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现下柳芬已经露出马脚，那必然和他脱不了干系。
逃得了一个李医生，总不至于再让谢遂逃跑。
季雨凝想到这里，忍不住点开视频监控画面。
这是从医院里实时传来的，所有的药品依旧井然有序摆放在桌面上。
季雨凝仔细看着，倒不觉得他们被人处理过。
看样子，柳芬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放心不下吗？”慕程煜从身后揉着季雨凝的头发，姿态颇为宠溺，“不是还有季子豪在吗？不用怕。”
“柳芬那边，还有什么举动吗？”季雨凝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停追问着。
慕程煜将所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告诉给她听。
仔细算来，似乎也并没有太多的不妥。
“再等等。”慕程煜安抚着，“既然都已经设下圈套了，还怕对方不会往里跳吗？”
季雨凝点头应着，同时钻进慕程煜的怀里。
翌日，柳芬果真大张旗鼓带着护工去了医院。
护工穿着规范的制服，跟在柳芬的身后，手里还拿着行李，好大一副架势。
“醒了没？”柳芬才刚走进病房，就忍不住开口。
老爷子听到这番动静，不悦地皱起眉头：“谁啊，这么吵。”
“醒了啊。”柳芬走过去，直接掀开窗帘，又示意让护工将手里的饭菜放在床头柜上，“我还担心呢。”
“这不是好好的吗？”爷爷摸了摸鬓角的白发，“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这哪里是兴师动众。”柳芬冲着护工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快些行动起来，“要我说，你现在的身体，就应该好好注意。”
“行了行了。”他看到护工将药瓶里的药按着指令拿了出来，又递给了他一杯热水，“放着吧。”
他可没有忘记季雨凝的嘱咐，在没有亲眼看到那药是否安全的情况下，他不能服用。
谁知道柳芬会不会在这药里动什么手脚。
看护工逐渐上手，柳芬顺势走到季子豪的身边，“子豪，昨晚是你陪着爷爷的吧。”
季子豪点点头，十分清楚柳芬下一秒要说些什么，“没事，我习惯了。”
“不用回去休息。”
“你看这孩子。”柳芬拍了拍季子豪的肩膀，一副颇为热情的模样，“真是为你着想啊。”
“是。”老爷子直接应道，“怎么也比某些人好吧。”
这“某些人”究竟是谁，就得看究竟是谁理解了。
“是啊。”很显然，柳芬第一瞬间就想到了季雨凝，“不过她不会再有任何靠近这里的机会。”
“那女人，心眼真是坏透了。”柳芬按着谢遂的指引，又开始给爷爷洗脑，“有些事情，您不知道，不代表我们都不知道。”
说着，她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来。
“你看，这上面的，是不是季雨凝？”
老爷子定睛一看，还真是。
“这男人，之前被季雨凝抵制过。”她伸手指着谢遂，刻意在老爷子面前刷起存在感，“要我说，这季雨凝，可真是作孽。”
“和这种位高权重的人去作对做什么？”
“真的？”老爷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这活在世上这么多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季雨凝她？”
柳芬看老爷子有些听了进去，止不住趁热打铁，“是。”
“你看她给你介绍的医生，多不靠谱！”
老爷子抬头看了看柳芬，只见到柳芬脸上挂着的笑容。
这笑容，说是殷勤，倒还多了几分瘆人。
“兴许季雨凝也是被害的呢？”老爷子终究是没忍住，替季雨凝说了几句话。
柳芬一听这回答，颇为不爽地啧了啧嘴，“爸，我看你现在这样。”
“到时候就算是被人卖了，估计还得帮着人家数钱。”
老爷子听着有些不太高兴，蓦地蹙紧眉头。
一旁的季子豪注意到这里的不对劲，赶忙开口调节气氛：“别啊，爷爷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再说了。”他摸摸头，看着护工上上下下努力着，“这要不是爷爷，季家能做到今天这个水平吗？”
提到“季家”两个字，柳芬的视线不由得朝着远处飘去，似是多了几分深意。
而这一反应，却被季子豪和老爷子收入眼底。
他们知道，柳芬前不久把季家的股份给卖了。
但她也不知道，她卖掉的那些股份，竟然原封不动到了慕程煜的手里，更不知道，慕程煜把股份转让给了季雨凝。
“给我收拾得干净点啊。”柳芬开始借机转移话题，拿护工说起事情来，“请你来呢，就是为了让你好好做事的。”
护工连忙点着头，“是，我这都做呢。”
“要是出什么问题，我可给你好看。”柳芬说话的时候，双眼瞪得老大，语气带着几分威胁。
这换做是任何人听了，都会忍不住一惊。
“是是。”他点着头，一眼都不敢正视眼前的柳芬。
季子豪看不下去，为护工说起话来，“没事，这里还有我，你只需要做最基本的东西就好了。”
“谁说的。”柳芬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这做护工，自然是要方方面面全都周到的。”
“子豪，这些天也辛苦你了，你就休息几天吧。”柳芬心中早已经打起算盘。
“不好意思。”护工在这时候突然开口，打断了几人之间的尴尬，“这个点，我们应该陪爷爷去散步的。”
季子豪一听，立即将视线转到柳芬身上。
“是。”柳芬点头应着，话说到这里倒是没有丝毫的抗拒，就连原先有的那几分气质也都隐藏起来，实在是让人很难不怀疑，“爸，我们扶你去走走吧？”
老爷子点头应着，这医院的床实在是让人觉得不舒服极了。
翻身朝着哪边都觉得不自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够出去走走，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我来吧。”季子豪站在护工面前，率先扶住爷爷的手臂。
柳芬看着这一切，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没有任何的遮掩。
她似乎是很满意。
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季子豪忍不住看了一眼摄像头，希望远在屏幕那边的季雨凝和慕程煜能够注意到此刻病房里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