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喜欢芊芊这孩子?”
听到儿子说,王家人在这里住的时间够久了,也该返家了,且不说秋收即将来临,总得回家干活才是。
王老太太心中有些纠结。
她是真的想让芊芊留在府中,正妻是不可能的,她也不可能让王芊芊给儿子做正妻。
即便这是娘家人,可比起儿子,她扔觉得不配。
楚渊笑道:“日后若母亲挂念她,仍可以让她来府内小住,我对她并无情愫,且他们在府内住的这些日子,已经消耗了我们半年的花用,楚家虽有底蕴,却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这话,让王老太内心情绪交织,既心疼银子花用太多,又难过儿子和她娘家不亲厚。
可楚渊不懂吗?
他能在官场如鱼得水,岂会看不懂王老太的想法。
“母亲,日后为您养老的是我,王家帮不到你,若让您在王家和儿子之中任选其一,我知道,您肯定放不下儿子。”
王老太张张嘴,这话倒是真的。
王家的确是她的娘家,无法舍弃。
可非要选,那肯定是选择自己亲生儿子。
“娘知道,娘会让他们这两日回去的。”她眨眨布满皱纹的眼,道:“可是儿媳心中有怨?”
楚渊轻笑,道:“是绯儿整理府中账目,我看了一眼,这个月花费翻了约五倍,其中母亲为表妹购置衣裳和首饰,总计花费约三百两……”
听到这个数字,王老太面色有些不自然。
谁让儿子对芊芊始终没有表态,她心里着急,就想着那丫头若是能好好打扮打扮,是不是就入的儿子的眼。
谁知道这笔钱算是白花了呢。
想到这里,她对王芊芊也生出了一点幽怨。
总之,她没错。
早膳后,王家众人聚集在王老太的院子。
“眼瞧着庄稼就要收了,你们在这里住了不短时间,是时候回去忙活忙活了。”
她开口了,在场的两位女眷想说什么,被男人眼神制止。
“阿姊说的是,我们心里也着急呢,这几天在商量着什么时候回家,是阿姊对咱们太好,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张嘴辞行。”
不管他们说的是真心还是别的什么,起码达到了目的,王老太面容更加的和蔼。
“还是有些招待不周的,想来你们也听说了,有国外的使臣进京,阿渊那孩子衙门里也跟着忙个不停,都没时间休息一下,我这做娘的,也是担心~”
她视线落在满脸不舍得王芊芊身上,“芊芊是个好孩子,日后若有机会,再来陪陪姑母。”
至于说是否让她跟着楚渊,王老太没有提。
王芊芊的母亲听出了画外音,想到之前王老太的态度,明白了什么。
应是楚渊没有看上她的女儿。
甚至这次离去,也是楚渊提出来的。
若是如此,她还真的毫无办法。
这里是楚家,哪怕他们是王老太的亲戚,人家也是站在自己亲儿子一边。
唯一能宽慰她的,大概就是王老太给女儿买的两套头面。
就算不能嫁来楚家,有这些东西,也足够她将来说个好人家了。
王家是庄户人家,这样的条件,一般的婚嫁聘礼左不过二三十年银子,好点的能给到五十两。
王老太给王芊芊买的两套头面,加起来就有小二百两。
虽然舍不得楚家,却也不敢动歪心思。
人家可是当官的,现在都能让王老太把他们赶走,真招惹了那位,还能落得个好?
次日,楚府门前。
薛明绯一身月白色衣裙,眉目含笑的送王家一行人离府。
“王家叔伯,母亲身子不爽利,平日也几乎不会出她的院子,因此今日你们离去,不能出来相送,还请叔伯莫要怪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这模样,让几个男子哪里怪罪的起来。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薛明绯这般明媚的女娘,也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这般好看的人。
“阿渊媳妇说的哪里话,阿姊身体不好,我们自然知道,怎会怪罪。”
其中一位族叔道:“行了,你也不用送,我们这就走了,这些日子多谢招待。”
“我娘家阿姊前段时间遭难,我心中担忧,多不在府中,招待不周,希望叔伯婶子和芊芊妹妹别往心里去,此行希望你们一路顺风,平安归家。”
你来我往几句,王家的人离开了。
王芊芊恋恋不舍的看着楚家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她不觉得表哥看不上她,反而认定了是薛明绯心生嫉妒,不让表哥与她亲近。
定是这女人仗着家世,威逼表哥不许纳妾。
**
风月楼。
薛晚意坐在锦绣软塌上,手持折扇,眼神落在中央位置的台子上。
几位衣着清凉飘逸的覆面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一只酒杯出现在她面前。
潘微微道:“嫂嫂喝吗?”
薛晚意笑着接过,抿了一口,“你邀我来这里,不怕宁世子又寻你说教?”
宁理,笑面虎,外热内冷,手段多极端,但文采很不错。
潘微微皱了皱鼻子,“无妨,他嘴巴厉害,我拳头厉害,秦国公府全家上下,打不过我一个。”
薛晚意忍俊不禁,边喝酒边吃着新鲜的瓜果 ,耳畔丝竹曼舞,让人如痴如醉。
同时这样的场景,也极大的减轻了她的痛楚。
正对面,隔着演舞台的位置,楚渊的视线透过人群,落在她的身上。
与梦境中的人不同。
此时的她,整个人透露着一股靡艳的荒唐感,甚至隐约给人一种败落腐烂的错觉。
可这种感觉,却好似牵心蚀骨的药蛊,勾的他无法挪开视线。
她慵懒的侧卧,放松的笑容,一张一合的唇,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应该的。
不该是这样的。
薛晚意没发现楚渊,只要不是正面遇到,此人在某些时候,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的。
快乐的时候,不去想痛恨的人,这是对自己银子的维护。
潘微微给她重新倒了一杯酒,笑道:“嫂嫂酒量如何,应该不如我,我跟随爹爹和兄长在边境时,喝过很多烈酒,说我自己是海量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