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身？”
老五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好听的笑话，他的脸上露出厌恶的阴翳模样。
“我这种人，除却那身本事，还能入您的青眼？”
姜千叶盯着他道：“为什么不能？你所仰赖的那项秘术，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价值。”
她顿了顿，又伸出手指了指老五的心口。
“你所厌恶的这里，还有被你试图忘却的过去，才是我想要的。”
老五哼笑道：“你这样，真是越来越像我那位故人了。”
姜千叶像是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脸上又挂了副笑眯眯的模样：“多谢夸奖。”
一拳打在棉花上，却被棉花表面的暄软包裹住拳头，在陷进去后又感受到其中藏着的尖刺。这种奇妙的感觉让老五对姜千叶多了几分兴趣。
“你说有想要我给你办的事情，是什么？”老五先前的颓废一扫而空，他的脸上冒出几分兴味。
姜千叶又喝了口茶，吊足了老五的胃口，才慢慢说道：“我想让你，帮我查一查那些西域人。”
“你是不是忘了，我身体的状况？”老五指了指自己，“我一个没有武功的人，你要让我去跟踪那些满脑子只有武力的西域莽夫？”
姜千叶一副不解的模样：“我只让你去查，并没有说让你去跟踪啊。调查的手段，可不是只有跟踪这一条路。”
老五冷哼道：“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你当那些西域人是那么好调查的吗？”
“我知道你有法子。”姜千叶眯了眯眼睛，笑着道，“若连你也调查不了，那我可就真的是没有别的法子了。你可是我的底牌。”
听到这话，老五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惊诧，他疑惑地看向姜千叶：“你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背叛你吗？”
姜千叶摊开双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对自己的识人之术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抛入老五怀中。
“更何况，你现在的这副身体，还需要我配置的药物不是吗？”
“说不定，你吃的药物里面就有我下的毒。”
老五尝得出药丸里面的味道，知道后面这句是姜千叶的玩笑话。
他把瓷瓶小心收好，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你这样直白，倒是让我心里有些畅快。也罢，我就替你走上这一遭。”
姜千叶虚虚抬起手，冲他拱了拱手：“那就劳烦你了。”
老五转过身，冲姜千叶摆了摆右手，缓缓消失在了楼梯口处。
包厢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姜千叶伸手提起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水。
她从桌上捻起一块茶点，轻轻放入口中。
一口茶点还没有咽下，包厢内又钻进来一个人。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锦袍，脸上戴着一副熟悉的青铜面具。
“你见到孟明珠了？”
等到来人在她对面坐下，姜千叶也咽下了口中的茶点，头也不抬地问出声。
萧洛云伸手为自己取了一个新的茶杯，又端起茶壶给自己添了杯茶水：“我已经让云墨将人安置在客房了。”
“那就好，没什么大碍吧？”姜千叶关切道。
萧洛云摇摇头：“医女为她检查过了，身上没有什么外伤。她中的药还没有解开，现在仍处于昏睡中。”
姜千叶点了点头：“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她交给孟铁义？”
“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萧洛云自有思量，“你这次帮了我一个大忙，有什么需要我替你做的吗？”
姜千叶眼珠一转：“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你说。”萧洛云答应地格外爽快。
姜千叶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疲面具放到桌面上，手指在面具上点了点：“林舒。现在需要她上场了。”
“你要准备对郡主府出手了？”萧洛云立刻想到了姜千叶这么做的缘由。
姜千叶看着他，问道：“宫内不是走水了吗？我得到消息，是你的人打着霍长山的旗号干的。”
萧洛云点了点头：“你的消息倒是准确。但有一点，我觉得你需要知道。”
他压低声音，把头往前伸了伸：“事情是我的人干的不假，但霍长山，也发了这个指令。”
能让霍长山忍不住出手的，想必定会是什么大事。
姜千叶也低声问道：“他下令烧毁的，难道是洛妃那处宫殿？”
萧洛云点了点头。
姜千叶见状深思道：“他是不是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东西，在觉得自己已经探查清楚所有的内容后，这才下令销毁所有证据？”
萧洛云再次点头称是：“你猜的没错。”
猜中这点，姜千叶反倒松了口气：“看来他并不知道你也从里面拿到了线索。这样一来，我们也就可以放心在暗中调查这些东西了。”
“确实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不仅如此，你猜，我从御花园发现的那具小太监的尸身上发现了什么？”萧洛云的语气里难掩激动。
他从袖口内掏出一张纸，推到姜千叶身前。
纸上描画了一副线条繁琐的图案。
这种神秘中透露出一股粗狂的纹样，姜千叶从未在大夏见过。
但她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种图样，来自西域？”
萧洛云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你只猜中了一半。”
姜千叶闻言来了精神：“详细说说。”
“这个小太监，明面上是太后宫中的人，来历也十分清白。但引起我的人注意的是，他的大腿内侧，刻了这样一副西域的图案。”萧洛云指了指桌上的纹样，“再加上他脸上带着的人疲面具，我便以为，他是长公主派进宫中的那一批奸细。但又随着我的调查发现，这小太监的身份，还有蹊跷。”
姜千叶新奇地问道：“居然还有？”
萧洛云接着说道：“在他纹着的图案下，还有一个隐秘的印记。”
他将桌面上的图纸对折几次，又撕毁掉中间的一角。
再次展开后，他看了一眼，确认没有出错后，把纸张递给姜千叶。
“你现在再看一看，这个图案，是不是有几分眼熟？”
姜千叶低下头，仔细研究了一下纸上焕然一新的图案。
过了片刻，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抬起头，眼里露出几分惊愕。
“这个纹样，我见过！”
“好像是……是霍长山的家徽！”
“他是霍长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