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法子的，一定会的。”姜素尘眸眼浸湿，夜冥渊约莫只有一年半的时间了。
现在她最大的希望，便是医机阁能有她需要的稀贵药材。
若是没有，寻遍世间，她也会想方设法，找到能治好夜冥渊的药，不会让他死去的！
她眸底泛着坚定的光，夜啸望着也终是松了口气：“贤王这等贤人，若是救不活多可惜啊，还好，还好你还有法子。”
夜啸是真的惜才，哪怕夜冥渊现在是个‘残废’。
“走吧。”姜素尘道。
两人出宫的路，也是夜啸安排好的，不会有外人知晓。
“在你走后，四哥他一直跪在勤政殿前……”夜啸将姜素尘走后夜爵做的事告诉她，他不是很理解夜爵的所做所为。
若是想摆脱夜姣姣的所有嫌疑，可以用别的法子，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他……终究是太重情义了。”姜素尘道，她懂夜爵为何如此，不过，他对皇上就那么没信心，确认皇上会下杀手吗？
皇上究竟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那姣姣那边……”夜啸也是夜姣姣皇兄。
他虽与姜素尘一条路，但却也不想夜姣姣因为这件事付出太大的代价。
“让百姓染上虏疮，夜姣姣哪有这样的本事，她有些事虽然任性妄为，但她不会拿百姓来玩笑，只要证明她与药材这事无关就可以了。”姜素尘道。
“你不怪姣姣？”
“怪又如何？我总不能因为看不顺眼杀了她吧？”姜素尘轻笑：“你也帮忙查吧，查到证据，便给皇上。”
“好。”
姜素尘与夜啸分开。
她回了太医们在京城的据点，她已经将各种症状需要的药材写的清楚。
同时，也从南庄那里带回来了很多药材。
现在天色很晚了，她却不打算回王府。
她脑袋里有很多的事情，二王爷，夜冥渊。
夜冥渊已经‘残废’，只要不被揭穿，那在别人眼里就是废人就是无用。
二王爷应该不会轻易再对付他。
不过，二王爷应该能够猜到，她有与夜啸有牵扯，或许也有为夜啸出谋划策。
那么，他会因为她站队夜啸，从而再次对贤王府动手吗？
“阿姐。”
红樱与娇儿一直在等着姜素尘。
见到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出现，红樱鼓起勇气，还是打算说出自己做出的憨事。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为什么不先回府？”姜素尘问。
“我……阿姐，我做错了事。”红樱咬着唇瓣，一副很是懊悔又惆怅的神情。
似乎很难以启口。
姜素尘惊讶道：“做错了事？你平日里做错了事可不会认错的，给阿姐说说，是做错了什么，让你这般愧疚？”她准备笑谈，刚好缓和一下气氛。
“我……我一气之下，告诉夜冥渊你知道他双重身份的事了。”红樱紧抿着唇，眼睛也紧紧闭着，但她说话声音不大，怕被外人听了去：“阿姐，你打我吧！”
姜素尘震惊在原地。
久久没有反应。
红樱悄摸睁开一只眼睛，见姜素尘双眸无神，笑容僵在脸上，她拉住姜素尘晃了晃：“阿姐，你别吓我，你打我出出气吧，你别这样。”
“王妃，王妃……”娇儿也紧张的唤着。
但姜素尘依旧没有反应。
关于夜冥渊双重身份的事，在姜素尘来前，红樱也给娇儿说了，娇儿道：“王妃，没事的，王爷是极爱你的，就算拆穿了也没事的，今日在街上的事，明儿个也就过去了，不会有事的。”
“阿姐……”红樱哭着抱着姜素尘的手，只要她不说话，她便愈发自责。
夜冥渊说用双重身份，只是为了更方便休掉阿姐，她不能给阿姐说，便是更加的愧疚。
娇儿说很快就能过去，可是过不去了，夜冥渊既然给她说那句话，便代表他这次是铁了心了，若是阿姐一个不愿意离开，便是会受到更大的侮辱。
她想说要不就离了吧，反正夜冥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现在，她因为自己做错了事，说不出口，只能抱着姜素尘不停的哭。
而姜素尘也渐渐回神，苦笑一声，抬手揉揉红樱脑袋：“没事。”
“阿姐，你骂我几句，不然我会自责死的，阿姐，你打打我吧。”红樱瘪着嘴。
“快回去歇息吧，我真的没事。”姜素尘面色已然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也感觉很累了。”
“阿姐。”红樱放开姜素尘，双眼通红：“那你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她抹了把眼泪，慢慢走开，一步三回头，走远了又大哭起来：阿姐心里定是怪我的，阿姐现在这么喜欢夜冥渊，明明可以装傻继续下去的，可是现在，装不了傻了。
姜素尘找了地方坐了下来，娇儿站在旁边：“王妃，我们还要再回王府吗？”
“等我歇会儿，歇会儿就回去。”姜素尘道。
“好。”娇儿在旁边静静等着。
姜素尘撑着脑袋，倚在桌面上，浅闭上眼睛。
脑海里闪过的，是重生以来与夜冥渊的朝朝暮暮。
他爱她，毋庸置疑。
只不过，他想让她离的远远的，也是真的。
他知道了她知道他另一个身份，永远不会再用夜白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她再待在他身边，也只会剩下刀枪剑影。
她不知道，夜冥渊总是将她推远到底是因为想保护她，还是说厌恶她，但现在，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眼前的迷雾，被她一层一层拨开，她缓缓睁开眼睛，混乱的脑海也已经理清：不论是因为什么，我只要记得，我现在是要保护你们就好了。
她卷入了权位之争，将她视为仇人的也多，她现在要做的，不是死乞白赖的继续待在贤王府。
而是可以借助这次机会，与夜家彻底断了关系，那么，她的所作所为也就不会牵涉夜家。
只要夜冥渊依旧‘残废’，皇上亦或是二王爷应该也不会动他。
就算是惦记夜家军，应该也不会用阴招。
她不在，他想做什么都可以放手去做，他也不会再因为她的存在而愁眉不展，而算计着该如何让她离开。
“娇儿。”
姜素尘起身。
“我在。”娇儿挺直了身板。
“回王府。”该是回去收拾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