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乔楚生低下头耐心的问。
“哥哥,我还真有些心里发怵,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妈妈讲才好。”陆易一脸为难。
乔楚生笑笑,用另一只手拍拍陆易的手,又轻轻抱住小孩儿,柔声说:“怕什么呢,不是你先前那样谋定而后动的样子,好像全都盘算好了,还嘱咐我呢。”
也对。陆易听了这话也笑了。
两人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乔楚生母亲还在半躺着看起了电视。
乔楚生放好饭盒:“妈,你少看些电视,过度用脑不利于大脑恢复。”
“我也不想啊。”刘小君叹了口气,“太无聊了,你还把你这么可爱的小助理绑走,也没人跟我讲话。”
“毕竟,是我的助理。”乔楚生和陆易架了小餐桌把倒盒打开,摆了饭来。
“你爸爸在哪呢,吃完了饭扶着我去看看他吧?”
乔楚生的母亲望着他俩,目光里充满紧张。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模模糊糊猜出来个八九分,乔楚生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肯定自己丈夫的情况并不好。
“妈,”乔楚生笑的有些勉强,坐在母亲身旁伸手揽住了母亲的肩膀,“您先吃饭吧,等您吃完饭我再慢慢的跟您说。”
乔楚生母亲先是一愣,然后用探究的目光对在乔楚生和陆易两人打量了又打量。
乔楚生和陆易一个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还不断用鞋尖磨蹭地面,一个不自然的又是拧身子又是挠着头轻咳。
乔楚生母亲着了急,一下子放下碗筷发出一声“啪”的清脆响声:“你们两个倒霉孩子,倒是有什么事赶快跟我讲啊。乔楚生你这什么也不说,让我多着急啊,吃什么啊?!我不吃了。”
见乔楚生母亲着急,陆易忙上前去劝说:“伯母,您先吃饭行吗。这样吧,我们就边吃边说吧。”说完看了乔楚生一眼。
她一向很会看眼色,见乔楚生不敢说就拉住陆易:“好孩子,你叫陆易是吧?你跟伯母说,伯母什么都能挺住,伯母就是想知道我丈夫他……”她声音颤抖,“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听到这里,乔楚生心里一咯噔,他可没和刘小君说过陆易的名字。
陆易顺着着乔楚生母亲的背安抚着,想让她平静下来。乔楚生母亲一下子想到什么似的,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下来。
她示意着乔楚生和陆易握住她的手,异常平静的,笑着望向他两人:“乔楚生,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是不是你爸爸他,不在了?”
乔楚生抿紧了唇:“妈!不是,您这想什么呢,要是爸爸不在了,我们瞒您又能瞒几天呢,也是瞒不住的。”
陆易听了这话忍无可忍,他性格又直,照着这乔楚生的后脑来了一下:“你这拧拧巴巴的干什么呢,直接跟妈妈说了不就完了。伯父他的情况又不是严重到不行了,磨蹭半天了,你在这跟我演苦情剧八点档还是情深深雨蒙蒙啊,真把自己当悲情男主角了?”
还别说,他真的是个悲情男主角。
乔楚生叫陆易训了这一顿,跟被霜打了的茄子,见了苍鹰的小家雀一样没了脾气蔫蔫乖乖的。
乔楚生母亲在一旁捂着嘴:“我的天哪,真是一物降一物,天道好轮回。混世魔王一样的混小子,叫我你这‘小助理’真是治的服服帖帖的。”
陆易一下子想起来这还是在乔楚生母亲跟前呢,自己这样跟训儿子一般训人家的儿子,确实是有一点不太妥当,立刻偃旗息鼓,乖乖的坐好了。
乔楚生母亲继续偷偷笑着:“小陆,你别不好意思啊,看乔楚生听你话,我就放了心了,也不怕叫那混小子欺负了你。”
陆易一脸羞赫:“妈妈您别这么说,平常我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毕竟他是老板……”
“我和他的事,改天再聊吧。”乔楚生只丢出来这一句话。
陆易又在乔楚生腰间拧了一把。乔楚生母亲轻咳了一声:“听小陆这样讲,似乎你爸爸的情况也不是很严重,那我就放了心了。”
又拿起筷子:“对了,你们吃了没有啊,一起吃点。”
乔楚生和陆易一起说:“我们吃过了,李婶给做的。”而后相视一笑。
乔楚生母亲边吃饭,边听乔楚生和陆易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细细的给她讲了乔楚生父亲目前的情况,然后又安慰了乔楚生母亲说父亲目前正在恢复中,势头非常不错,很快就可以醒来。
“行吧,你们也都跟我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我这不一点事都没有吗。”乔楚生母亲笑着对两人摆了摆手,“只不过,我也吃完饭了,能不能带我去看看爸爸?”
“没问题,”乔楚生见母亲没有多大的反应也没有意料之中的嚎啕大哭,放下了心,心情大好,“我去问问医生您可不可以下床。”
乔楚生立刻起身去找小张:“张医生。”
“呀,”小张弯起眼睛,“哥哥这会儿心情很不错啊,你家的那位呢?”说着向乔楚生身后望望。
“别打我家小助理的主意,”乔楚生也和她开着玩笑,“我就是想问一下,我母亲现在可不可以下床活动。”
“可以,下床适当的活动活动还是有助于康复的,不过千万别剧烈运动。”
“好的,那我和阿易就扶着我母亲去看看我父亲。”乔楚生点了点头便回身要走。
小张皱起眉头喊住乔楚生:“你要带你母亲去看你父亲啊。”
“对啊,”乔楚生转过头来,“有什么问题吗?”
小张抿紧嘴唇:“这个……依然还是不太建议的。如果一定要去看,一定要注意好你母亲的情绪,她现在不能受很大的刺激,情绪不能有很大幅度的波动。”
乔楚生摆摆手“放心吧,没问题,我们刚才跟她说过了父亲的情况,她现在情绪好的很。”
小张舒了口气:“那就行,”又嘱咐到,“千万注意哈。”
乔楚生和陆易搀扶着母亲走到了重症监护室,由护士陪着进了一层门,大大的玻璃落地窗后可以看到乔楚生的父亲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乔楚生父亲身上插满了管子,戴着氧气面罩,用着呼吸机。病床前的仪器的显示屏上,几天曲线起起伏伏着。
乔楚生的母亲伸出一只手,手掌贴在玻璃窗上,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深深的望着隔着一层玻璃窗的,她平日里嘴边上百般嫌弃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