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心疼，怕她难以承受身赴黄泉，你可为她受一半。”夜啸断然道。
他已经手下留情些了。
否则，姜宣儿今日定当归西！
“我等愿意为……”程府下人想为姜宣儿挨板子。
夜啸道：“你们算是她什么人？给她挨板子？若是程世子不愿意为自己女人挨，那么，便让她自己全部挨吧！”
躺在床上的姜宣儿满是惊恐：“夫君……”
程林远头埋的低低的，似没听见姜宣儿不满的呼唤，沉沉应了一声：“是。”
“只可替一半。”夜啸强调。
“是。”
长公主心力交瘁，她呜咽着：“我的素素，我的素素……”
“长公主，你怎么了？长公主！”六王爷突然惊呼着。
扶着长公主的王太妃也迅速用力，扶住长公主以免她倒下去。
一众人朝长公主冲去。
“太子，长公主受刺激太大，晕过去了，快将长公主送回长公主府，传太医吧。”二王爷提醒。
“快，带长公主回去，传太医！”夜啸乱了。
长公主对皇上来说，至关重要，可不能出事。
“快，轻点儿。”
王太妃催着。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在王太妃身上，不想她出事。
何况，夜啸已经顶了太大压力处置姜宣儿了，她们也不敢奢望太多。
“来人，行刑！”
临走，夜啸下令，他也要急着去看长公主情况。
“若是少一板子，便在你们身上，打百个板子！”
夜啸一走，宋卿晚等人肯定得跟上。
她看向六王爷，总觉得刚才是他动了手脚，但又没什么证据。
若是姜素尘在就好了，她会医术，这些伎俩都会一一被她拆穿！
“祁儿，走吧。”宋卿晚拉着祁儿。
总归是惩罚了姜宣儿。
祈儿抽了抽鼻子，恶狠狠的望向床上的姜宣儿：早晚有一天，一定能为娘亲报仇的！
这个姜宣儿，害他娘亲害的太多了。
被忽视的狗娃一脸痛苦，但他也只能默默地跟着离开。
他只是个小人物，看着权势压人，完全无能为力。
……
夜啸等人一走，姜宣儿便扔了手中带血的帕子，中气十足，面色极其不满，愤怒！
夜啸留下的侍卫朝她走来，六王爷拦了上去：“你们出来一下，本王有事与你们说。”
侍卫们面面相觑，跟着六王爷出去。
程林远快速朝姜宣儿走去。
姜宣儿重重一巴掌抽下：“他还要打我？他还要打我！
我这么弱，我怎么受得了？”
尽管，姜宣儿做的事，已经足够牵连全族，若是以前程家用尽全力也只能保住程家性命而姜宣儿必死。
可她却觉得，打她太重了，她不该受罚的。
被打了巴掌的程林远并未恼怒，反而暖声安抚着：“宣儿莫怕，他们不敢打你的。
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挡着，而你现在，只需好好躺着，继续装着重病，这样就能没事了。”
“真的？”姜宣儿眸底闪着雀跃，她紧紧抓住程林远的手。
程林远点点头。
“远儿。”定海侯出声。
原先还护着姜宣儿的他，此刻一脸愤懑。
“爹。”程林远起身。“爹，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的，六王爷也会帮我们。”
“但愿不会再有差错！”定海侯狠狠瞪了姜宣儿一眼，甩袖离去，口中喃喃着：“真是远儿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宣儿，你先躺着，我出去看看。”程林远俯身吻吻姜宣儿，给她理了理发丝，这才缓缓出去。
“都下去吧，我要歇息了。”姜宣儿吩咐。
下人离去后，只剩下她的贴身丫鬟在旁伺候。
她嚷嚷着：“快去给我准备水沐浴，身上一股子药味难闻死了。”
为了扮虚弱，她感觉自己付出太多了。
丫鬟欣儿出去，又快速跑进来：“夫人，不好了，我听见世子他……他竟然主动要扛下所有板子。”
“大惊小怪做什么？让你去准备水沐浴，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姜宣儿怒道。
丫鬟紧闭着嘴，埋着头，闷出一声：“这就去。”
丫鬟刚走，姜宣儿试图起身松松筋骨，六王爷走进来。
扫了姜宣儿一眼，轻蔑的神色让姜宣儿很不舒服。
“六王爷有话就说。”
六王爷远远站着：“劝你不要再坏事，好好待着。”
“姜素尘已经死了，我还能闹什么？”姜宣儿嗤笑道，给自己揉着腰。
她最大的绊脚石心头梗终于死了。
她抑制不住的兴奋，雀跃。
“啧。”六王爷咂舌：“程世子这般痴情于你，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他意有所指，眼神扫向外面主动挨板子的程林远，明明可以不挨板子，但为了真实，他选择承下。
如此外面的人定也不会以为，姜宣儿真是恶毒之人，其中定有隐情。
姜宣儿‘重病’，她有没有挨别人不在乎，但程林远是经常走动的人，只要有人见他行动不便，似挨了板子，便很多人能信了。
“六王爷何必这么阴阳怪气的？不就是没能给你除了那臭小子吗？”姜宣儿轻描淡写。
但见六王爷面色不善，急忙解释：“六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还多亏你帮忙出谋划策，才成功除掉了姜素尘。
至于祁儿那臭小子，等我们大业成功那一日，想除那不是轻轻松松吗？”
“哼！”六王爷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姜宣儿翻了个白眼：“呵，还不是得靠程林远？想成大业居然还敢对我摆脸子！还好……”
还好姜素尘已经死了，再多的气她还是能消化的。
她很想大声呐喊，但怕被人听见，只能暗自激动着：姜素尘终于死了！等大业一成，他们想除了夜家，
我到时候可以与夜冥渊说，我可以偷偷将他藏起来，保住他，只要他归从我，说爱我，哈哈哈……
姜宣儿兀自想着，仿若大好的明天也快来了。
……
万骨枯底
整座匪山平日里是很少有人来的，更何况是原先匪子住的地方。
姜素尘选择继续留在万骨枯底，如此不会有人打扰，也不会惊到任何人。
她也习惯了万骨枯底的黑暗，若不会感觉冷，她便没再生火。
她借助匪子以前还住着时用的东西，将所有药材熬制服下。
服下药不过一刻，便有剜骨钻心般疼痛传来，她疼的在地面打滚，浑身浸满了汗，她惨叫出声。
她沉浸在剧烈的痛苦中，但某一刻，她竟感觉有人在靠近万骨枯。
一般情况，不该有人来的。
万骨枯上方，有小石子落了下来，顷刻，好像又有重物从上方掉下。
高大的身躯，旋身落下，姜素尘看去，竟是——夜白，也是夜冥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