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江隐高估他了。
当天晚上,深夜酒吧买醉,某个喝醉了酒的男人就闹腾着让他将车开到了林轻絮楼下。
哐哐哐的砸门声,将左邻右舍都吵醒了。
本打算装作没听见,但奈何醉鬼不同意,林轻絮黑着脸打开门,怒瞪着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
“岑佞,你发什么疯?你不休息别人还要休息,你到底想干嘛?”
女人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裙,俏丽的脸上带着薄怒,白炽灯打在她身上,为她的冷情增添了几分距离感。
可她的怒火注定只能由江隐接收。
刚才还哐哐砸门的混蛋,如今已经睡得安稳。
江隐吃力的扶着岑佞,略显冷酷的脸上没有半分歉意。
他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道:“林小姐,小岑总他喝醉了,可以进去再说吗?”
林轻絮坚决得很,“不行,你也知道他喝醉了,他要是发起酒疯来,你拉得住吗?”
大晚上的收留一个醉鬼,她才不会蠢到引狼入室。
见状,江隐微微一笑,并不恼怒。
似有若无的目光落到了周围半开的门上,语调中带上了几分威胁,“周围人都看着,林小姐,你也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吧。”
林轻絮忍了忍,邻居们都看着,两个大男人堵在她门口,确实不好看。
见她神色动容吗,江隐接着道,“小岑总喝了不少,他要是在门口发起酒疯,大家面子上都不好。”
隐忍看着两人,林轻絮最终还是妥协的往后退去。
“我不收留醉鬼,说完话就走。”
可请神容易送神难,林轻絮显然是低估了某人的脸皮厚度。
“麻烦了。”江隐唇角一勾,冲着林轻絮礼貌的点了点头,扶着岑佞进了门。
将人放到沙发上,江隐理了理弄皱的西服,温声道;“小岑总就麻烦林小姐照顾一下了,他喝醉之后不会乱来,不会太麻烦您的。”
听他这话似乎是想将岑佞丢给他,林轻絮当即蹙眉挡在男人面前,“什么个意思?你就把他这么丢给我了。”
江隐后退一步,避开与她肢体接触,“林小姐,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样的误会,小岑总都是为了替您出气才教训了江逢雪,您忍心丢下她不管吗?”
这话听起来像是道德绑架,“我没让他帮我出头!”
江隐颔首,“您确实没有要求小岑总帮您出头,但他确实是为了您,有什么事情你们还是说开了比较好,小岑总,他对您不一样。”
留下这句话,江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任由林轻絮如何叫喊。
客厅里一时只留下了两人。
看着摊在沙发上躺的横七竖八的男人,林轻絮的眉头皱了又皱。
她和岑佞有什么好聊的?每次都不欢而散。
沙发上的男人眼睫抖了抖。
林轻絮冷笑一声,她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毫不客气的泼向了沙发上的男人。
岑佞一下子惊醒,看到林轻絮后愣了愣,似乎才认出她。
“絮絮?”
林轻絮将杯子放回桌面,嗓音冷淡地说道:“清醒了吗?清醒了就自己出去。”
岑佞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坐起身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忽然笑了。
“你这女人真心狠,就这么想我离开。”
林轻絮只想快刀斩乱麻,冷淡的神色比夜色还要寒凉,“不管你是真的喝醉了也好,还是装醉也罢,我们之间都没什么好聊的,你赶紧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听完她的话,男人下颌线紧绷,半晌朝她牵唇,眼底沉黑晦暗,“你很想摆脱我?”
林轻絮觉得这个话题很没有意义,并没有回答。
岑佞就当她是默认了点点头,一手撑着沙发,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他的身高带着十足的压迫感,狭长的凤眸明晃晃的盯着她,鸦羽长睫在眼睑处落下一片暗影。
半晌,唇瓣轻扯了一下,像是嗤笑了一声,“好呀,我给你这个机会。”
林轻絮狐疑的望着他,并不相信他会答应的如此干脆。
他一双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眸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能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不再纠缠你。”
果然,这混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手。
但他既然做出了承诺,林轻絮就不信他好意思反悔。
她问:“什么条件?”
若是能够一劳永逸,两人就此分道扬镳,不是太苛刻的条件她也可以答应。
岑佞漆黑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她,眼眸深处映照出她警惕的面容,“我要你留在我身边,给我当三个月的助理,三个月后我放你离开。”
三个月的助理?
听起来似乎有诈,岑佞是想要故意折磨她?
看她犹豫不决,岑佞冷笑一声,语调寒凉,“怎么?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确实,自己没有资格和岑佞讲条件。
只是三个月助理而已,又不是卖身,忍一忍,以后两人再不相欠,也好过无休止的纠缠。
想明白后,林轻絮重新抬起头看向岑佞,“好,我答应你,三个月时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条件,可见她答应后,他却并没有开心。
林轻絮越是答应的干脆,就越是说明她是真的想离开他。
正暗自懊恼的时候,又听林轻絮指着门说道:“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实在是不放心他。
岑佞脸色一黑,她可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留他。
内心不爽,他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姿态慵懒,“我们的约定就从今晚上开始,我现在很累,不想离开了。”
闻言,林轻絮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怒骂道:“什么意思?你的助理还要陪·睡?”
话音刚落,男人满眼嘲讽的看她,“你想得倒是美。”
被他嘲讽林轻絮倒也没生气,反倒松了口气。
“行,那你自己在沙发上将就。”
转身欲要进门时,被岑佞拽住了袖子,她不耐回头,对上男人气急败坏的目光,岑佞气道:“你就打算不管我了?”
撇他一眼,拽回袖子,她头也不回道:“我这儿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睡沙发吧你。”
客厅的灯光中,少年英俊的脸僵了,一双锐利漆黑的眼眸划过一抹无奈,委委屈屈的裹着外套躺到了沙发上。
睡沙发就睡沙发。
艹,这沙发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