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黑暗之中,混沌朝后跃出数丈,自顾自的挥洒双斧,风声颇为急促,焦躁。众人均是一愣,暗忖:“这人是不是疯了,悄然来到这里,一字不吐,还凭空抡起斧头来。”
忽大叫道:“大哥,混沌兄弟叫我们兄弟二人赶快跑,他说由他来周旋已经足矣。”,原来混沌无法发出声音,特以击打兵刃为讯号。
山林中,倏发出一声痛吟声,再无半点声响。
忽心中大急,向山林连滚带爬的摸去,满是惶恐的大叫道:“大哥,大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
颛顼朝着小道上的夜幕瞥了一眼,冷冷的笑道:“你当真那么自信,可与我周旋周旋?”,对方并没有发话,颛顼手中的赤血戟光芒晃了晃,闪到他的鼻尖,借着听到他的嗅了口气,“是血腥味,你受了伤!”,一言甫毕,长戟一闪,直直向前挥去。
凌烟深知混沌一死,其余人等绝无侥幸可言,惊叫道:“还等什么,快帮忙。”
石厉苦道:“这么黑,人在那儿且也不知。”
凌烟瞪了他一眼,心中也不知作何办法。
山道本就不宽,暗黑中颛顼虽然瞧不见一物,但他骑着神驹,手拿长戟,漫天挥舞,也占了不少优势。混沌若要躲避他手中的长戟,略有动静,颛顼长戟一顿,喘息之间就可杀将过来。
又是一阵轻风拂来,原本冰凉阴寒的山风,充溢着血腥味,弥漫在山道左近,越发浓厚。
凌烟心中一动,急道:“石厉,他们三人看样子均受了重伤,再不出手,我等即刻便要丧命于此。”,说到这里素手轻舞,呼呼数响,重重鞭影护住周身要害,飞身而去。
石厉应了一声,手按金刀,转身奔去,哪知他刚奔出几步,砰的一声大响,额头一痛,像是撞到了什么,正欲伸手打探个究竟。
就在自己身前上方,传来了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小子,你不要命了?”
石厉给这声音吓了一大跳,“你......你是刑天!”,听见刑天的恶吼声,周身寒毛为之一竖,没待回过神,身子一轻,给人提了上来。
谷中风声大作,渐渐亮了起来,灰蒙之中,刑天粗壮的阔脸上生满狞笑,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生出一道道寒光。石厉惊恐之下,与这他目光接触,忍不住发颤,简直比真刀真枪,刺入身子还要难受三分,惶恐的声音,略有几分颤抖,“你……你杀了……我吧!”
刑天道:“想死?太简单了!”
天色微微一亮,数招之间,混沌肩头吃了一戟,大力之下,扑通数响,翻滚着滑了好远。
凌烟见到颛顼神勇,心中一惊,乌龙鞭急舞,瞬息间腾出道道黑影,护住周身要害,防守得密不透风。然而,颛顼快骑快戟,竟然似如风一般,在自己的重重鞭影之中,来去纵横,挥洒随意,喘息间,已然将自己*出了数步。
她之前受了颛顼回马一戟,胸中血气起伏不定,瞧见重重鞭影,不法阻得颛顼丝毫,心烦意躁下,气息紊乱,手中的乌龙鞭越舞越是焦急,忽觉喉中一热,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颛顼见她鞭影快捷灵动,防守的密不透风,心中正自烦恼,此时蓦地见到她捂胸吐血,花枝大颤,心下一喜,原已刺出去的长戟,风势一扬,朝上挑去。凌烟强忍痛楚,挥出乌龙鞭直袭颛顼门面,不料,她身子受伤,劲力拿捏不稳,正好击在颛顼的长戟上,手一用劲,跃至颛顼身后。颛顼嘿嘿一笑:“这可是你自己找死的!”,并不回身,反手一戟扫去。
以前战场之中,大凡喜好使长兵的骑马武将,在冲锋陷阵,深入重围之时,难免有敌从背后着手,痛下杀招。因此大多数武将手中功夫以“回马枪”练得最为精纯,这一招在危难之时,犹具威力。颛顼是一员征战多年,智勇双全的大将,给人们称做龙驹将军,武艺高绝,精通马战,自然在“回马枪”这一招之中,练得更具如火纯清,无以伦比。
他此时戟风一转,回手反扬,这一招之中,更是不知道花了多少时日,费了多少苦功,是以威猛绝伦,沉雄无俦。就单以这一招而论,天下间再无二人能出其左。
这一计足以开山碎石,沉雄无比,空中风声大炽,赤血戟中竟然生出一道精光火焰,直扫而去,这等声势委实惊天地,泣鬼神!这一招他本不欲轻易使出,但此时为求速战败敌,见到凌烟跃至自己身后,也正好可以施展出这一招的神威,因为破例将它使将出来。
颛顼手上运劲,赤血戟周畔劲风凛冽,滋滋作响,竟然生出一道炫目如血,光耀多彩,火一般的血光。黑幕之中充斥这诡异,而瑰丽的气氛。
血量的红芒之中,将凌烟秀美紧蹙,如纸一般娇柔无方,而又惨白失色的脸孔映照的绯红如晕,娇艳欲滴。
在场人人惊容生骇,瞠目结舌,面对这等迅疾沉猛的回马一戟,竟而望了呼息。电光火石间,众人就连出口惊呼的余裕尚且没有,又哪有功夫挺身相护?
就连与颛顼情同手足,相较百年的刑天,到了此时,那张狰狞的粗脸也不禁为之失了三分颜色。目眩神驰,心旌动荡之际,高举这石厉的大手,不觉间已然松了下来。
石历刚从黄泉路上绕了一个来回,心中尚自惊悸,闻声回望,但见朦胧怅然之间,凌烟苍白的脸上,适才那股惊恐无措的花容上,在这生死一刻满是幽怨失望,回目望着这惊世骇俗,雷霆万钧之力,清澈深邃的目中,也为之失了光彩,黯淡下来。他放声大叫:“凌烟,小心!”
然而,独此空空一声,又有何济事之功。
惊惶骇然间。忽听“咔吱”一声怪响,半空之中像是凭空惊起一道黑色闪电,那道黑色闪电转瞬而落,几乎与那快捷无比的回戟同时而出,众人见到,胸口原本悬着的心,不由得又往上提了一提,抬头望去,一道紫色光芒,破空而出,在冷峻风中,拉出一道长长的,淡淡的紫色光晕,同样的迅捷,同样的诡异。
锵的一声大响,余音不绝,四野之中忽地劲风四走,一道猛烈浩大,惊涛般的风势,扑腾而来,激得周边尘烟滚滚,草木腾飞。
众人睁大了眼睛,望着这骇人听闻,惊天动地的一击。此时就连身受重伤,颓废躺在忽身上的倏也肃然坐起,揉着模糊不清的眼睛,怔怔望去。
月色下,颛顼身子大震,赤血戟高高扬起。清寂的月华,洒在他的惊怒交并的脸上,如同又敷上了一层严霜,冷峻之极,冰寒之极。
他身形甫定,回目冷冷朝一骑望去,但见月光黯然,黑幕中平白多了个黑色的身影,不禁皱了皱。
那一骑较之他为重,受到巨力,身子大颤,连人带骑跄踉侧走六七步,直到退到靠近倏、忽二人的林间的黑影下,方才险险立稳。
颛顼压抑住心中的惊诧与愤怒,淡淡说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我面前横刀立马!”,说到后来,目中精光大盛,朝着那个黑影之中,瞧不清面容的人望去,但见那个黑神身影略显单薄,却也人高马大,心中好生不解。
黑影之中那骑并没有搭话,一双眸子不甘示弱的望向了他,四目交对,肃静死沉,凉人心头的氛围似乎摩擦出了些许星火。
凌烟搀倒在沙土地上,望着林间那个陌生的身影,眼波流动,神情迷惘失望,只身伏在这两骑之间。忘我般,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家性命,仍在他人刀刃之下,命在顷刻。
颛顼瞥了倒在地上混沌一眼,长戟一指,道:“难道你和他一般,是聋子,哑巴?”,他话中充满敌意,到了现在就连对手长的什么相貌,使的什么兵刃也没瞧清楚,又见他能抵挡自己回马一戟,虽然颇为狼狈,倒也着实难得,当下留心提防,不作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