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尘一愣，咧嘴笑道：“一直都喜欢。”
王太妃眸眼微转，喃喃道：“还以为你都不喜欢了。”
姜素尘握着她的手，用着撒娇的语气道：“母亲，你快想想，送老人什么礼比较好？我想去看看外祖父和外祖母。”
“长公主身份尊贵，宫里有什么稀奇的贵重的皇上都会想着给她，她也什么都不缺。”王太妃道。
姜素尘耷拉着脑袋，手在祈儿小脸上打转。
“但是小辈送的东西，长辈都会喜欢的，礼轻情意重。”王太妃道。
“嗯，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应该送什么呢？”说起送礼，姜素尘很是愧疚，以前她都没太关注长公主和驸马，都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
“长公主喜欢城南一个小巷子里的芙蓉糕，驸马喜欢钓鱼。”王太妃想了想，说道。
她想，这些东西虽然不贵重，但她们那么疼姜素尘，应该都会很欢喜的。
“芙蓉糕？钓鱼？”姜素尘惊喜，知道他们喜欢什么就好了。“不过母亲，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想到王太妃与她外祖母有时候好像很熟识，莫名的有些亲切，她便很是好奇。
“母亲，你与我外祖母关系是不是很好？”她问。
王太妃沉思片刻，还是说道：“我与你娘曾是好友，经常去长公主府玩，长公主曾经待我也如待你母亲一般，只是后来……”
王太妃难得说起尘封的往事，她与林盈盈曾是好友，长公主曾经看上夜冥渊的爹，想让他做林盈盈丈夫。
奈何王太妃与夜冥渊的爹一见钟情，长公主不清楚原由，还以为她抢了林盈盈男人，故而与她暂断了往来。
后来林盈盈莫名要嫁给一个穷小子，也就是姜枫，长公主以为她受了刺激，王太妃也以为如此，气的去骂了姜枫一顿，但事已成定局，没法改变了。
“若是你娘当初没嫁给他就好了，你娘曾经与我无话不说，但我不曾想，关于姜枫她都没与我透露过一星半点，我知道时已经是她闹着要嫁给姜枫的时候。”
王太妃说起，眸底满是惋惜，语气也有些唏嘘。
“如果娘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应该不会选择他吧。”姜素尘轻轻拍着王太妃的手背，安抚着。
她终于知道，原来她娘与王太妃有这么深的渊源。
难怪她会对自己那么好，好到纵使自己恶贯满盈，让人厌恶，她依旧没动手打过她一次。
难怪，当年外祖母会劝说她嫁给夜冥渊。
也可惜应该是因为娘嫁给姜枫的事，王太妃生气，便与娘很少往来，又或者娘觉得王太妃在生气就一直没与她往来吧，以至于她也不知道王太妃与娘之间发生过什么。
“或许吧。”王太妃深深叹了口气。
姜素尘拉着她：“母亲，你不是说外祖母喜欢一个小巷子里的芙蓉糕吗？我都不知道在哪里，你带我去好不好？”
“这……好吧。”王太妃犹豫一瞬，便也答应了：“不过不知道那家还在不在，我也是几年前去过的了，至于你外祖母身为长公主，府里的人定是不敢让她吃外面小店东西的。”
“没事，母亲，我们去看看。”姜素尘道。
她当然知道她外祖母的高贵，所以才执意想去，或许外祖母会很喜欢。
“我也要去。”祈儿黏糊糊的小手突然拉住姜素尘：“娘亲，我也去。”
“好。”当然是要带着祈儿的：“祈儿你也喜欢吃龙枣？”
龙枣握久些手就会黏糊糊的，她带来的两吊只剩下一点点了。
祈儿红着脸：“娘亲喜欢吃，祈儿想试试，结果发现还挺好吃的。”
“那我们带点在马车上吃吧。”
让下人去准备马车，王太妃也换了身轻便些的衣衫，与姜素尘一起出门。
苍耳为了保护祈儿，在前面驾车，前往城南。
王太妃说的那个小巷子，幽深且破落了些，苍耳道：“王太妃您是想买什么，我去买吧。”
毕竟这样的地方，王太妃若是去了，有些掉面子。
“不了，你找不到。”王太妃利落的下了马车。
她来，就是想逛逛的，毕竟好些年没来了。
“我们来就是想逛逛的，让你一个去我们还有什么乐趣？”姜素尘下了马车，将祈儿抱下，前路很窄，马车不能行了。
“那你们且等等，我去停马车。”苍耳道。
“好。”姜素尘牵着祈儿，打量着：“酒香不怕巷子深，好东西往往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嗯。”王太妃很赞同姜素尘说的，三人站了会儿，见苍耳已经停好马车朝她们走来，便也准备进巷子。
旁边小楼上却传来了一阵嬉笑声。
“方才还以为看错了呢，原来真是王太妃啊。”
“贤王府已经落魄到这种程度了吗？买东西都得到这种小地方来。”
“看她们好像是想进那脏乱不入眼的地方呢，啧啧，难怪说看她们怎么那么不入眼，原来与那脏乱是那么的哈哈哈……”
笑声，不加掩饰。
姜素尘眸光倏地凌厉，扫视而去。
旁边小楼，是卖首饰的地方，小楼上，几位妇人指着她们，笑不停口，她们的眼神，满是鄙夷，仿若姜素尘等人是什么脏东西，而她们是高高在上的。
“贤王府也是你们说得的？”姜素尘冷声呵去。
那浓重的讽刺，让她没法当做没看见。
王太妃拉了拉她：“走吧。”她不想惹事。
“走什么？祖母，她们好像在笑话你，我们不能不当回事。”祈儿拉紧王太妃，不肯走。
“哈哈哈……还以为贤王府是以前的贤王府呐？你们看，她们还沾沾自喜，以为什么都没变呢。”小楼上的人呢，嘲讽依旧不断。
“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想狂？”
“狂那也是得有资本的，瞧瞧她们还有什么能狂的资本？当家人是个残废，难不成还得指望死去的老王爷？还是说，指望这只知道要糖吃的娃子？”
笑声一片，姜素尘紧握着拳头，叱声道：“苍耳，将她们给我扔下来！”
刚到他们身边的苍耳一愣。
“苍耳叔叔，他们骂爹爹骂祖母。”祈儿鼓着脸，气呼呼的。
苍耳神色一凝，飞身到窗那儿，惊呼声响起。
不一会儿，乱说话的妇人们，都站到了姜素尘面前，只不过不是被扔下来的，毕竟她们也都是命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