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这个年轻的少年皱起眉,道,“我见过五表妹,你根本不是……哎,不对。”
“你是不是就是那位新来的瑶表妹。”
苏媱懒得理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继续提裙跑路,若不是时机不多,她恐怕还想将人打得满地找牙才行。
还有方才出现的少年,若是这个世界中真的有平行时空,那么是否这里的花妖容便是另外一个时空的花妖容。苏媱觉得这个问题对她智商而言有些超纲了,摇了摇头将其晃出去才行,因为接下来可还有一场硬仗在等着她打,她要理清思路养精蓄锐。
花月宁也想起来了,外祖母在信中提到过,大舅家当初抱错了女儿,刚找回一个五姑娘。看来,就是眼前这位了。
前面妙表妹就在信中说过新找回来的媱表妹颜色生得极好,可惜那性子粗俗无理难登大雅之堂。
他最初的印象就同所有人一样,不过是一个刚从乡下找回来没多久的野丫头,哪里能比得上侯府中如珠如宝养了十多年的大家闺秀,顶多就是清秀却举止粗俗难登大堂之雅,说不定还是个连字都不认几字的乡野村妇。
不过今日一见倒是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印象,只觉得这个小表妹生得跟个玉人似的漂亮,宜静宜动皆可入画的那种美,倒是有些明白大舅为何将人如此娇养着了,若是他有这么一个表妹定也得将人拘着在如珠如宝的养着。
花月宁看着人的脸一瞬间失了神,闹了个红脸,知道自己前面闹了笑话,弯身刚准备给苏媱做揖,结果一转眼,人就没了。
不禁心泛嘀咕,这小表妹跑得真快,他都还没说几句话人就跑了。
都说长尾巴的兔子跑不快,说不定她这表妹的兔子尾巴长得倒是挺快的。
“宿主,刚才那人也是书中一个重要的男配,为什么宿主不攻略他?”等远离了一点距离后,系统忍不住出声道。
“靠男人不如靠自己,而且你自己都说了他也是受气运之女影响中的一人,那么你就能确定他日后不会在背后捅我一刀吗。再说以前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苏瑶此刻站在一个分岔路口处,伸出手揉了揉脑袋,她发现自己居然迷路了!
“啊,宿主说得挺有道理的,是我失虑了。”系统为了应和她的回答,还重重的点了点头。
苏瑶双目四下观看,只觉得这里她以前压根从来没有来过,最糟糕的是现在身边还没有半个引路的丫鬟……
“你可知道荣安堂往哪里走不。”苏瑶咽下了一大口唾液,现在需要离开这里,也只有求教系统了。
“刚才宿主好像是从左边走过来的,我们在按原路走回去不就可以了吗。”傻白甜系统不解道。
“可我记得我刚才是从右边跑过来的。”随着苏瑶话落,此刻竟是又陷了久久的沉默。
“…………”
因为她们发现,他们俩人恐怕都是路痴。
这得该是用天大的中奖几率才能凑到一块啊!
等苏媱快要荣安堂近的时候才刻意放慢脚步,确认头上的发型与簪子没乱,调整了呼吸后进了室内。
荣安堂内用来见客的地方极大,加之俩侧还有暖阁小侧房一类,里头的除了几个大丫鬟和嬷嬷在伺候,其余人都被赶在了外边听令伺候,里头不说传来阵阵说笑声。
老夫人和楚夕月等人都坐在西侧间说话,听到开门的声音,老夫人笑着说道:“这是宁哥儿来了,说来我都许久没有见过宁哥儿了不知道现在变得有多俊俏了。”
“还不是和往年一样,皮得要死,不过模样倒是庄正不少。”赵夕月嘴上虽说这样说,可那眼中却是实打实带着笑的,当母亲的谁不喜欢有人当面夸自己的儿子。
何况她的儿子本就优秀,小小年纪的在去年就中了秀才,不知给她脸上争了多少光,平日里又素是个讨人嘴甜的。
结果打开帘子的是前面迟迟未来的苏媱,不知当即拉臭了多少人的脸,又惹来了多少人的笑意,就连楚老夫人的脸上的笑一瞬间都有些僵硬着。
苏媱进屋后立刻请安道:“媱瑶来迟,请祖母、姑母恕罪。”态度倒是不卑不亢,良好得很,甚至是连礼节都不让人挑出半分过错。
反倒是一旁作陪的赵氏不满的皱眉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旁边的楚云妙象征性的拉了她的袖摆。
其他姑娘都在,就苏媱不在,楚夕月刚才还特意问起了。赵氏尴尬的不行,现在见了苏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给她添堵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落脸子,怎么当初就没死在外头的好,还偏生被侯爷找回来,祸害她现在和妙儿的好日子。
“路上不甚迷了路,绕远了些故而来迟了,还请母亲莫怪。”苏媱维持着请安的姿势,而后低着头不在言语。
“哼。”赵氏冷哼一句,也没有叫她起来或是坐下的意思,便拉着楚云妙说起了话。
反倒是厅内那么多人,却是没有一人打算叫她起身的意思,更别说还记得有她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跟块木头似的杵在正中间,各自说着自己的话,或是出言讨好姑奶奶的应有尽有。
苏媱还以为要自己出声的,可是很快便她丢在后面的花月宁打帘进了里头。
“请外祖母,母亲安。”方才在院落里头遇到的少年打帘而进,苏媱埋着的脑袋又往里头缩了点,暗中撇了撇嘴。
“是宁哥儿来了,快过来让外祖母看看,哟,长得可真是俊。”楚老夫人一见自己的宝贝外孙,顿时喜笑眉开,连带着脸色都红润不已。
“外祖母的精神头看着还是一样好。”花月宁上前来到老夫人身边道;“五表妹怎么站着不起来啊。”
殊不知偌大厅内因他这轻得风一吹便散的话音,有着片刻的寂静在无声蔓延。
“因为祖母和母亲还没叫我起来,做小辈的自然没有起来的道理。”苏媱保持着这个姿势也在笑,似乎不认为她得罪了人会有什么下场。
因为她已经做好了打算,此事亦早不亦迟。安国公府她迟早要离开,最短不过一年,最长不过俩年,此事便会彻底尘埃落定,她也得换个身份重新快活才行。
而且她马上也要及笄了,说不定在过不久就会被安国公给打包送到那个男人床上。
何况若是他人给了她一点气受,她必得十倍还之。人生就得恣意张扬,才不枉费来人间走一遭。
前世她就是那么一个恣意张扬喝酒打马杀人的主,凭什么要强迫她换了地方换了个壳子就得老老实实的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的性子,不可能,想想都不可能,若真到了那天她宁可做只死在外面苍鹰也不愿做养在笼子的金丝雀,对她而言何不是一种侮辱。
丝毫不知她话落后,厅中人的脸色黑了一半,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那颗心急着想看热闹,城府深些的自然是面色不动。
他们可一直都在等着楚云媱作死,惹了姑奶奶的厌。谁知道人一进来就给了他们这么一个大惊喜,喜得日
后的热闹可有得瞧了,就是不知道安国公对楚云媱的底线在哪里,或是她的背后到底站了什么人,才值得如此千额万金的投资,她们可不单纯的相信楚云媱能得安国公欢喜是除了这张外一无所有。能在后宅生存下来的女人都不傻,甚至还精明得很。
“你怎么不说说是为什么原因,大家伙都到了就差你一人,若是平日间去我那处请安便算了可今日是你大姑母第一天回府你怎么就不知点儿分寸,你说说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赵氏生怕姑奶奶因着楚云媱之故迁怒到她,愤而出声。
看似是在开托,实则细听中便能回过味来,平日在赵氏那边请安都经常迟到显然目无中天,何况还是在今日,往小的说是忘记时间,往大了点儿说边是目无中天,连长辈都不放在眼中。
苏媱的嘴巴皮子上下蠕动,正欲打算解释。
还未等她出声,反倒后头跟进里的花月宁主动说:“这不怨表妹,荣安堂东边那一带闲置了很多院子,我从前也在那里迷路过很多次,表妹又是刚回来,难免迷了路。我刚才正好遇到五表妹一个人,就带五表妹过来了。舅妈就别生气了,五表妹走了这么远的路又站了这么久,腿脚定然都酸了。”
花月宁这样说了,赵氏自然不好多说。花月容是小姑子的独子,还是郡王府的公子,她哪里敢说人家,只能将这笔仇又加记在楚云媱头上。
楚老夫人听了,眉头皱起:“你怎么跑到了那边?”荣安堂东边的院子已经闲搁了许久,平日间倒是少有人踏足。联想到上一次楚云妙说的看见楚云媱同府中一个陌生男人拉拉扯扯后,眼色就变了,狐疑而多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