋。”
季羲哼了一声,道:“我就是死脑筋,你怎么说我都行。可别说她,她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说罢,撮嘴作哨,运气而发。哨音未歇,只听呜的一阵沉闷的声响,绝影的身子自高处轰的一声落下,沉下头轻轻*着他的手背,季羲道:“绝影,你先带这两位姑娘走。”
凌烟一惊,回过头道:“我自己有脚,才不要你帮忙。”
季羲正色说道:“现在不是怄气挣面子的时候,事情闹得这么大,你若不跑,很难得到力牧幸免。”
凌烟道:“我问你,你的绝影能把这儿的人,一个一个的全部带走吗?”,见季羲哑口无言,继续说道:“事情越大,越棘手,相反来说对我们越是有利。这一事涉及到三个门派,涉及到炎黄子民的安危。倒是你,你,再难回到天都城了。”
“抓住他们!”,巷子口涌出一帮官兵,堵住了去路。
凌烟嗔道:“呆子,再不走你们两人都要死啦!”,说着,手中的乌龙鞭舞动,将两人扫到在地。
季羲道:“我们先杀出去再说。”
屋顶上一人说道:“季羲哥哥,你们先走,这干人交给我即可。”
季羲侧目望去,但见夷羿立在屋顶上左手握着玄铁长弓,右手连扣五支精钢箭,临风而立,他年纪虽小,穿着虽陋,但大衣重弓和那张黑黝朴实的脸孔,总能给人一阵安逸踏实的感觉。
伏羲大喜道:“夷羿,这里便靠你了。”,转身对凌烟说道:“我们先杀出去,再说!”,说罢,手中运劲,掌势陡增,不多时已连毙了十余人。
夷羿手中那把玄铁长弓配以精钢箭,本就沉重之极,经他猿臂施力而发,离弦之力,穿钢铁如入朽木,威力巨大。他一手扣住五支精钢箭,在这小巷中一齐发射,势如落陨,疾若闪电,每一次箭击中穿着戎甲的官兵,其势不衰,一连透体数人,他着五箭齐发,眨眼间倒下了三十余人,威势骇人,无可抵挡,难怪有人说太阴营子弟称霸战场,无往不胜,现在看来,此事当真不假。
季羲,凌烟等人没行多远。屋顶上一人哈哈大笑,季羲回目望去,但见一个丈余高,身子粗壮,面目狰狞的巨汉,手拿倒钩乌金锤,一步一步走来,季羲看到这锤上的倒钩,心中不由得起毛,道:“仁雄,我与你素无怨仇,你为何要这般待我。”
仁雄道:“你以下犯上,作奸犯科,我自然要缉拿你归案了。”
季羲道:“就连力牧将军也答应不再计较前事,你又为何苦苦*我?”
凌烟道:“呆子,你不会是怕了他吧,他这是因为嫉妒生憎,怕你在力牧心中抢占了他的地位。”,对仁雄说道:“你说,是不是?”
仁雄怒道:“本人瞧你一幅娇滴滴的模样,本不想杀你。既然你目中无人,我也就不客气了。”,他知道季羲,凌烟两人功夫不低,是以出手便是得意绝学“杀戮式!”,他双手运力,黝黑色的双锤霎时间乌光重重,戾气腾腾,参杂着的劲风过处,*得巷内四周飞沙走石,好不难受。
这“杀戮式”,原是一式残暴凶狠,杀戮血腥的心法。每招每式均包蕴着无穷无尽的嗜血杀意。若在战场之中,百名太阴营弟子一齐使出这“杀戮式”,难免不天惊地变,乌风怒号,白沙战场也就因此变成了人间炼狱。寻常士卒往往十里之外远远望见就怯了,哪里还敢与他交战。
季羲,凌烟岂是等闲,受这摄人心魄的声势惊扰颇少,但仁雄双锤威势极大,招式凶残,锤影之下,两人就算不挡正面,从侧攻击,也难免呼吸困难,举步难走。而后继追兵随时随地都可追上,瞧见形势越是不妙,季羲道:“凌烟,我要出指了。”
凌烟嗯了一声,身子跃出数丈,手中乌龙鞭急舞,忽长忽短,变幻无端。仁雄仓促间瞧不出攻势,心中一奇,暗想:“没想到这个凌烟功夫也不差,但我有这能神兵利刃在手,不需惧她。”,当下弃下凌烟,两只倒钩乌金锤,齐齐砸向季羲。腾腾黑烟中,见伏羲神色凝重,一动不动静立原地,似要拿自己的一对肉掌,来抵挡神兵,当下喝道:“小子,去死吧!”,说着,双臂加力,两根倒钩乌金锤,劲风骤生,如泰山压顶一般气势汹汹的激将而下。
季羲伸出剑指,运气点出。铮的一声大响,一股极为强劲的疾风呼啸而来,仁雄尚未察觉是怎么回事,但觉一股极为霸道的劲力,击在倒钩乌金锤,劲力传荡,顿时虎头大麻,身子忍不住跟着后退数歩。正诧异间,又听耳边风声想起,他来不及细想,矮下身子,回手提起大锤架了这一记。饶是他功夫了得,也躲得狼狈不堪,气愤之际,又觉胸中郁气积压,怒目瞪了两人一眼,道:“好啊,你们两人不出绝招,原来是想着一击挫败我!”
季羲对他以硬碰硬的对了一招,腑脏也是隐隐生痛,他强做镇定,淡然说道:“我与凌烟合力想要打败你,自然不在话下。”,他口中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想:“可惜,我若手中也有一把能与他相匹敌的兵刃,又何须惧他。现在纵然凌烟从侧相助,想要败他,我也得累个半死。”,当下又是一指点了过去。
仁雄知道两人厉害之处,收回倒钩乌金锤,稳守门户,待试出两人的招式的门路,再下杀手,但季羲指法乃是运用上乘兵法和异术融合而成,其中虚实之势,进退之道,又岂是他一时间能琢磨的透彻。季羲的指头点来,如施了魔法一般,*得自己不得不以硬碰硬,提锤招架他的剑气。而凌烟的鞭法又巧若灵蛇,无孔不入,五十招下来,不禁额头生汗,暗自叫苦。
就在这里,巷中奔来了一对人马,脚步急骤,转眼间已将他们重重围困。仁雄喜道:“诸位将士,把女娲生擒了,本人必定力荐重赏!”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将士听到大喜,强自忍去对绝影的惧怕,挺着兵刃,大喝着扑了过去。
季羲心觉不妙,侧目见到这干人一拥而入,大急之下哪还顾得住仁雄。跃到女娲身畔,施展掌法,将这一干人拍去,只是众人武功虽然低微,但在此时不惧安危,涛浪般扑涌而来。季羲喘息间击毙十余人,又见旁人一齐扑来,心中大急,立掌拍去。《凝雾掌法》虽妙,但在四下均是寒光兵刃之中,也是无计可施。
女娲坐在绝影身上,瞧见仁雄魁梧的身子高举双锤,面色狰狞的大举扑来,失声惊叫道:“季羲哥哥,小心!”。
季羲施力*开众人,侧身躲过仁雄的一记巨锤,心中正寻思怎么躲开第二招。只听刷刷数响,一道白影掠过,左近的压力顿减。他知有人前来救助,还没来得及去瞧,听他朗声说道:“二弟,后面追兵极多,此处由我抵挡,你且快走。”
听到这个声音,季羲心口一热,双掌运劲,*开身边官兵,大声道:“大哥,你不怪我吗?”
这人正是季天翔了。
季天翔手中长剑时而在手,时而脱手,将那一套《六合断天剑法》施展的淋漓尽致,巧妙层现,在这般严谨的守势之下,仁雄竟给生生*开了三步,他乘隙说道:“二弟,无论如何我们终究是亲兄弟,是大哥错了,再说大哥也不是一个任受屈辱,遵循天命之人。”
季羲眼眶变得红润,摇着远方屋舍坍塌,天空巨龙撕咬,近处的夷羿弓箭用尽,正堵在街中路口与来兵肉搏,看到这眼前的一幕幕情景,胸中豪气顿生,朗声说道:“今日能得大家舍命相救,季羲也不枉此生。大家既然视死如归,季羲若是稍有拒缓,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我愿与大家同生共死!”,他这么一说,掌力陡生,将来犯士卒一连给他推出十余丈,摔得焦头烂额,萎顿呻吟。
季天翔沉声说道:“二弟,大哥说的第一句话你不听也罢,怎生连第二句话也不听了?”,说罢,又还了仁雄三剑。
季天翔之前说他不听自己的话,乃是怕他大好前程为一名不祥之星所累,是为他之好。这第二句话也是甘愿为他代为受罪。季羲眼中泪水滚落,哽咽道:“大哥,这么一来你们岂不都要遇害。”
凌烟长鞭舞动,御开仁雄的攻势,道:“季羲,你信不信。你若一直留在这里,我们这一干人便真要死了,其中利害关系我早与你述明。”
季羲叹了口气,道:“好,我听你们的便是。”,说罢,飞身跃到绝影背上,大声喝道:“绝影南下。”
绝影得令,迈开四足,转瞬消失在天都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