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儿很乖,总是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摇篮里踢个不停。
我和嫡姐关系还是很差,我只能偶尔去乳母那里看。
百岁宴这天,府中人众多。
将军府三喜临门。
嵘儿百日。
言玉因为辅佐有功,深得皇帝喜爱,被封了诰命。
这殊荣,全天下独一份儿。
第三喜便是言玉夫人,有孕了。
当日,送别宾客后。
我就看见嫡姐散着长发,坐在地上。
形容枯槁,像个疯子。
我已然无法将她和曾经名动都城的才女联系在一起。
「赵菀淇,你在干什么?」我正端着铜盆准备给老夫人洗脚。
她怔怔地看了我一眼,「嵘儿死了。」
「哐当」铜盆掉落,水洒满了我的衣裙。
我探过头,看着面色铁青的嵘儿。
「我去找将军和老夫人主持公道!」我转身就走。
却被嫡姐一把拉住。
「我去过了,太医之说是被子盖住脸,不慎窒息。
已然以看护不严之罪将乳母活活杖毙。」嫡姐有气无力,语气平淡。
她自顾自说道:「没用的,赵家已然……
爹娘不会为了我一个出嫁的女儿得罪将军和……言玉夫人。
如今将军风光无两,一个孩子死了,以后会有无数姨娘争着抢着给他生孩子。」
我浑身战栗。
「你走吧。」嫡姐说:「离开这吃人的地方,走吧。」
仇恨瞬间填满了我的胸腔。
「我去找将军。」我目光坚定,又将自己身上撒湿了些。
我看着铜镜中显现出窈窕身材的自己,心中有了计划。
「你不能去!」嫡姐突然大喊:「不可以,赵云歌,你马上给我滚!」
我勾了勾唇角,「当初是你将我绑到将军床上,今日我要主动去爬他的床,你怎么后悔了?」
我做尽楚楚可怜之姿,端着水转头来到了将军房里。
将军揉着眉心,似乎很烦恼。
我心中不齿,当初喜爱嫡姐,就是掉一滴泪他都紧张得不得了,恨不能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
如今,没了骨肉,连最基本的陪伴都没有。
「抬起头来。」将军突然看我。
我睁大眼睛,做扭捏惶恐:「奴刚才不下心打翻了水,是否冲撞了将军?」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对男人有多大的诱惑力,可我依旧在等。
片刻后,一双大手拥我入怀。
一夜春宵。
第二日一早,言玉便提着刀找上门来。
「下贱胚子!」言玉提起剑:「本夫人是皇上亲封诰命,杀你个贱胚子绰绰有余!」
「裴郎……」我胡乱穿着衣衫,抓紧裴玄的手。
裴玄身子一颤。
娘亲青楼出身,最懂得如何拿捏男人。
裴玄起身:「别无理取闹了,言玉。」
「我闹?当初你娶我的时候承诺过什么,短短数月,将军难道就忘了!」言玉胸腔起伏:「你说你最爱我自由洒脱,率性而为,如今却……」
下一秒,言玉的剑直直插进胸腔,鲜血瞬时流满一地。
「菀淇!」
「夫人!」
「不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