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瑾还是太高估鲛人的恢复能力了。
鲛人伤口愈合快，全是以牺牲精神力和修为为代价。
我此时的身体状态，甚至比不上宗门的小师弟。
我不愿再看他一眼，嘴唇蠕动半晌，最后只说出一个字。
“…滚。”
直到听见关门声，我才松懈了紧绷的身体。
捏着被角安静地流泪。
或许是愧疚，也或许是顾池瑾念及以往情分。
他开始每天来看望我，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上许多补品。
可是迟了。
生剥金丹对鲛人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
我现在只想尽快养好身体，然后离开这片伤心地。
小师弟来看望我时，一眼便注意到我肚子的变化。
他瞬间明白了一切，说着就要冲出门找顾池瑾拼命。
“阿竹…给我倒杯水吧。”
小师弟又哭红了眼睛，一边倒水，一边骂。
“大师兄他真是出山一趟，变得眼瞎耳聋！那江楚楚也不是个好人！”
我揉了揉太阳穴，“阿竹，不要把孩子的事告诉你大师兄。”
“等我伤好了，我就会离开。”
小师弟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为什么？
既然不期待孩子的到来，又有什么资格知道他的存在呢？
我又不需要迟来的悔意。
我早已对顾池瑾死心，可江楚楚却不愿放过我。
夜里，江楚楚又给我传来一段影像。
江楚楚拉着顾池瑾的手。
“阿瑾，我今日是不是做错了事，才会让洛姐姐生气？”
顾池瑾冷哼一声。
“你好心喂她服药，她却不识好意，害你被划伤。”
半天过去，那道红痕早就消失了。
江楚楚满意极了，扯开话题。
“你说要娶我，这是真的吗？”
“当然，我从未喜欢过她，与她成婚都是师傅的意思。”
江楚楚像是想到什么，刻意躲开顾池瑾的靠近。
“可我听说，你与她成婚后第二日就下山游历，你可会在我们成婚第二日就抛下我？”
顾池瑾像是想到什么恶心的东西，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
“成婚那日，我瞧见了洛璃的原型。”
鲛人平日里以人形存在，只有在洞房后会露出鲛尾。
难怪那晚顾池瑾匆匆离开，丝毫不顾在床上疼得发抖的我。
末尾，江楚楚还送来一句话。
“洛璃，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曾经爱的男人。”
我再也流不出眼泪，扯着嘴角无声地笑。
是啊。
这居然是我曾经深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