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何诚武,你这是想和我在这方陆界同归于尽吗?”,老妪无力的抬头看着何诚武,此时包裹在老妪身上的赤色焰晕,也越来越明显。
何诚武闻言,转头看了一眼老妪后,也是艰难的抬起头,不过却看向了屋顶,神情变得十分落寞,似是说给李兰兰听,又似自说自话道:
“来到这方怪异的陆界,已十九年了,没想到,在这方陆界想尽方法,残喘活着的我,最终却还是留在了这里,不过还好有所谓的故人作伴,黄泉路上倒也不会感到寂寞。”。
老妪听着何诚武落寞的话,楞了一愣后,立马又突然笑道:
“桀桀桀桀,想不到你临死之时,竟会说出这落叶归根的话,不过黄泉之路,我可不想陪你,若是十九年前,在你巅峰实力之期,就算是我,挨实了你的寂元焚掌的话,也是极为麻烦的,一不注意就会由内而外,自体内开始焚烧经脉脏腑,直至燃尽皮肉,最后只剩下一具枯骨,可如今,这掌力也不过如此了。”
老妪一说完,那和张昊泽倒在地上的瘦黑禁婆,突然动了起来,随着张昊泽一声痛苦呻吟,那瘦黑禁婆一双刺入肉的利爪,便从张昊泽身上拔了出来,转眼间,瘦黑禁婆便来到了老妪身边。
瘦黑禁婆对着老妪,嘴巴一张,从口中涌出一团神秘的物质,那物质几乎是透明的,如同电影里的灵体一般,瞬间便没入了老妪体内。
一旁的何诚武,一见到那物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可是,因为伤势太重,根本就无力动弹,即便有心,却也无力再去阻止。
当那神秘物质没入老妪体内后,老妪双眼一闭,双腿立马盘膝而坐,俨然摆出了一副入定打坐的姿势,浑身那赤色的焰晕,也在瞬息间就消散开去。
更令人震惊的是,本是七十来岁的老脸,肉眼可见的逐渐变成了一副五十来岁的肤白貌庄的中年模样,双眼清明,容貌端庄,气质脱俗,一扫之前那古稀之人的颓然气色。
几分钟后,已经变的年轻后的李兰兰,开始站起身来。
此时,没有了瘦黑禁婆的束缚,张昊泽早已来到他爷爷身边,一看见李兰兰起身,立马毫不犹豫的张开了双臂,便将他爷爷挡在了自己身后。
他在见识了自己爷爷和李兰兰的较量后,黯然心知,即便他这般维护自己爷爷,在李兰兰面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可他心里早就决定,即使是死,也必须这样做,当然,若能不死也能护住自己爷爷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
他看着李兰兰向着爷爷走来,毫不退缩的说道:
“你不是想抓我吗,我跟你走,但你要放过我爷爷!”。
不过,此时的他,看着眼前这时的李兰兰,不仅肤白貌美,连那身臃厚的棉衣也挡不住她的好身材,明知身处险境,但心中却也忍不住惊呀道:
“我靠!这老太婆怕是天龙八部里的天山童姥吧!难不成是想抓了我,给我强行配个梦姑不成?到那个时候,我是从呢还是不从呢?”。
哪知臭小子已经想岔的何诚武,看着身前浑身是伤的他,何诚武脸上的表情各样变化,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几度想开口阻止臭小子,可看着臭小子的坚定背影,却也将话深深咽了下去。
李兰兰看着眼前的一幕,清亮的眼中,也是少有的露出一丝赞许神色,对着他身后的何诚武道:“这小子倒是有些孝心,何诚武,你倒也算是值了,白捡了一个好孙子!”。
不过,李兰兰说完后,立马双眼一眯,嘴角勾笑,戏谑的看向了何诚武,说道:
“怎样?何诚武,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何诚武看着李兰兰,无奈的叹了叹气,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和你一起的那二人,早已成了你的续命之物,这两具灵傀怕也是用她们之身所炼制的吧,果真狠毒,倒也符合你当年噬魂恶傀的称谓!”
“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了,你不也有着骷炎符帅的大名,虽不知你是靠什么在此陆界活了十九年,怎的,过了十九年清闲日子后,你还成善人了不成?”,李兰兰哼道。
“哎……李兰兰,即便你抓了臭小子,又能如何?只要我不交出那墨兽玺,你便无法回去,就不可能交的了榜。“。
“我可以在你面前残忍的折磨这小子,逼着你把墨兽玺交出便可,若你还是不交,反正我也回不去,这小子对我而言,也再无意义,我就可以将这小子在你面前慢慢折磨致死,再当着你面,将他炼制成傀。”,李兰兰冷冷的说道。
“呵呵,我说李兰兰,即便我交出墨兽玺,以你现在的实力,想回去怕是无能为力的吧。”,何诚武轻笑一声,淡淡说道。
李兰兰听了他爷爷话,也不再言语,沉默了下来。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的沉默,又一次使屋内的气氛再度凝重了起来。
过了许久后,李兰兰终是叹出一口气,从身上取出一颗蓝色药丸后,平静的对着张昊泽说道:
“罢了罢了,你爷爷此时虽然伤势极重,但一时半刻也死不了,不过再拖下去,你就真的只有给他烧纸了,你把这药丸给你爷爷服下,他自己耗些时间,便可恢复伤势。”。
张昊泽和何诚武两人均是闻言一愣。
张昊泽心道:“这什么情况,这天山童姥是疯了还是傻了,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那颗药丸应该是毒药,对,一定是毒药!“。
李兰兰瞟了一眼眼前的张昊泽,见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心中有些不悦道:
“信不信随你,我寻你们二人已十九年了,本就觉得何诚武还活在世的希望渺茫,已欲放弃,却不想今日意外见到你模样与你父亲有几分相似,抱着侥幸,尾随你而来,竟发现这屋内有些许灵元之力,心中大喜的同时,也知何诚武的脾气,怕是不会如我所愿,这才想到先掳了你,然后逼着你爷爷交出墨兽玺。
我本就不想和你爷爷如此消耗的大动干戈,等你爷爷恢复后,我也有我所求。
不过,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若你再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耽误时间,说不定我就改了主意,一掌劈死你们两个一了百了了也好!”。
张昊泽闻言,依旧十分犹豫,于是看向了爷爷。
倒是他爷爷,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爷爷也不愿就这般死去,若不是刚才护孙心切,也不会催动用那极危险的东西,瞬移到李兰兰跟前予以重创,自己也落得这般模样,当然,何诚武也知道张昊泽此时心中所想,于是对张昊泽说道:
“臭小子,你先把那药丸给我看看,我自己能判断是药还是毒。”
张昊泽听到爷爷的话后,也是想到:
“现在的情况,糟老头已是势弱,若她真想害我们,根本也没必要多此一举来诱骗糟老头服毒。可是为什么要救糟老头呢……难不成她看上我家糟老头了?要真是这样,糟老头可真赚大发了!这天山童姥这时的模样,也是绝对的大美女了!”。
想到这,他眼神怪异的看了眼李兰兰,又转过头,看到他爷爷此时越发的萎靡,哎哟一声,狠狠拍了拍自己脑袋,自责的继续心道:
“糟老头再拖下去,可能真的就不行了,与其自己瞎想,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吧。”。
何诚武和李兰兰看着举动怪异的张昊泽,正一脸疑惑时,却见张昊泽此时立马从李兰兰的手中接过那颗蓝色药丸,递给了他爷爷,他爷爷拿起药丸看了一眼后,竟没有丝毫犹豫,就将药丸服了下去,紧接着双腿一盘,就地打起了坐。
很快,爷爷周身开始芸绕着一些微弱的波动,脸上的气色也以缓慢的速度,在逐渐的好转起来。
见到爷爷气色的转变,他一颗悬着的心,也已经适当的放松了下来,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他爷爷伤势的好转,更能让自己心安的了,想想之前的生死殊斗,他心中感叹,真真是否极泰来啊!
这时,李兰兰又从身上拿出一个小棕瓷瓶,递给了他道:“拿去,滴三滴在浴缸里泡个澡,明日一早你身上的伤口便会愈合。”
说完,也不等张昊泽有所回应,便自顾自的席地而坐,眼睛一闭,也开始打起了坐。
张昊泽拿着小棕瓷瓶看了会儿,又拔开瓶塞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最后又看了看在地上打坐的两人,微微犹豫了小会儿,便拿着瓶子,走向了卫生间。
然后,从卫生间内,传出各种嘈杂之声。
一开始是他的各种叫骂声,冲水声,作呕声,不难想到,应该是他正在处理之前禁婆出现时的各种腌臜血渍,倒是真的将他折腾的够呛。
不过等他折腾到了后面,才发现这血渍不过就是用染色液混合着什么特有的臭味剂和水混合而成的,在极度惊慌下,很容易以为是真的血腥味。
再后来便是传出伤口疼的各种呻吟声。
而此时,客厅里还在打着坐的李兰兰,听着他的折腾,忍不住嘴角一勾,轻声一笑后,很快便回归了平静。
直到下半夜,卫生间里,竟传出了几声断断续续的呼噜声,看样子,泡在浴缸里的张昊泽,在经过长途舟车劳顿,以及脱离自己认知外的生死战斗后,也已经不住身疲心劳,已然呼呼的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