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在一点点流逝,关键时刻,男人到底是忍住了,没碰她小嘴以外的诱人地方。
傅容澈挪开嘴的那一刻,温青园彻底脱了力,软在男人怀里,跟一只离了水的鱼儿似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慢慢缓过神儿来,温青园只觉得那张嘴不像自己的了,唇瓣上又麻又涨,密密麻麻,针扎似得,那种感觉,简直难以言喻。
她一拳捶在男人的胸口上,不满的抱怨:“阿澈是小狗儿!亲就亲嘛,咬我做什么!”
看着小女人又红又肿的双唇,男人自豪的挑挑眉,过后,怕她要恼,又垂下头,轻轻地舔了舔。
温青园瘪瘪嘴,乖乖的仰着小脸,任由男人的大掌捧着,眼睛里的迷离不散,媚眼如丝,一点一点,尽是连绵的爱意。
傅容澈软着眉眼儿,使力挤了挤她的小脸儿,嗓子哑的厉害:“你在京城里待着,就要乖乖的,不许乱跑,不许胡来,不许不顾及自己的身子,有事就去找裴斐,知道不知道。”
温青园眨着眼,没吱声。
傅容澈在她小嘴上啄一口,继续叮嘱:“你既是晓得靖王心怀不轨,就得离他远远的,以后他若是再找你,一定不许搭理他,转头就得走,听见没有?”
温青园眨着眼,依旧不出声儿。
傅容澈盯着她的眸子良久,末了,叹了口气,起身将人放了下来。
温青园双脚落地,踩在地面上,还没动,就见傅容澈绕过她,往她身后走了几步,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温青园正疑惑着,就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
没过多时,慕容昱霖那张惹人厌的脸,便被光亮照着,映进了温青园的眸子里。
温青园毫不掩饰眸底的厌恶,索性,那厌恶的一眼没被慕容昱霖瞧见。
慕容昱霖站在牢房外头,饶有意味的打量着两人,视线经过温青园那张小脸时,还刻意顿了顿,落目在她那张又红又肿的小嘴儿上。
“看来,本王来的不巧啊?”
温青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神情自然如初。
慕容昱霖挑挑眉,忍不住笑:“只可惜啊,这牢里到底比不得自家府上,傅大人再想做些什么,总归也是不妥当的,尤其,还当着两个手下的面……”
慕容昱霖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白津白羽:“便是再亲密的下属,在他们跟前上演活春宫,难免过于开放了些。傅大人还是得忍忍,再不济,等人走了,黑灯瞎火,自己也不是不能解决。”
傅容澈冷冷勾唇,看慕容昱霖的眼神便好似在看什么厌恶至极的东西。
只是那厌恶被他藏着,面无表情才是面对敌人,最好的表情。
男人环胸而立,眼神一如从前,倨傲睥睨:“靖王到底是靖王,在哪儿都得坐实了外头风流成性的传言。张口闭口,都是些烟花柳巷里上不得台面的淫言秽语。”
“呵。”
慕容昱霖不屑的冷笑一声,压根不在意他话语里的挑衅。
“傅大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何必呢?俗话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傅大人怎么就学不会呢?”
傅容澈不甚在意的耸耸肩:“王爷也说了,将死之人,将死之人,与我又有何干?”
“呵。”
“王爷不必发笑。”
温青园不甘示弱的走上前去,护犊子似得挡在傅容澈身前。
“我家相公不过是实话实说,王爷身居高位,理应广言纳谏,明白忠言逆耳这个道理。俗话还说,心里有什么,眼里瞧见的便是什么呢。可不就证明,王爷眼中所见皆心下所想么。”
“好一个夫唱妇随。”
两人一唱一和,惹得慕容昱霖都忍不住要拍手叫好。
“今日本王也算是长了见识了。夫唱妇随,呵,深有体会。只希望,你们能一直这样下去……若是中途缺了谁,少了夫抑或是妇,便也算不得是夫唱妇随了不是。”
如此赤裸裸的威胁,白津白羽听了都免不得色变,温青园和傅傅容澈又怎会听不出来。
温青园面无表情的凝着慕容昱霖,眼神中的冷与戾藏的恰到好处。
空气里的冷还在持续,恍惚间,入了三分骨,竟叫人茫然几许,辨不出这冷是从何来。
慕容昱霖把着扇子,笑得一脸无害:“傅夫人,你与傅大人也该聊完了,之后的时间,留给本王如何?本王也想与傅大人独处一室,好好说上几句话呢。”
“……”
温青园一脸警惕的瞪着慕容昱霖,眼神里的恶意,毫不遮掩。
慕容昱霖拍拍扇子,勾唇,好不无奈:“傅夫人这样瞧着本王,难免叫本王寒心。”
管他寒心不寒心,温青园压根不想搭理他。
不动声色的退后几步,转身,张开双臂再合拢,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温青园紧紧的抱着傅容澈的腰身,好不容易消散的红,再度涌上她的眼眶。
她压低了声音,糯糯的哽咽:“你会回来的,是不是?”
“是。”
傅容澈低着头,眼底眉梢轻柔宠溺,眸底映着的,全是温青园。
“你乖乖的等我,等我回来,好不好?”
“……好。”
温青园咬着下唇,面上的血色一点一点退散,也不管身后那人有多不招人喜欢,眼下,她只想珍惜和傅容澈相处的每一秒。
天知道,她松手的那一刻,下了多大的决心。
临走前,她郑重的看了傅容澈一眼,蓄了整张眼眶的泪,在昏暗的烛火下,异常刺眼。
傅容澈朝她点点头,面对她,他永远有用不完的耐心与好脾气。
“去吧,不会太久的。”
不会太久。
这是他给她的承诺,郑重的承诺。
绝对不会太久。
温青园点点头,收回眼泪,一切的情绪,在与慕容昱霖对视的瞬间,消失殆尽。
慕容昱霖握着折扇,无辜的摊了摊手。
只一眼,温青园便再不想瞧他,她怕再瞧下去,她会忍不住反胃,这男人,干什么都叫人觉着恶心。
随着三人的脚步声愈走愈远,两个男人面上的笑意,几乎在同一时刻定格,消散。
慕容昱霖手中的折扇,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儿,打开来,对着傅容澈的那一面,赫然映着‘天道轮回’四个大字。
傅容澈冷眸微动,面上神情不多,凝着慕容昱霖的眸子却染着寒意,黑眸深邃间,警告的意味明显。
慕容昱霖挪着步子走进牢房,一双眼睛四下打量着周围:“这天牢的屋子,傅大人可住得惯?”
傅容澈并不想与他周旋:“靖王爷有话直说,这里只有你我。”
慕容昱霖挑眉轻笑:“聊聊天罢了,傅大人何必要咄咄逼人呢?”
“聊天?”傅容澈不屑:“我与王爷能聊哪门子的天?是聊你如何栽赃陷害?还是聊我出去之后如何打击报复?”
摇扇子的手一顿,慕容昱霖冷下脸来:“傅大人说笑了。你是聪明人,该知道,这天牢是个只进不出的地方。纵使你再位高权重,那也是几天前的事情了,进了这儿,任何人都只有乖乖认命的份儿。”
“认命?”傅容澈轻蔑的抬眸,倨傲的不可一世:“我这辈子,永远不会认命。”
“好!有骨气!”慕容昱霖面露赞赏,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只是……”
话音一顿,男人面上的神情转眼阴沉下来,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傅大人大抵是身居高位太久,有些看不清时局了。傅大人可知道,本王手中有多少你的软肋?”
“……”
傅容澈眯着眼,危险的睥睨着他,面上一个多余的神情都没有。
慕容昱霖耸耸肩,故作无辜,掰着手指头,一一算下来:“你泰山泰水一家、你新婚不到一年的妻、你未出世的孩儿,还有,你刚刚寻回来不久,至今未与你和睦,一心只想杀了你的弟弟。”
细细算完,慕容昱霖握紧五指伸到他面前,幸灾乐祸的裂开嘴笑,笑容满面。
“傅大人啊傅大人,你本孑然一身寻不出半点软肋,是我最头疼的目标,却不想,才过去短短一年的时间,你就变了,变得有了一身软肋。傅大人,你仇家众多,软肋也众多,如此一来,岂不是轻而易举便能将你击溃?”
“你大可以试试。”傅容澈面不改色的看着他,一字一句,轻描淡写:“我能容忍自己身边有这样多的软肋,自是有十足的把握确信我能护得住每一个人。”
“好一个有十足的把握。”
慕容昱霖面上的笑有些绷不住。
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贴近那张让他恨透了的脸,面目狰狞的笑开了。
“傅家小子,记住你今日如此盲目的自信,要不了多久,我定会叫你悔不当初!我会一点一点,彻彻底底的摧毁你,摧毁傅家!我要让你们痛不欲生!”
傅容澈淡然挑眉,轻而易举地拍开他的手,面色始终泰然。
“王爷放话于此,傅某拭目以待。”
“好!很好。”
慕容昱霖面上的沉稳彻底绷不住。
他后退一步,甩了甩方才与傅容澈有过接触的那只手,冷若冰霜的面容下,是一张狰狞嗜血的骇人面庞。
“记住你今日的嚣张与挑衅,希望那天到来之时,我还能从你脸上看见此时此刻存在过的淡定与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