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没一丝犹豫，也不用思考。
姜素尘暗暗望向他，神色有些恍惚。
“怎会无可能？你毫不犹豫救下乐平，忘了自己还有骨伤，你……”皇上惊诧。
夜冥渊解释：“臣救下乐平夫人是为祈儿，祈儿还小，若是乐平夫人出了事，祈儿怎么办？祈儿定会伤心的。”
“就没有可能了？”皇上满是惋惜。
“绝无可能。”夜冥渊道。
“就算是为了孩子也没可能？你就不想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你就不想……”
“皇上。”这次，轮到姜素尘来打断：“不可能便是不可能，贤王这次是救了素尘，素尘很感激，但素尘没必要以身相许。
我们也纠缠太久太久了，没必要因为孩子再委屈求全，我也不可能将祈儿交予他抚养，还请皇上不要再提。”
“乐平夫人别急，父皇不是那个意思，他没想让你将小世子给贤王。”
姜素尘疾言厉色，夜眠及时出声和解。
“父皇，贤王与乐平夫人也纠纠缠缠这么多年了，走到这一步想来也是再也回不去了，孩儿猜您肯定是担心两人互休，找不到好的门当户对的是吗？
您不用担心，贤王腿已经好了，贤王名声远扬，想嫁给他的女子怕是都要从京城排到云州去，而乐平夫人，如今也变得美若天仙的，哪里会找不到一个好的夫婿？”
他左右逢源，看似一个好好人，为皇上解了围，也让姜素尘的疾言厉色显得不那么突兀。
“眠儿说的是，是朕多虑了。”皇上笑道。
“二王爷说的是。”姜素尘瞥向夜眠，眸底甚是冷淡。
这个二王爷心机真是深沉，各方面留好，以让自己处于安全之地。
例如，他从头到尾假装为夜冥渊高兴与辩护，使得她也无法质问他为何刚好与夜冥渊出现在那里，就算质问，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他三言两语便可划过。
也罢，他这种防备极强的人，总是会找到弱点的，不急于一时。
“皇后驾到——”
宫人传声。
寒辞兮带着一干人等进了勤政殿。
“本宫听说乐平夫人差点受伤，贤王的腿已经好了，便迫不及待想来瞧瞧。”她掩去心底的慌与担忧。
“多谢娘娘挂怀，素尘无事，一切安好。”姜素尘提示。
一切安好，她与夜冥渊皆无事。
寒辞兮定了定心：“无事便好，贤王腿被治好，乃我南夜国之幸事。”
“皇后说的不错，贤王伤好，应该摆宴……”皇上道。
夜冥渊打断：“皇上，摆宴便不必了，夜家军出了些事，臣还要处理给皇上一个交代。”
皇上让他进宫，便是有人上折子称有夜家军欺压民膏，殴打民众，影响严重。
“娇儿，你怎么也在？”姜素尘看向跟着寒辞兮来的一众人，佯装不解询问。
将夜冥渊这事先撇过去。
寒辞兮接过话：“乐平夫人，武卫中郎将见你丫鬟被欺辱，找到本宫，想让本宫为她做主，本宫想，此事还应交予你来解决。”
“欺辱？谁欺辱娇儿？”姜素尘询问。
苍耳禀道：“乐平夫人，我本是与王爷一处的，但听有人说娇儿出事，我便跟着去看看，却见李家公子将娇儿抵在假山缝隙，欲图不轨。”
“什么叫欲图不轨？明明是两情相悦的事。”李家公子捂着肚子，脸上也有伤：“倒是这什么武卫中郎将，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我！”
连皇上都要给他爹几分面子，这小小中郎将却是不将他放在眼里，竟然还敢打他！
“还请皇上为我做主，请娘娘为我做主！”李家公子哭诉。
“乐平夫人，你如何看？”寒辞兮问姜素尘。
姜素尘眉心紧拧着，望向娇儿。
娇儿急哭着：“我与他并没有两情相悦，是他……他……”
“没有两情相悦？那你芶引我做什么？对我搔首弄姿，顾盼有情的，若不是本公子天生爱美人，你以为本公子愿意用上两情相悦这个词？”李家公子道。
“我没有，没有……”
“好你个贱人，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好，很好！既然你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也不护着你了！皇上，娘娘，这丫鬟芶引我，试图对我不轨，还请……”
李家公子气急，指认娇儿。
苍耳气不过，当着众人的面，狠狠一脚将他踢飞。
李家公子撞上香炉，翻滚了几圈，痛哭着指骂苍耳：“你个混账东西，当着皇上的面竟然还敢伤我！
皇上，他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当着您的面还敢动手，还毁了您的香炉，请皇上降罪！”
皇上用的东西，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
别说香炉，就是里面的香，都是价值连城的。
宫人们惊慌的收拾香炉，全部跪下，生怕皇上将怒火发在他们身上。
“好你个……”玫妃准备出声，但气氛着实不对，她连忙屏口。
“皇上。”苍耳俯首拱手：“臣毁了香炉，皇上可降罪，但娇儿这事绝对是诬陷，娇儿是被欺辱，她从不会芶引谁！”
一个小哭包，软软弱弱的，总是让人升起保护感，她也有自己原则，不会违背道义伦理的。
“你这般肯定，你们是什么关系？难不成她也芶引了你？使得你这般为她说话？”李家公子讽刺道。
若真是这样，苍耳便不是抱不平，而是庸而不为。
“住口！”姜素尘狠狠一巴掌抽向李家公子：“我的人，也是你能编排的？”
“皇上，娘娘，请看在我的份儿上，香炉的事不要怪罪武卫中郎将。”她对皇上道。
“区区一个香炉，朕又怎会迁怒他人，只是这殿前失仪，既然乐平夫人开口求情，朕不怪便是，只是，此事你想如何处理？”皇上问。
李家公子虽是喜欢姜素尘的脸，但他竟然敢打他，他是极生气的。
他瞪着姜素尘，若是她敢处置他，他势必让她后悔！
“娇儿被欺辱是事实，这事传出去她也没法嫁人了，素尘认为，应该让李家公子娶了娇儿。”姜素尘道。
众人惊愕。
原以为姜素尘是要护着她的小丫头，她却是让这恶名远扬的李家公子娶娇儿！
这不是将娇儿往火坑里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