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慎言,言玉清清白白,有志不在内宅,更不屑和深闺女子共享一个夫君!」言玉脸色红润,自信洒脱。
我端着茶杯,顿住脚步。
将军拉着言玉的衣袖:「在军营,你我不是已经……」
嫡姐站在老夫人身边,摇摇欲坠,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当年,嫡姐名动都城。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多少世子上门提亲,踏破门槛。
可嫡姐唯独看中将军,只因将军曾经说嫡姐是天上月,如若有幸娶回家,一定一生一世一双人,偏爱嫡姐一辈子。
嫡姐信了。
可惜,白月光短短两年就变成了平平无奇的白米饭。
「我做过的事不会后悔,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言玉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可她决绝转身:「从今往后,你当你的大将军,我行走天涯绝不叨扰。就让往事随风去吧!」
所有人看着言玉率性的背影目瞪口呆。
我心里想,走了好。
走了将军就会和以往一样,独宠嫡姐,保嫡姐三月后平安生产,我就能带着我娘重获自由。
可当夜,将军不仅没有安抚几月未见的嫡姐,还醉酒宠幸了门外路过的丫鬟。
夏荷。
虽说一夜荒唐,可嫡姐到底做主将夏荷抬了姨娘。
再见夏荷时,我和春桃是伺候她的下人。
「这些都是将军赏的,我娘高兴坏了,说终于能给爹拿药治病了!」夏荷一高兴,脚总是动个不停。
我和春桃跪在地上,轻轻揉搓她的脚。
上面因为常年做活满是老茧,并不嫩滑,我没应答,俯下身子为她打了很多皂荚。
「做姨娘竟真这样好,我想不到我竟能有自己的院子自己的下人……」夏荷一直说个不停:「要我说,云歌你就是傻!将军刚成婚时,就有姐妹共侍一夫的念头,这泼天的富贵你竟不要!
嫡姐厌你,惹怒将军,当一个最下贱的洗脚婢,真是傻透了!」
春桃「哐当」将铜盆碰倒,「洗好了,云歌,咱们走!」
我讪讪的跟在身后。
春桃一直为我抱不平:「咱三个入府就在一块儿,你身上从赵府带出来的伤,我们都看见过。
虽然我和夏荷穷,但是爹娘不打不骂,你这个富贵人家出身的倒是满身疤痕,当初我们还说过,我们的命天生下贱,好好活着是根本,难道你和你嫡姐争宠,会有什么好下场?」
春桃越说越气,狠狠地踢了一脚石头:「这个夏荷,以后咱们再也不理她了!」
我跟在后面,盘算着嫡姐月份大了,如何才能让老夫人免了嫡姐的规矩呢?
人们总说,妇人生产,是过鬼门关。
为什么老夫人也是从那时过来的,非要为难嫡姐呢?
可惜,我从妓子之女到洗脚婢,什么都不曾明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