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月余,神农居然搬到了藏龙窟,拒见任何人。季羲连连碰壁,心中讨了个没趣。也就罢了念头。
直到一日,共工出关,邀来季羲及众位大将,大张宴席,一为自己伤势痊愈,功力恢复,二为季羲得到自己真传。众将皆喜,围着篝火,敞衣豪饮,其中欢快之气,浓厚无比。
不料,共工道:“小毛孩,进来与我们一齐商谈。”
季羲大半年不见共工,心中甚是想念,这时听到他还是这般称呼自己,心中大生暖意,道:“也好。”
共工笑道:“经过这些天修炼,终于恢复了功力。现在也终于可与众位一齐论大事,争天下,哈哈。”
季羲说道:“可喜可贺!”
共工笑道:“小毛孩,这些日子过得可好,有没想到过老夫。”
季羲见他谈吐不俗,蔼然生笑,实与这一副人的相貌大相迥异,心中怪怪的,好不是滋味,道:“不敢,前辈进来身子可好?”
共工愁道:“唉,本打算重塑肉身,那知修炼是太过心急,出了些岔子。对啦,小毛孩,可否有意和我去会会颛顼?”
那日聚灵之地一役,季羲见到颛顼神威,在他心目中早已经先入为主,道:“那人一驹一戟实在太过厉害,不宜对付。”
共工对众将领大笑道:“看来小黄毛是怕我敌不过他,哈哈。”他口中出言说他小黄毛,其实心中不知有多喜爱。
严复道:“公子放心,若信不过,小人可以人头担保,共工将军向来言不轻发,有诺必履,何况他曾在小兄弟败过一次,今日说什么也得让他吃吃苦头。”
季羲这才知道,共工此举完全是为了自己,心中大为感动,又见那些将领丝毫不是狡狯奉承之辈,探头见到共工正面含微笑望着自己,心中忐忑,无以言对。
严复见他犹豫着,笑道:“老将军出自名门,武艺绝学更是青出于蓝,不然众兄弟也不会这般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大伙说,对吧?”
季羲低着头头,心中联想不迭,“共工到底是正是邪。”,想到应龙义正严词,又看着众将,朗朗众口,均不似在撒谎使诈,心想,“不如跟着一同去试试真伪。”,当下,下定决心,说道:“若前辈能敌得过颛顼,晚辈绝无猜疑。”
共工只觉他话中有话,众将之中不便细问。随着众将迭口叫好。众人酒足饭饱,令人备好快马,连夜西走。
众将领均是身怀上乘武功,*马匹脚程快极,来到颛顼领地却也是夜深。较瘦武将道:“我们趁夜偷袭,可活捉颛顼。”
共工道:“不可,我等此行,乃是为了了却私人恩怨,不能象行兵作战那般使诈用计,何况我答应了小毛孩。”
季羲好生惭愧,心想:“共工前辈这般大丈夫之举,所言仍是君子行径,季羲,季羲,你又为何要胡乱猜疑这位英雄前辈?”,转念想到应龙可将生平绝学传授给自己,足见诚意,也不绝有假,心中诸多念头翻来覆去,委实难以定夺。心中叹道:“日后需问清招摇山一役,便可知晓真伪。”,想到这里,所有疑窦皆以冰释,大觉畅快。
只听共工提气喝道:“水神将军共工特来领教颛顼将军高招,可否有胆接战?”,他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众人侧耳细听,听不到任何声响,均觉有异。共工又提气传出几句邀战的话,仍不见有人回应。
较瘦武将道:“将军敌方有异,需提防使诈。”
共工点了点头,大是不解,说道:“既然来了,便不能轻离,我们先进去看看。”,众人走入棘刺木寨,环视游视,间四周营帐塌陷,兵甲遍地,所见之处无不一片狼藉。
共工愕道:“他们走得如此匆忙,难道有兵变?”,同行的数位将领无不是身经百战,纵横沙场的老将,见到这等惨况,个个面面相觑,不得答案。
严复道:“难道是有妖人施放邪术?”
共工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
随着众人走近。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名女子的幽幽哭泣声。众人策马绕过几处林子,只见那名啼哭女子云鬓微乱,肌肤胜雪,在火光之下如美玉凝光,耀然生辉。她倚在一木桩旁,埋头痛苦,不示面目。但从她的装束身材、肌肤青丝、啼哭声,无不让人浮想联翩,似乎是个美极女子。
严复笑道:“颛顼定是听闻将军要来,一时逃得慌忙,竟然连这样天姿国色的女子也给丢下了。”
另一武将道:“看她一个孤苦伶仃,不如收留他,怎样?”
共工之前静心观察,沉吟不语,这时摇头说道:“此女为不祥之事而留,此啼为应不详之兆而发。我们还是快快离去,免得牵受连累。”
又过了数日,共工时时派人督促季羲练功,季羲借故推脱。一日,季羲见共工忙于事务,竟没派人督导自己。便偷偷溜进藏龙窟。打开门,见神农与应龙正在谈笑,问道:“应龙先生,何事这般高兴?”
神农满脸堆积笑容,答道:“应龙百年不化之毒,竟然让我三日而解,如何不喜?”
季羲见应龙周身伤口愈合,已经不如当初见时,淤肿腐败,流出血液也由黑转红,不禁大喜道:“奇书果然有奇效。”
神农蹙眉道:“说来也有些邪门,自从我借助药物之力,运功将毒气*至他周身大穴,按理来说并非解毒之法,为何他身上的剧毒就可这样不翼而飞呢?”
应龙哈哈一笑,道:“即得喜,何疑忧。季羲小兄弟,是否愿与我一同闯出去?”
季羲道:“途中多有陷阱机关,应龙先生还望多加小心。”
神农道:“那些东西十有八九我都知晓,而且我还知距此不远处有一条水路。”
应龙道:“我与神农已经筹划好。只要我们一到水路,共工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追到我们。我这些日子与你相处频繁,你又身兼两大奇学。在共工面前只要一举出错,便会祸及性命,还是与我们一齐逃走为好。”
自万死窟一劫,一路上,共工对季羲可说是严爱兼至,不吝传授。要他不辞而别自然不可,若是他错怪圣贤,更是不该。他本事执拗之人,面对这百年前的恩怨死结,竟然一心探求究竟。只听他说道:“两位前辈先走,我有要事,办完才能离去。”
应龙眉头一扬,道:“那样不是十分危险?”
季羲道:“前辈逃出,我大可趁乱躲在众人身后逃脱,自会小心行事。”
应龙见他无意与自己同去,略感失望,道:“也罢,下游有一凉亭,我们便在那里等你三日。三日之后你若不能到达,我与神农再回来寻你,如何?”
季羲心想:”叫他两人重回不是等于自投罗网?但是若不答应,应龙先生这等盛情却又难以辞却。”,摇了摇头说道:“好,两位等我三日,若见不到我那便是北去,寻找母亲哥哥了。”
应龙见他性子倔强,屡次有意隐瞒,也不便多言,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