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路上，我出了车祸。
我是一个单亲妈妈。
濒死前唯一放不下的，是我十七岁的儿子季羽。
我耳边突然传来系统机械提示声：
「宿主是否愿意以唐汐的身份重新开始，做你儿子的同班同学？」
我答应了。
再次醒来，我变成了十七岁的唐汐。
钱包里有系统给的银行卡，余额三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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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又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不能买烟买酒，不能去酒吧去网吧，不能把这笔钱给季羽，还有。。。
我全都当唐僧念经，左耳进右耳出。
我沉浸在能再次见到儿子，和做一个富贵女学生的喜悦中。
迈入班级，老师开始介绍我这个转学生的名字。
同学礼貌又敷衍的鼓掌欢迎，我的座位被安排在走廊空位。
这一流程在半分钟结束后，老师迅速分发试卷。
我盯着密密麻麻看不懂的文言文发呆，十分钟休息后又迎来另一份看不懂的数学试卷。
差点忘了，儿子在重点高中的重点班级。
经历连续一天的试卷摧残后，我终于意识到这个事情。
儿子生性安静，从不交女生朋友。
所以放学后，我没有搭话只是悄悄跟着他。
我看到妹妹开车接我儿子。
儿子和妹妹的女儿坐在后座，看起来像是和乐融融的一家人。
我欣慰了一整天，老师光速改出试卷排好了名次。
不止排好了，还要念出来。
「第一名：季羽。」
「倒数第一：唐汐。」
我刚为儿子高兴半秒，转头就坠入谷底。
第一名和倒数第一连着宣布，老师是懂怎么杀人诛心的。
耳边响起窸窸窣窣议论声：
「呦，这次倒数第一居然不是咱廷哥。」
「廷哥难道崛起了？」
话没落地，老师平静开口：
「倒数第二：林廷。」
这就是他们口中要崛起的廷哥？
我忍不住笑了出声。
身后有人猛地拍了下桌子。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满眼嚣张，剑拔弩张的男生。
「笑谁呢？」
坏学生的标志，敢于在课堂上做违反规定的事。
越跋扈，越让人畏惧。
偏偏，我早就不遵从这套规定。
我把他桌上的书摔到地上，淡笑道：
「笑傻子。」
然后，我们两个不顺从规定的人，被老师通通请到了后排罚站。
之后一连几天，林廷见到我就会横眉竖眼，从上到下把我盯个遍。
我半点不理会，把他当傻子晾着。
毕竟，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想做兼职赚点钱，偷偷给儿子。
学校附近的西餐厅，正好招兼职。
离婚后，我一个人要承担全部家庭花销。
我不得不身兼数职，做一切能赚钱的工作。
刚好，我做过西餐厨师。
麻利做好几道菜后，我折服了西餐厅经理。
至此每天中午放学，其他同学休息吃饭，我去西餐厅后厨打工兼职。
没多久，我看到了林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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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后厨玻璃，我看到他后迅速低下头。
拿着他点的菜单，我在每道菜里疯狂撒盐。
不一会儿，经理把我叫了过去。
我看到林廷不断喝水，脸色发绿的窘迫模样。
口罩下的嘴角，已经快要扬到太阳穴上。
我赶在经理质问之前，装作支撑不住的倒在椅子上。
又深呼吸几口气，才抱歉道：
「今天我发烧了，身体不舒服还丧失味觉。」
「是不是我做的菜出了问题，先生实在是对不起。」
但凡稍稍有点良心的人，听到这话就不会计较了吧？
我这么想着，再度用颤抖的手摸了下眼睛。
林廷半眯起眼盯我半天，突然问：
「你是新来的？怎么有点眼熟？」
「陈姐，她是谁？」
「她叫唐汐，是跟你一个学校的。」
「。。。」
林廷突然摘下我口罩冷嘲热讽：
「倒数第一，还想暗算我？」
我皱紧眉头吐槽：
「我成绩不好也能赚钱，你行吗？」
林廷黑着脸走掉。
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事情过分顺利，林廷分明不是轻易不计较的人。
我正疑惑间，经理突然把前几天的工资付给我。
并冷漠通知：
「明天不用来了。」
这时我才知道，林廷是西餐厅老板的儿子。
他家产业遍布全城，学校附近开家西餐厅只是为了让儿子好好吃饭。
回到教室，林廷居高临下的对我冷冷吐槽：
「不好意思，我真的行。」
「没所谓啊。」
我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我刚被辞，隔壁轻食店就朝我抛出橄榄枝。」
「有能力不偷懒的人，无论如何都有钱赚。」
我无视脸色漆黑的林廷，一心想要找机会把工资偷偷放到季羽课桌里。
放学后，等同学走光我才行动。
为了不让季羽起疑心，我在信封上留了前夫的名字。
我满意塞完信封，却意外在季羽抽屉里，发现了一个药袋。
里面装着膏药，消毒水，纱布。
季羽受伤了？
隔天，我紧张观察季羽情况。
他手臂被T恤盖住的地方，隐隐约约露出青紫痕迹。
明显，是被人揍的。
学校里，有人在霸凌季羽？
我开始谨慎观察四周。
课间休息，老师突然把季羽和林廷叫了出去。
两人在老师办公室待了很久，出来时季羽整个人木着一张脸。
林廷更是怒气冲冲的把季羽叫到角落，指着他鼻子教训了好半天。
霸凌我儿子的人，是林廷？
我开始跟踪林廷的一举一动。
3
我发现，林廷不止对老师同学剑拔弩张。
就连学校门口的流浪汉，林廷都不放过。
流浪汉瘸着一条腿，拿着破碗跌跌撞撞在路边乞讨。
林廷觉得他挡路，直接横了他一眼。
流浪汉慌忙让开，却因为行动不便有些慢，被林廷直接一脚揣倒在地。
我看见流浪汉捂着受伤的腿忍耐疼痛的模样，心里一阵抽疼。
林廷却毫无怜悯之心的大吼：
「说了让你滚，还有脸待在这儿？」
这种家伙，骨子里就流淌着霸凌血液吗？
季羽手臂上的伤，一定也是他弄的。
我咬牙切齿的攥紧双拳，内心思索要怎么加倍报复回去。
我开始跟踪林廷，研究他每日的行动路线。
我发现，林廷生活很规律。
学校，拳击馆，家三点一线。
偶尔，会跟一帮好哥们儿去烧烤摊。
饭钱和饮料，全都是他买单。
我不相信，林廷真有这么简单。
一天，我趁林廷不在拿着五张百元大钞贿赂他其中一个好兄弟。
我小声问：
「林廷平时，会让你们帮忙办什么事吗？」
好兄弟摇头，装傻的笑：
「都是我们拜托林廷帮忙。」
我继续追问：
「那你们对林廷，没有不满的点？」
「比如他性格太差，脾气太爆？」
好兄弟继续摇头：
「怎么会，廷哥简直不要太完美。」
呵，霸凌同学，欺负流浪汉也叫完美。
不愧是臭味相投的好兄弟。
我该怎么，找到林廷霸凌的证据？
正思索间，一听冰可乐突然碰到我手臂。
抬起头，是林廷带着坏笑的脸：
「有什么问题，不直接问我？」
该死！
五百块的封口费，我真是喂了蠢猪。
我在心里骂了半天，林廷突然将五张百元大钞从我头顶洒下。
「抱歉，我能给兄弟更多。」
「所以他看不上你这点小钱。」
我气到脸色涨红，呼吸上下起伏。
周围同学越聚越多。
还有别班看热闹的，围在窗边紧盯着林廷。
林廷突然加大嗓音，居高临下对我嘲讽：
「你喜欢我，想追我啊？」
「所以才每天跟踪，背后问我的事！」
同学克制不住八卦的心，直接议论开来：
「又一个对林廷当面表白的，她是真没见过之前那些的下场啊。」
我干脆站在椅子上，冷笑着俯看他微怔的脸：
「你成绩这么差，脾气比成绩还烂。」
「又暴躁，又没脑子，我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啊？」
骂林廷时，我故意将口水喷到了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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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廷大概没经历这种待遇，整张脸变得漆黑如碳。
好半天，他才咬牙切齿指着我鼻子吼：
「滚，我不打女的。」
我心里本就窝着火，一直想揍他。
没遇到合适机会，结果他自己送上了门。
我哪肯放过，冷笑回应：
「可我打男的。」
话刚落地，我一拳打上林廷左眼。
他不知道是拉不下面子，还是真不打女人，愣是没还过手，只是呆到张大了嘴巴。
我再度一拳挥到他下巴。
不一会儿，林廷就被我揍到鼻青脸肿。
若不是老师突然过来，我能把他揍到走不动路。
我和林廷被叫到了老师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门，我直接大哭出声。
全部老师目光聚焦到我们身上。
林廷满头黑线的看向我：
「刚才多少双眼睛看到你揍了我？」
「怎么现在，还想颠倒黑白啊？」
我哭到泣不成声，才走到班主任面前磕巴着倾诉：
「林廷。。。林廷他突然当着全班同学面造谣我喜欢他。」
「他脏我清白，还玷污我眼光。」
「我气不过，才轻轻的打了他几下。」
林廷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肿成猪头的脸：
「轻轻？」
「当然。」
我笃定点头，一本正经道：
「我八年拳击经验，若是下狠力你这会儿就躺医院了。」
说完，我再度哭了起来。
林廷被我突如其来的表演惊到一愣一愣的。
直到老师教训他不要随便造谣女生，他才点了个头。
走出办公室，林廷突然对我轻嘲：
「你满意了吗？」
我怎么会满意。
我一手带大的宝贝儿子，被他欺负霸凌。
现在的报复，只是开始。
体育课，我拿出拳击用品吸引林廷注意。
林廷果然很快走来，笑问：
「演戏演全套，真以为我会信？」
「你那天的挥拳姿势，就是外行。」
我眼里有些许惊慌，却故作镇定的将另一副拳击手套递给他：
「听说你是专业拳击手。」
「该不会，连我一个外行都打不过吧？」
林廷果断接过，戏谑笑道：
「拳击台上无性别，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特别照顾。」
「待会儿你说投降，大声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我才会放手。」
我没说话，直接一拳挥向他的脸。
林廷速度十分快的防守，我却倏地转变攻击方向打他肋骨。
他吃痛的低吼一声，很快一拳打向我。
我没有防守，而是持续进攻。
在他因为惊讶不自觉减少力度时，我加快揍了他两拳。
林廷的确是个训练多年的拳击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骤都标准专业。
可偏偏，他撞上了我这个野路子。
季羽十岁那年，我为了多赚点钱每天凌晨才下班。
我遭遇了被陌生男人跟踪的恐惧。
5
开始只是觉得身后一直有脚步声。
而后怀疑，是自己吓自己出现幻觉。
直到，那男人突然冲到我身后抱住我。
季羽在小区楼下等我时，目睹到这一切。
他像是发疯一般，猛地拿转头冲过来。
不要命的红着眼，朝男人头上砸。
季羽带着大不了一命换一命的无惧无畏，吓跑了一个壮硕的成年男性。
我却始终后怕。
担心季羽为了保护我，真出什么事。
到时候，我会懊恼一辈子。
为了不让这种事发生，我开始自学拳击。
我是看网上教学视频学的。
脚步不专业，动作不专业。
但每砸一下，都会用尽全力。
因为我知道，如果自己没能力，季羽就会站出来。
我不会让我的儿子，再一次豁出命去打架。
林廷走到哪儿都是风云人物，不一会儿聚来很多同学围观。
我眼角扫到，季羽也来了。
他看我的眼里，似乎有担忧。
一瞬间，我心里的勇气放大无数倍。
时间仿佛回到那天凌晨。
为了不让儿子冲过来帮我承担一切，我发疯一般拼命揍着林廷。
林廷满脸都是血，气喘吁吁倒在地上。
我依旧不停手。
直到他用沙哑疲惫的嗓音喊：
「投降，我投降！」
林廷一帮哥们儿着急把我拉出去，将林廷抬上担架。
我擦了下鼻子流出的血，笑着看比我更惨的林廷：
「你是挺厉害，但拳击教练不会豁出命跟你对打。」
「而我，每一次出手都会冲着对方的命去。」
我跑去洗手池清理伤口，季羽突然朝我递来纱布消毒水。
我看向他，眼里挂着已经帮你好好报复回去的满足笑意。
季羽却不解的看向我：
「伤成这样，很好笑吗？」
我不答反问：
「我们都讨厌的人被揍成那样，不是很好笑？」
季羽沉默半天，蓦的皱紧眉头低声自语：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这儿没被打坏吧？」
季羽指了指脑袋位置。
我嘴角的笑一瞬间僵住。
季羽是聪明人，不会听不懂我的简单暗示。
除非，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我张大眼睛，蓦的想到一点疑惑之处。
如果是陌生人欺负他，季羽肯定会还手。
为什么，之前林廷脸上干干净净，毫无半点伤痕？
如果不是林廷，那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