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室内装修全部结束,门头的广告牌和灯箱也安装到位。
“潮流服饰”的门面房算是焕然一新了。
后院的房子也被修缮一新,地面打了水磨石,用来做仓库。
是时候联系货源了!
徐潮前世的印象中,有家叫“红梅服装厂”的,在艾山县东郊,因为经营不善,已经濒临破产,仓库里大量积压。
午后,他带着姬羽,便往那儿前往。
“红梅服装厂”的保卫科,一个人从窗户里探出脑袋,酒糟鼻子象一根红辣椒。
“小伙子,你们找谁?”
“我们找于厂长!”徐潮说道。
“有预约吗?”酒糟鼻子问道。
“刚才打过电话,厂长就在办公室里等着呢!”
上次在彭城的宣武市场,徐潮收集了大量的名片,其中就有“红梅服装厂”业务员的。
名片上的电话号码就是厂长办公室的电话。
“那好,你们登个记,就可以进去了!”
酒糟鼻子把一个本子递了出来。
徐潮在本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单位”。他的单位就是“潮流服饰”商场。
“你就是前几天中大奖的徐潮吧?”酒糟鼻子问道。
“是我!”徐潮没有否认。
这次否认了,下次如果当着这个人的面被人指认出来,难免尴尬。
“你家是农具厂的?”
“是啊,你认识我?”徐潮反问。
“不认识,只是听人说,中大奖的是个小年青,叫徐潮!”酒糟鼻子将登记本收了回去,“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徐潮和姬羽走进大门,姬羽小声问道:“老徐,你认识保卫科里那个人吗?”
“不认识!你认识?”
“我也想不起来是谁了,就是感觉有点面熟!”
二人说话间,就来到了服装厂的办公楼前。
上到二楼,在最东边这一间,就是厂长办公室。
门虚掩着,徐潮却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
“谁?”
一个方脸中年人正在打盹,听到声音一个激灵。
徐潮笑道:“于厂长,我是‘潮流服饰’的,上午刚给你打过电话!”
“哦!徐经理、姬经理是吧,欢迎、欢迎,快请坐!”
于厂长把徐潮和姬羽请到沙发上坐下,又向角落里的一个俊俏少妇说道:“小卓,快给客人沏茶!”
少妇小卓麻利地拿出茶叶,倒了三杯,放在三人的面前。
“于厂长,不要客气!”徐潮说道,“我们就是想看看贵厂的尾货,如果款式和价格都合适,我们就进一点!”
听徐潮这么一说,于厂长立即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徐经理,是这样,上午接过你的电话之后,我把保管员叫进来了解了一下,我们现在没有多少尾货!”
“是吗?”徐潮嘿嘿一笑,“据我所知,你们家仓库里积压了那么多的T恤、衬衫和裤子,现在国内的所有批发市场都上秋装,你们根本出不了货。等到明年,谁还要你的?”
于厂长不由得一愣:“你……”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徐潮故作神秘,“不瞒你说,彭城周边老八县,哪一家的服装厂我都了如指掌。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我也是艾山人,手里有点钱,当然要帮老乡排忧解难!”
这时,姬羽来了一句:“徐经理,看来于厂长的日子很滋润,根本不需要你为他考虑。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于厂长明知徐潮所说的“帮老乡排忧解难”是漂亮话,却真心不想放他们走。
他急走两步,分别抓住徐潮和姬羽的手:“哎,徐经理、姬经理,别急着走啊!不管是不是尾货,只要你们想要,我都满足你们。谁让我们是老乡呢!”
“那就请于厂长安排人带我们下去看看!”徐潮说道。
“我亲自陪你们去看!”
18米宽、50米长的厂房里,整整齐齐地撂了几大堆衣服,有T恤,有衬衫,有裤子,还有春装和冬装。
徐潮走过去,随便拆了几件,开心得差点笑出来。
他知道,这家厂子的面料和做工一直都很讲究,所以出厂价就比其他厂家要贵。
正因为如此,导致批发商拒绝进货,才让这些货积压在仓库里。
他指着几堆夏装,故作淡然地说道:“于厂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夏装已经进入淡季,成了尾货。我想收了,你开个价吧!”
于厂长问道:“你能要多少?”
“有多少,我要多少!”
于厂长冲着车间的方向吼了一嗓子,不到半分钟,就来了几十个妇女和小姑娘。
这些女工很利索地把夏装的尾货给腾了个地方。
腾完之后,每人报上自己的数,加在一起,就是总数了。
“T恤的总数是3150件,衬衫是3985件,裤子是6741件。”
于厂长把总数报了一遍,“徐经理,你真的都能拿完?”
徐潮笑道:“价钱合适,我就能拿完!”
“那好,我再给你报报价!”于厂长拿出一张价目表,“T恤的成本价是两块3,衬衫是4块4,裤子是4块1。”
然后,他指示自己的秘书小卓:“去把计算器拿来,给徐经理算算,总共应该是多少钱!”
然后,他又眯着眼睛笑道:“徐经理,我会把零头给你抹掉的!老乡嘛,我们肯定要照顾的!”
徐潮嘿嘿一笑:“于厂长,你给我这个价格,根本不是照顾我,分明是在拿刀砍我!”
于厂长早就料到徐潮会讲价,就看着徐潮的眼睛:“徐经理,做生意向来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你给还一个价吧!我看要是合适,就让你把货拿走!”
徐潮十分干脆:“T恤1块,衬衫两块,裤子两块。”
“你……”于厂长气得差点打人了,“你们是来开玩笑的!我要不是因为这么大年纪,非把你们打一顿不可!你们走吧,我就不送了!”
徐潮并不走,笑嘻嘻地说:“是你先跟我们开玩笑的!”
然后,他指着成堆的夏装:“这些货再不出手,就死在手里了!下个月就到中秋了,换个两三万,给工人发工资,不好吗?大家说,对不对?”
徐潮这最后这一句是冲着众多女工们说的,为的是挑动大家的不满情绪。
那些女工们立即附和:“厂长,我们都三个月没发工资了,家里都揭不开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