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南国境地初交战 大难暗遁小胜来(一)
信笔行书2025-07-02 21:443,162

  季羲,凌烟两人一路奔跑,到了大荒境地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女娲闭着眼睛,感觉周围风势变缓,问道:“季羲哥哥,为什么我们的婚礼上又打又杀的,难道每次婚姻都是这般?”,她之前因为万燕使的权宜之计,被迫与剑逸之成婚,那时她被高缚在刑火台上饱受苦楚,好在被季羲解救。现下与季羲一同逃奔,在她天真无邪的少女心理,反而以为磨难多劫是婚礼之中必经之事。

  季羲听出的他意思胸口一酸,将她又抱紧了三分,说道:“不是,我们在这里先过一夜,明早启程。”

  女娲嗯了一声,又道:“是不是,他们不要我们了么?”

  季羲强颜笑道:“还记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过,要带你去去幽都里面闯荡,在不周山脚下翻跟头的事吗,我现在就带你游历天涯海角啊。”

  女娲道:“那也未尝不好,要是我们走累了呢?”

  季羲道:“不会的,我们不是有绝影吗?”

  女娲道:“我们一直走下去,迟早有一天绝影也会累的。”

  季羲点了点头,道:“不错,那我们该去哪里呢?”

  女娲想了会,道:“看样子,天都城我们是去不了啦,要不我们钟山如何?”

  季羲心中一动,又摇头道:“我不想在见到那些人了,我们不如南下?”,他口中说是不想再见到那些人,其实这一役过来,北国天朝子民再也容不下他们了。他左思右想,但觉天下虽大,要想寻个容身之所,也是极难,是以连连请问女娲。

  女娲道:“好啊,还记得我们曾经在堂庭涧一起住过一段时间的吗?”

  季羲听到,心中大大叫好,道:“不错,堂庭涧有黑石保护,正邪皆不能犯我们分毫。”他想到大荒境地也不如何太平,不再多言,两人早早的睡觉了。

  第二日,天色初亮,两人开始赶往堂庭涧,好在季羲南下数次,知道地形。两人马不停蹄,在山野中奔行了十二天,在赶到堂庭涧时,已近响午。

  两人这一重回故地,回想到五年前的光景,心中自是感概万千。季羲道:“好在五年前,大仙告诉我们这一圣地,不然今日就真的没了去处啦。”

  女娲浑然不知他言中的无奈与酸楚,只是一心觉有伏羲相伴,便再无奢求。嫣然一笑,奔到木屋中,看到屋中摆设与自己去时相差无几,五年前自己独自一人,孑然孤身,现在来到又是另外一番心境。她像个家庭少妇一般,娴熟的在抽屉中取出抹布,精心擦拭这桌椅上的灰尘,口中说道:“季羲哥哥,我们要能在这儿呆一辈子,也很好啊。”,等了一会,没有听见季羲答话,回头望去,却见他远远的立在山涧旁,正望着自己。女娲噗哧一笑,高声说道:“季羲哥哥,怎么不来寻我呀?”

  林间传来季羲的声音,“有黑石,我进不去!”

  女娲奔到他身畔,道:“都怪我,是我早忘啦。”,抬头见他额头生汗,惘然问道:“季羲哥哥,你身子不舒服,还是我惹你生气啦?”

  季羲摇了摇头,轻笑说道:“我怎会生你的气呢。五年没见,那黑石似乎变得厉害了好多,我刚刚下了山涧,就感觉胸口好不舒坦,心思动荡难安。”

  女娲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季羲道:“现在时辰尚早,我在山涧边的河流附近立一座小屋便可,我们同样也能日夜共处,朝夕相见。”

  女娲拍手叫好,两人便开始忙碌起来,季羲此时掌力劈木碎石已不在话下,他走出堂庭涧挥掌斩断几根粗细均匀的树干,打桩巩基,女娲在一边帮忙把稻草编织成排,两人帮活了一阵了,天还没黑,便已经立好了一座小木屋。

  想到以后终于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中在这乱世桃源般的山涧之中,两人自是欣喜无限,想起以前经历的那些苦难,皆尽化作过眼云烟,现在方才真正雨过天晴。此后几日,季羲从外面打来一些猎物,女娲瞧它们可爱,心有不忍,便把他们作为牲畜饲养起来。季羲也大觉应该,现在正值春季,事物丰裕,也就依她的想法了。

  这两人本就过惯了山村生活,在这山涧之中与世隔绝,自给自足也是大荒时代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就如这般,两人日夜相处,各住一屋,本无波折,但女娲瞧季羲闷闷不乐,神色不佳,还以为因为大战之后,离开亲友故都而致郁郁不欢,也属正常。

  一个礼拜之后见季羲脸色憔悴,神情恍惚,她心中怜悯,每每出言问及时季羲总是随口盖过。女儿家心思细腻,对事敏感,尤其是在自己心仪的男子面前,他的一喜一怒,一举一动,都紧紧系于心怀,她知道若是自己一再问下去,只会令他生气,于是暗下更加关心他的生活作息。

  这般过了一月,女娲见他俊脸消瘦,身上的肌肉也渐而消退,她见到心中痛楚爱怜,对他观察得更为留心。一日,女娲因为此事困绕得无法入睡,虽然已到丑时,百籁俱寂,她胸口闷极,有心出门走动走动。

  苍月下,凉风拂过,渐渐拂去了倦意,她情不自禁的回想到季羲这段时间的变化,心中甚感惆怅,独自一人走到林间漫走,还没走出多会,忽听周边呼呼生风,四野里树枝也给者风声震得簌簌作响,她好奇之下,壮起胆子悄悄走近。矮身藏在草丛中蹑足行去,见一个高瘦的影子在月影下掌脚并施,翩翩起舞,她亲眼见到,心中大是一惊,寻思着:“我们这几月来生活自在,无风无浪,季羲哥哥怎生还这般用功。这般下去身子消退,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她静坐在一颗小树下,悄无声息的看着,不知等了多久,渐渐感觉眼皮沉重,昏昏欲睡时方才抽身回去。

  这一连几日,女娲佯称大觉困倦,早早入睡,等到深更半夜便出来瞧季羲东西,但见他每日如此,还么林间习武,要么屋中亮灯,敛神打坐。女娲心想:“难道是什么困绕着季羲哥哥,令他无法入睡?”,以前季羲为了寻自己饱受风霜之苦,相思之痛,也未曾见他变化这么大,她不得不加倍留心。

  一日,两人准备好餐食,女娲问道:“季羲哥哥,我做的菜不好吃么?”

  季羲淡然笑道:“怎么可能不好吃呢?”

  女娲道:“既然好吃,为何几月以来你一直吃得比我还少?”

  季羲一愣,道:“哪里哪里,习武之人要是不多大力气活,都没有多少胃口的。”

  女娲又问:“那个黑石,你现在还怕他么?”

  季羲脸色白了白,道:“没事,习惯就好。”

  女娲哼了一声,嗔道:“那你定是不喜欢我了。”,说到这里,眼睛也变得红润起来。

  季羲一惊,差点给吃进嘴里的菜咽着,急道:“怎么可能呢?我心中一直喜欢你一人,你知道的啊。”

  女娲秀眉一蹙,明眸中眼泪泫然欲滴,道:“我看你就是不喜欢我了,这个月来你一不牵我的手,二不抱我,近几天来连瞧也懒得瞧我一眼啦。”,说到后面,泪水如珍珠般划过脸颊,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季羲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惊慌失措,嘴巴张了张,终于还是沉下头,叹道:“哪里,我如果不喜欢你,又怎能与你来这儿呢。”

  女娲立起身,泣道:“我要你抱我!”

  季羲脸色一白,身子也跟着直发抖,道:“女娲……不要!”

  女娲再明确不过了,清澈无暇的美眸之中流露出怨责酸楚之色,哭道:“我就知道你心里喜欢的不是我,是凌烟!”,说罢,转身便走。

  季羲大急,连忙大声解释道:“女娲,不是,真的不是。”,他快行几步,将女娲抱住。

  女娲给他这么一抱,心神一荡,刚才的失意苦闷瞬息间化为满腔的柔情蜜意,转嗔为喜,柔声说道:“既然你爱着我,那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季羲正欲答话,但觉身体的血液因这一抱,一下子要被抽空了一般。临空晃了两晃,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女娲大惊道:“季羲哥哥,你怎么啦?”

  季羲脑中一片混乱,抬手指了指山涧中,道:“黑石……”

  女娲这段时间与黑石日夜接触,身上不觉间粘上了黑石的气息。季羲本就受这黑石发出的气息日夜煎熬寝食不安,日渐憔悴,他唯恐女娲气愤之下再度变得对自己冷漠无情,生气离去,当下强行忍住对黑石气息的畏惧,将她抱住,可这一抱有如抱住了黑石,身子立觉不支,说话也语无伦次了。

  女娲听他这么一说,心中豁然开朗,知道只有将他移到山涧边的土丘上,才能令他复原。于是勉力将他一寸一寸向外挪,她是女儿之身,又能有多大的劲。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到山涧下的小溪旁,这里山势渐高,再也寸步难行,将季羲抱在怀中,轻轻抚慰。

  季羲与她身子接触,可说是与黑石接触,身子虽然极不舒服,但见她眼中爱怜横溢,深情款款,心中也大为感动,一动不动的躺在她怀中喘着粗气,好在与黑石有着小溪相隔的距离,不适感也少了几分,过了几个时辰,季羲也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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