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议事洞。
凌烟道:“军师,您着急着要告诉人王三件事儿,人王现在来了,为何你反而一言不发?”
心缓缓笑了笑,望着伏羲说道:“北国邀请言和之事,我们已经拖延了将近十日,现在万事皆具,明日大可应约启程北国。”
凌烟一惊,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要伏羲亲自去北国?那里可是龙潭虎穴,他此次一行势必凶险万分。您刚才还千叮万嘱着一定要让伏羲来找您,说另有要事相托。再说,我们为何不叫力牧本人亲自来我们南山?”
心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此事言多必失。”
凌烟道:“你又在卖弄玄虚了,那你至少也得说出缘故啊。”
心道:“其一,我见人王雄风尤胜于昔,此番前去不需多加嘱咐,自可威慑力牧本人。其二,我见人王旧爱不弃,神色怅怅,大可放心议和之所,人王不会被其使计利诱。其三,我见人王,脸色沉凝,心思安宁,不会反被力牧的虎威所心折。这三大重点皆具,此宴又有老夫随行左右,谋事在前,大可安心北上,无忧回返。”
凌烟虽听他说出用意,也大为放心不下,说道:“我们多派些人手,就算动起手来,也可全身而退。”
心捋须说道:“不错,力牧答应得那么痛快,名为言和,实为刺杀。五千精兵即可。那时,内有祁飞,夷羿相随,外有聿贤,魍魉,虎头三将按兵接应,万事不需担心。”
凌烟听他一口调出南山五员大将,不知他意欲如何,更不知他是否胜券在握。但在这五年来,也多亏了心,提出开山辟石,治国安民之略,又作出与北国乱军息乱免战,列土封王之计,面对满山暴徒,他不进反退,大异常规,竟然巧巧妙妙的将南山的内忧外患尽数化为无形,反而因为这帮乱军暴徒数年进贡,使得南山库存充实了不少,也使得南山有的他们相助。这两大计,足见其才,凌烟见到伏羲默然而立,也不出言询问拒绝,叹了口气,不在过问。
待伏羲离去,心叫回了凌烟。凌烟怔道:“军师还有何指示?”
心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那股智者高人料事在前,淡雅端庄的清风神韵也全然没了,他正色说道:“人王夫人,在老夫与人王,及众位将军离去后,你率精兵五万,暗随其后,这里有卷计略,在老夫离去之后,你好好端详。”
凌烟摊开竹简,细细看了一遍,不禁脸色大变,道:“先生你意思是,言和在前,强攻在后?”
心点头说道:“自古以来,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就算天劫过后,人人惧战,而南北两国终究只能剩其一。老夫本想由力牧这等残暴之人治理北国,静待他祸端自生,国民自灭,哪知……实是太出人意料。”
凌烟道:“言和之事,无论是成是败……好吧,我依言便是。可先生为何单独与我言谈此事,而不让伏羲知道呢?”
心道:“老夫若将此事全然告知给人王,盛宴之时,人王想到恶战在即难免不心中踹踹,神色不定,或者想到大事将定他的言谈举止,神色眉宇,难免不锋芒四溅,气势*人,宴会上酒色中,难免不大溢喧宾夺主之色,此为其一。人王与众位将军北上赴宴,深入龙潭虎穴,人如险境,必定机警万分,悍勇不畏,因而誓死对敌,此为其二。力牧为人刚猛霸道,气势雄猛,而人王性子沉毅坚忍,不折不屈,这两人的性格如同水火,势不相容。所以在宴会之上,我们需时时叫力牧的气焰高居上风,而人王的威风隐匿收敛,却不可落于下风,只有这样,才能叫他舒心畅怀,消去疑虑。”
凌烟听到心将计谋一一道出,果然是心思慎密,她心中生敬,正色说道:“是,凌烟必依军师之计,谨慎而行!”
两人正谈着,屋中的灯火忽然晃了一晃,两人微微吃惊,回目瞧见帐篷四周空无一人,只道是晚风吹过,并不以为然。
“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此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一个声音忽地惊出。
凌烟与心两人大惊,慌忙四望,正凝思不解时,忽觉眼前一花,营帐中白光闪过,一名白衣男子如鬼魅一般现身而出。那男子身上尚还闪有点点白芒,手中的一支权杖尚还光芒幽静,那他本人焦急万分的大步走近,对心说道:“不可,此计尚不足除去力牧!”
心见到眼前那个行色匆匆,相貌俊朗的男子,心中疑云大起,也是惊慌失措,颤声说道:“阁下是……?”
凌烟瞧出那人是季天翔,大喜道:“你怎么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最关键的时候你消失了,现在什么都好了,你才现身。”
季天翔扬了扬衣衫,说道:“我在办理几件极为重要的事,好容易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心指了指季天翔,奇道:“这位……”
凌烟笑道:“军师放心吧,他是伏羲的哥哥,叫季天翔!”
心忍不住又瞧了季天翔一眼,极是嘉许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
凌烟奇道:“他是伏羲的亲生哥哥,这可是半点也假不了的。什么不错?”
心又扫了季天翔一眼,道:“人王性子沉如海底,难生波澜,这位的性子活脱飞扬,善谋也善忧。人王一生遭受奇劫大难,这位的一生却荣享奇财瑰宝,一沉一起,一难一福,这才是天生的哥俩啊。”
季天翔心思重重,无暇去意会他言中之意,正色说道:“军师,此番还不足以对力牧为敌。”
心道:“那我们该如何呢?”
季天翔道:“《伏羲六十四卦》,在攻城略地之时,务必得施展出来。”
凌烟道:“那不用你担心啊,又聿贤,魍魉和虎头,他们三人分别主生,奇,死三门。”
季天翔道:“这样威势仍不足以,抵挡天都城的兵劫,我们想在要做的是由八人齐占八个阵位。”
凌烟听他说得甚是严峻,皱眉说道:“可是武功高强,又能精通《六十四卦》的人,我算来算去,也只有我与伏羲,魍魉,聿贤,虎头,夷羿,祁飞七人,七个人如何施展八阵?”
季天翔道:“不,那一日你们几人就连对付旁人也来不及,又如何能够分身对付力牧?伏羲该做的事拖住力牧,再由我们几人主掌阵位。”
凌烟道:“那除去伏羲,再加上你,我们也还是七人。”
心总算听明白了,捋须道:“如果不行,老夫愿意担任一门。”
季天翔望了他一眼,见他老态龙钟,形体消瘦,极不放心的摇了摇头,说道:“天都城一战,非同小可,绝非寻常兵略阵法可行。再过两日,你们在北上的路上,即可见到万燕,那时一定要让伏羲亲自前去见他,不仅仅大忧可解,反而还能得到他强助。”
凌烟惊道:“喂,我们两个可是有着很大的仇啊。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人能在路上见面,你是天上的神仙么,能预料未来。”
季天翔望了凌烟一眼,正色说道:“依我之计,大事可成!”,说罢,对凌烟,心二人作了一辑,道:“季天翔还有要事需做,暂且先行一步。”,这一句话他刚一说完,手中碧绿权杖轻轻一扬,身畔点点白光闪烁而出,白色身影,随之凭空消失了。
心睁大了眼睛,亲眼见到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就这么活生生的变没了,心中诧异万分,道:“凌烟姑娘,他这是使得哪一道法门,怎有隔空投影之术,又有着千里传音之法?”
凌烟道:“好啦,我也不知。自从他有了那个神秘的权杖,整个人就神秘兮兮的。”,之后,凌烟在伏羲身前试探口风,问他,“如果哪一天,你与万燕见面了,你会怎么办,你是拿他当你的朋友,还是当仇人?”
伏羲摇了摇手,默然不答。她柔声安慰了几句,也就离去。
就这样,伏羲依言率军北上,另派快马北上传讯,告知给天都城中力牧,凌烟按着心的计策,五万人马悄然跟随。
到了第二日,五千兵马还没有到成山。在一处荒山的山脚下,有一名白衣剑客,持剑挡在路中间。虎头听到军中将士传话,说:“将军,前面有一个怪人,手中拿着把怪剑,挡住我军路途,说要见元帅。”
虎头大怒,啐了一声,说道:“嘿嘿,区区一名流浪游侠,也配与我们元帅见面,让开,让开,本将军去会会他。”
夷羿,祁飞两人听他们说得奇怪,心中有点放心不下,左右跟随而上。三人来到山脚,见到那名剑客,虎头见到那人正是万燕,浓眉打皱,说道:“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别挡了我军行程。”
万燕手持银白剑,仰天一笑,说道:“长剑在手,司命我主,天理公道,自在剑心!”,说到这里,手中白剑一抖,银白剑翁的一声大响,破空而出。
祁飞道:“万燕,生死由命,那天我也在场,唉……”,他话还没有说完,夷羿大怒,打断道:“好你个万燕,挺张狂的,那我就来会会你。”
虎头拉住了他,说道:“那个人难料敌友,若是伤了他,我们说不定反会被人王责怪的。”
夷羿道:“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