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的星火光芒终究还是太过黯淡,凌烟寻了根干燥的木棍作为火把。火把点燃,洞中一下子亮了起来,洞中幽静潮湿,与外界杂乱恶斗全然分隔开来。凌烟举着火把行了一周,见到洞中四壁立有古朴木架,木架中横横竖竖摆满了古朴书籍,书页粗糙,积有厚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踏入翻阅。其中大多书籍已然开始溃烂,瞧不清书中字迹,也不知洞中的主人是何等身份,何等阅历。
季羲道:“这里像是一个人的密卧,书籍废弃,洞中的主人可能早已归去。”
凌烟轻轻的点了点头,幽幽的望着已近糜烂书架,心中生出一股沧桑悲凉之意,呆呆的出了会神。
两人沿着洞头有行了片刻,左侧多了一道石门,石门紧闭,推拉不开。两人搜寻了一阵子,见侧门一侧有一处凸起的地方,施力拧了两拧,哒哒数响,石门大开,两人见到洞内景物,眼前陡然一凉,但见洞内四周大大小小摆满了兵刃,斧钺刀锤应有尽有,各类兵刃光泽鲜亮,凝然生有异光,在这死沉黑森的洞中幽然起舞着光晕,将这石洞四周照耀的五颜六色,焕然多彩。
两人走入洞中,各类兵刃本就十分光鲜,经着火把的光芒一衬,光芒相互辉映,洞中又亮了三分,凌烟道:“这里的兵刃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你没有趁手的武器,不选一把么?”
洞中光芒闪烁,刃光璀璨,季羲四处扫过,瞧得砰砰心跳,眼中想将这些兵刃尽揽眼帘,又是目不暇接,难以定夺。他离出门太久,心系女娲安慰,这等神兵哪是一天两天可以决定得了的,摇了摇头,道:“算了吧,我们还是先想法子出去再说。”,他话一出口,忽然想到一事,急道:“凌烟,将火把灭了。”
凌烟奇道:“没有火把,我们怎么走出去?”
季羲道:“这儿的兵刃一尘不染,定然时常有人前来拭擦兵刃,这里定是南山妖族一位族长所居之地,我们还需小心谨慎。”
凌烟道:“呆子,算你说得对。”,当下灭掉火把,两人蹑足缓行,洞道的地势越行越高,洞道两侧不知有多少侧洞口,两人略略一数,也是二三十个,想到这么规模浩大的石洞,更是不可掉以轻心。
经过一处三岔口,季羲瞧见左方隐有灯光,低声叫上凌烟同去,灯光越来越亮,洞中飘来了一个人的叹息音,“一百年了,一百年的浩劫终于来了……”
凌烟轻声道:“且不知这人是谁,我们走近瞧瞧?”
季羲还来不及出言阻拦,昏暗中瞧见凌烟娇小赤红的身影已经缓缓走近,只得紧紧跟随。沿途之中,他双手触摸洞壁,手中时实时空,错综复杂,心想思量,这区区百歩之中不知存着多少个洞口,石柱,竟如迷宫一般。
两人伏在一处较为昏暗众石柱之中,远远瞧见一穿着黑袍的人望着石壁中喃喃自语。
“恩公,我曾答应过你他不犯我,我不犯他,到了现在是他们打过来了。我也做好了一切反击准备,这一次绝不会辱了你的期望……”,他的声音在这迷宫般的洞穴里,略略显得有些无奈,凄凉。
听到这里,季羲低声说道:“凌烟,我以前曾听说最荒唐的事是有人临阵拜神佛的。今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人居然临阵拜恩公。”
凌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见那人一脸虔诚,真挚致词的自言,说道:“说不定那个‘恩公’还真有大本事,大神通呢,不然妖族大大有名的族长,也不会找人雕镂出他的模样,在禁地之中恳切拜祭。”
季羲道:“那可未必……”,忽觉眼前一花,石壁旁的木桌旁,悄无声息的多出了一个白衣男子。季羲揉了揉眼睛,但见的确多了一人,至于那人是怎么来的,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与凌烟对望一眼,两人均是大惑不解。
祭拜人见到,连忙俯身跪拜,道:“恩公,您终于来看我了,小人等得好苦。”
被称做恩公的白衣人轻笑道:“我不早说了么。臣煜,你作为是一族之长,可千万别这么谦逊。叫手下人看见,你的尊严何在,威名何在。”,这人说话声音颇为年轻。
祭拜人便是南山四大族中的仑者山族长――臣煜。
臣煜拜了一拜,谨言说道:“百年前,臣煜本是一名落魄潦倒,半死不活的乱世孤儿,承蒙恩公私下夺下指点,方有今日成就。在臣煜眼里恩公永远是那一名知晓天命,高高在上的神人,臣煜永远是那个奄奄待毙的遗孤。”
白衣人道:“好了,起身吧。我此次前来是有要事要对你讲。”
臣煜依言起身,抬头一望,忽然脱口惊呼道:“恩公,百年前你尚是这般相貌,到了如今恩公相貌怎生毫无更改。恩公当真是神人!”
白衣人顿了下,道:“我们还是以要事为先!”
臣煜沉头说道:“恩公请讲!”
白衣人道:“如今形势你已见到,不知你有没察觉南山生灵,即将面临着一场灭门之灾?”
臣煜啊了一声,道:“主人,我等众族首战大胜,此战若无胜望,也绝无败理。我仑者之山于此遥隔千里,又何患之有?”
白衣人笑道:“难道你对我说的话有所猜疑么?”
臣煜道:“恩公句句均为至理真章,小人万万不敢。”,略作迟疑,又道:“小人实在是想不通……”
白衣人缓声说道:“好吧,我讲给你听。首战大败是力牧谋略之一。于里故败而强聚人心,于外则是麻痹你等,好叫你们掉以轻心。此计虽然折损了不少将士,那是是权宜之计,也是谋略中早已意料之事。此次大战乃是扰乱敌心,伺机勘察地形,留作后战而用,虽然两兵各有损伤,也是为一举攻破南山众族的策略,我这么说,明白了么?”
臣煜大惊道:“还有这么一说?我当真是看错事实真相了。我们四个大族老死不相往来,相互之间鬼胎暗藏,有心吞并对方,这叫我如何是好?”
白衣人道:“好了,让你明白南山形势岌岌可危便成了,如今之计先调遣大军上前支援其他三大族,伺机主张四大族中的关系,联盟和好。以免遭受唇亡齿寒之厄。”
臣煜作了一辑,道:“小人领命,恩公还有其他嘱咐么?”
白衣人的声音在石洞之中停顿了一下,略带嘲弄的说道:“你当四族相互支援便可化解大劫,高枕无忧了?其实顶多只可让你族中之人多活个三五年载罢了。”
臣煜脸色变了变,惊道:“难道……那,恩公可有其他妙计?”
白衣人道:“有一点你得知道,这世间之中,再也没有能够给你化灾解难的法子了。奇谋再妙,也只能算是苟延残喘,拖延时日。你要想扭转败局,免遭颠覆,难,很难!”,说到这里,轻轻摇了摇头。
臣煜之前并不如何慌张,但听到“恩公”口中道出“难,很难!”这三字是,老脸上大惊失色,连忙俯身跪下,拜道:“臣煜一路以来屡经劫难,都是恩公妙计给予,方才一一化解。现在臣煜大难当头,还望恩公赐教。”
白衣人道:“我倒是有一条建议。我昨日夜观星象,发现南山众生星象黯淡凋落,便知莫大的浩劫迫在眉睫,不过我却瞧见南山之下独有一颗大异于众的秀星。此星光芒内敛,忽明忽暗,与南山周畔闪烁不定,我料到他是你们的救星。自后不久,将有一人应星而现,那人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力挽狂澜之能。此应星之人一到,你南山内忧外患,败亡倾覆之厄,全可化解。”
臣煜听到这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忍不住问道:“仅此一个人,就能助我们千万族人逢凶化吉,祥和安泰?”
白衣人点头轻笑道:“不错,不错。此人一到,内可化解内斗纠纷,外可御退百万雄师,保得南山基业延绵千年,不至衰竭。”
臣煜老脸上现出一丝喜色,有些迫不及待的道:“此人姓甚名谁,师承何处,屈居哪方?我这便亲自将他请来。”
不料,白衣人嗔道:“我若事事知晓,何不直接将他请来,还需这番麻烦?我从星象中观察,此人天赋异禀,也是性子特异。有六点你需谨记,此应星之人一不可欺,二不可激,三不可*,只可赞,只可尊,只可从。自此以后,凡任何人经过此处你等均不可欺、激、*,万万不可杀。”
臣煜道:“小人领命,必当照做!”,抬头一见,木桌上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