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劲松被她无辜又可怜的目光看的心软,对小陈说道:“住手……”
小陈心有不甘的放下了手中的剑。
“毕竟乐姑娘也帮我解过毒,冷某不能做恩将仇报的事,再者,乐姑娘也不像是大恶之人,放她走吧。”
“可是将军……”
“不要再牵扯无辜的人了。”冷劲松叹了口气。
在他灼灼的略带威严的目光下,小陈垂头丧气的不再说话。
乐凝妙心中一软,东倪国的一代战神冷劲松还真有容人之量,也不像一般位高权重者喜欢滥杀无辜,这样的人死了真可惜。
这样想着,乐凝妙嗫嚅着说道:“我认识一些医术还不错的人,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不麻烦乐姑娘了……咳咳……这一百多年来……都没人能解得了秋叶黄的毒……短短的三个月内……又怎会发生奇迹?”
“能不能解毒,总是试过才知道。”乐凝妙坚定地说。
冷劲松苦笑一声,不置一词。
吃过晚膳,小陈便叫人随便将乐凝妙安置在了一间屋子里。
乐凝妙哀叹自己倒霉,出来闯荡个江湖,总是混不好,将来会被两个师兄给笑死的。
唉声叹气了半天,乐凝妙吹了一个独特的口哨,不一会儿,一只白色的雪枭便停在了她的胳膊上,乐凝妙在桌前裁了一张小纸,提笔写了几行字,便放进竹筒内,拴在雪枭的腿上。
“小乖乖,要快点把信送到蝶婆婆手上知道吗?事情很紧急的。”乐凝妙摸了摸它头顶的翎毛。
雪枭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似的,叽咕叽咕的叫了两声,点了点头,便展开它有力的翅膀,稳健的飞到半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乐凝妙的毒就是蝶婆婆教的,蝶婆婆的医术也算是当世一绝了,只希望凭蝶婆婆实力,能配出秋叶黄的解药,否则要救出小月他们,就更难了。
谁知第二天早上,疲惫的雪枭将回信带了回来,满心激动地乐凝妙从竹筒内到处纸条,展开一看,心里像是被谁泼了一瓢冷水,瞬间凉透。
连蝶婆婆都没有解毒的法子。蝶婆婆只写了压制秋叶黄的药方,与乐凝妙的药方一模一样,乐凝妙心底发凉,该怎么办?
痛苦的把脸埋在双手中,乐凝妙将脑海中认识的人全都过滤了一遍,师父的医术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他们三个师兄妹的医术都是自己看书学的,大师兄与二师兄天赋秉异,加上悠云山的藏书确实是精品,因此两人的医术倒是不凡。反倒是乐凝妙,作为两个这么优秀的师兄的师妹,她没有他们一点的勤奋刻苦,只知道偷懒和耍花腔,因此在悠云山的时候,医术烂的一塌糊涂。
师父大约是靠不住的,两个师兄如今也不知道人在哪里,为今之计,只好找雪珖仁了。
能得到天下第一神医的称号,雪珖仁的医术定是不凡的,就算是沽名钓誉,也定有几分真凭实学,况且乐凝妙曾亲眼见证他救了那么多的灾民,为那些灾民看病时,几乎有一双神的眼睛,只用看的,便能将病症所在猜的八九不离十。
可是自己和雪珖仁现在算什么呢?仇人吗?走的那一夜,他甚至跟自己说:“你的药,你自己吃下去吧。”
如今要是雪珖仁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会见死不救吧。
乐凝妙觉得有些头痛,她不觉得自己做得有多过分,毕竟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毒死他,再说了,后来知道小月没有死,她对雪珖仁的恨也就消失了,只是不知道雪珖仁怎么想。
不知不觉想了一下午,那只雪枭飞出去觅食后又飞了回来,停在乐凝妙的窗前,温柔地用脑袋蹭着乐凝妙羊脂白玉一般的小手,邀宠般的撒娇。
不管了,不管雪珖仁愿不愿意来救冷劲松,起码要先试试再说。
乐凝妙毫不犹豫地提笔在宣纸上写了几行字,塞进竹筒内,拴在雪枭的脚上,温柔地对它说道:“又要麻烦你了,去找碧霄。”
如果碧霄还没有死的话,那么大概只有她最清楚雪莲宫现在的情况,了解雪珖仁如今的动向。
傍晚的时候雪枭又飞了回来,乐凝妙打开竹筒看了宣纸上的字,顿时觉得幸运总是凤毛麟角,而在倒霉总如家常便饭,雪珖仁现在不在雪莲宫,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乐凝妙急的团团转。
那天,雪珖仁来到并州的依云镇,在镇上最近的客栈要了一张上房打算住一晚。
他不知道他寻找的方向是不是对的,实际上雪莲宫断绝了一切有关乐凝妙的消息,就算到最后,大家都知道了乐凝妙其实是无辜牵扯进来的,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到乐凝妙留在他的身边。
这种感觉令他有一瞬间的无力,随即他又释然了,那就自己去找吧,若是有缘分有毅力,自己迟早会找到她的。
连续赶了半个月的路才到达并州,前几日下雨路滑,马车不好走,在路上颠簸个不停,雪珖仁坐了几日马车,累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自然一来到并州便找了间距离最近的客栈住了下来。
进了房间,雪珖仁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头像是恪在什么东西上,有些不舒服,雪珖仁掀开枕头,发现枕头下有一枚翠绿色的珠花,珠花雕刻的不算精致,寥寥几笔线条勾勒出一朵小巧的石榴花,玲珑可爱。
他认得这珠花,这是乐凝妙时常戴在头顶上的。
在雪莲宫的几个月,乐凝妙一直戴着这朵珠花,直到头发不小心被雪柳絮削成了齐耳短发,她才遗憾的将珠花锁进了抽屉里。
有一次他问过她,为什么喜欢这朵珠花,乐凝妙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因为那是我自己做的啊,自己做的自己肯定会喜欢啦,轩辕大陆一无二的。”
如今这支独一无二的珠花却出现在他的枕头底下,她是不是来过这里?
这样一想着,雪珖仁的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手中的珠花在他掌心的温度下也开始渐渐发热。
下了楼,雪珖仁问道:“掌柜的,我的房间之前是不是有位乐姑娘住过?”
“的确是这样的。”掌柜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拨弄着桌台上的算盘。
“那掌柜的知道这位姑娘是往哪里去了吗?”
掌柜的停下了拨动珠子的动作,有些为难的低着头,没有说话。
“掌柜的,她是我的一个朋友。”雪珖仁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推到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看了看桌上那锭十两的银子,咽了咽口水,犹豫了片刻后,方才压低声音贴在他耳边说道:“那位乐姑娘是惹上大人物啦,前天晚上的时候,她和与她同行的一群人,被冷将军的守卫打晕了抓了起来,拖到显贵王的王府里去了,看来少不了又是一顿严刑*供。”
“乐姑娘到底是怎么得罪冷将军的。”
掌柜的垂眸,眼神闪了闪,又不说话。
雪珖仁再次从怀里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到他的面前,掌柜的看的眼睛都直了,立刻凑到雪珖仁身前说道:“公子这可问对人了,当时我刚好在场呢。一开始的时候乐姑娘的姐妹花姑娘在付账的时候认出了冷将军,隐约提到冷将军中了什么没办法解的奇毒,要吃个什么花才能解毒,而花姑娘刚好就有那朵花,于是几个人就上去了。”
“没过一会儿,一群人冲了进去,一顿拳打脚踢、东西乱撞的声音响起,然后那群人便拖着昏迷的乐姑娘等人从楼上下来,当时乐姑娘啊,整个脸上全是血,别提多吓人了。”
“她毁容了?”雪珖仁蓦然紧抓着掌柜的的手臂,紧张的问道。
“公子你先放开我,”掌柜的使劲拍打着雪珖仁的手,“那不是她的血,应该是别人的血喷在了她的脸上。”
“然后呢?”雪珖仁紧追不舍。
“然后我这里就没有乐姑娘的消息了。”掌柜的耸了耸肩,说道。
雪珖仁的心里涌上一层说不出的担忧,二话不说又问道:“显贵王的王府在哪里?”
掌柜的将显贵王王府的地址告诉他之后,他立刻就离开了这里。
显贵王的王府离这里有些远,当雪珖仁骑马赶到王府门口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王府的门口挂着一排整齐的暗红色灯笼,灯笼的微光洒在青色的地板上,有些寂寥。
雪珖仁上前拉住红门上的拉环,用力地叩了几下。
不一会儿,内侧传来脚步声,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这么晚了,什么事啊?”守门的家丁不认得雪珖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疑惑的问道。
“在下雪珖仁,求见显贵王,希望能为冷将军治病。”
“雪珖仁,雪珖仁……”家丁将这个名字在嘴里细细咀嚼了两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是天下第一神医雪珖仁,我这就去禀报王爷,请雪公子先随我去厢房稍等片刻。”
“如此,有劳了。”雪珖仁微微颔首。
果然,东方裕一听来者是雪珖仁,立刻赶了过来,一脸欣喜的说道:“今日得雪神医相助,本王不甚荣幸啊。”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国家分忧解难,本就是我们黎民百姓应该做的,不知现在可方便为冷将军把脉?”
“雪公子这边请。”
雪珖仁跟着东方裕来到冷劲松的房间,一侧的小陈听说来者是天下第一神医,立刻欣喜若狂,看他的眼神也是感激连连。
雪珖仁为他把脉后,凝神思索了一番,问道:“冷将军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想必先前定是有位医术不凡的国手帮他抑制了体内的毒素。只是这毒素,抑制得了一时,抑制不了一世,时间拖得久了,将军的身体底子也会被拖垮的。”
听闻此言,小陈也是一脸忧色。
“秋叶黄虽是天下奇毒,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毒。只是如今你们将军先前就中了几种剧毒,在拔毒的时候又没有完全的拔干净,所以如今要以毒攻毒的解了秋叶黄,过程会十分凶险,你们也要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雪珖仁客观的说道。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小陈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要不然这样好了,等其他几种毒完全中体内拔除后,我们再以毒攻毒的治疗将军。”
“秋叶黄的毒太过霸道了,再等一段时间,我都无法预料将军能不能承受解药的药力。”雪珖仁叹息一声,说道。
小陈咬了咬牙,又闭了闭眼,这才说道:“那么,就请雪公子赶快为我家将军医治吧。”
“好,”雪珖仁点了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条件。”
“雪公子请讲。”
“你们是否关押了一位姓乐的姑娘?她是我的好朋友,我此次前来医治冷将军,为的就是她。”雪珖仁言语恳切,提到她时不自觉的露出一股被掩饰的很好的哀伤。
小陈一愣,回答道:“确实是有这么一位姑娘,原来她是雪公子的朋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我这就将她放了。”
“天色已晚,还是让她住一晚,等到明天再让她走吧。”
“是,雪公子。”
雪珖仁也不废话,挥笔而就,将药方写在宣纸上,吹了吹湿润的墨迹,递给小陈道:“按这个方子抓药,服用三天,便能解了秋叶黄的毒,至于冷将军体内其他的毒,还要慢慢的服用解药拔除,这个过程,可能会稍微漫长一点。”
“多谢雪公子相救,以后只要雪公子开口,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为你去闯,今后,我小陈这条命就是你的了!”说着,小陈眼眶红红的一撩衣服下摆,半跪在地,言辞恳切地说。
“男儿膝下有黄金,公子这是做什么?更何况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乐姑娘顽皮,害的将军中了秋叶黄的毒,本就是我们的不对,今日前来相救,不过是帮她解决问题罢了,算不得什么恩情。”
秋叶黄虽然是天下奇毒,不过雪珖仁天资聪颖,在十五岁那年,为了证明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出师,于是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解了秋叶黄的毒,终于赢得师父的首肯,离开了松柏谷。
第二日清晨,乐凝妙懒懒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稍稍洗漱过后,正打算出门找些东西吃,哪知道一推开门,便看见站在门口的小陈,吓得她退了一小步。
“大清早的有事吗?”乐凝妙不悦的说。
小陈往房间里扫了一眼,见房间内都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还有一堆写着药方扔在地上的废纸,不由得心中有愧,说道:“这些日子将姑娘一直关在府中,实在是多有得罪。”
“怎么着,想把我关到别的地方去?”乐凝妙没好气的挑挑眉。
“乐姑娘误会了,小陈虽然愚笨,却也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这话听得乐凝妙就有些疑惑了。
“若不是姑娘请来天下第一神医相助,只怕冷将军命不久矣,姑娘的恩情,在下铭记在心,时刻不敢相望,以后姑娘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小陈一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说什么?雪珖仁?”乐凝妙的脸色变了变,不会吧?雪珖仁那么恨自己,不会找个法子把冷劲松弄死了然后栽赃到我的头上来吧?
“姑娘今日便可以离去了。”
“我的朋友们呢?”
“姑娘放心,他们昨夜就已经回到客栈了。”
“小陈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是不需要的。虽然我偶尔会闯点祸,但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祸,用不着劳烦你出手。不过你知道的,行走江湖嘛,最需要的就是银子,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离不开银子,你既然觉得你那么愧对我,而我被关了好些天也确实是满肚子委屈,你不如多给些银子作为赔偿,我是个很大度的人,银子一多我立刻就能把过往的所有恩怨都忘得一干二净,毕竟生活嘛,还是要往前看的。”乐凝妙眼里满是狡黠,面上却是一本正经。
小陈的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随即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请姑娘笑纳。”
“嘿嘿。”乐凝妙不客气的把银票收到怀里,笑的特别开心。刚刚扫了一眼面额,都是一千两一张大的银票,这么多张,O(∩_∩)O哈哈~,这些日子被关也是值得的,连本带利的都讨回来了!
拿了银票,乐凝妙乐呵呵地走出王府,一边走一边哼歌,笑容灿烂的连阳光都要失色。
小陈叹了口气,这乐姑娘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样的性子在江湖上可是要吃大亏的。
此刻的他哪里知道,自己三个月后,就再也长不出头发了。
乐凝妙没有急着出门,而是先去了王府的马厩,牵走了最干净的马厩中的一匹马,想来这马厩这么干净,马儿也被照顾的毛色鲜亮,这些马必定是极好的千里马。
既然要逃路,最重要的当然是逃跑的工具了。
这马果然是一匹好马,从显贵王府到客栈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下了马踏入客栈,只见花梦溪等人坐在对门的那个桌子上,眼睛里都是血丝,眼底一片青黑,脸色也有些苍白,看来是等了她一夜,尤其是小月,眼睛红红的有些发肿,一看就是哭过的。
“妙老大,你总算回来了!”一见乐凝妙回来,小月立刻扑了过去一把将乐凝妙搂在怀中,紧紧地抱着,像是要把她溶入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瞧你担心的,是不是一夜没睡?”乐凝妙有些心疼的理了理小月略带凌乱的发丝,“以后不准这样了,无论我在哪里你都要照顾好你自己,不然我看到了会心疼的。”
“嗯,嗯。”小月一个劲的点头,眼眶里有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乐凝妙看的心中越发柔软起来。
“冷将军的毒是被你解了吗?”柳羽欢问道。
“不是,是雪珖仁解的。”
“天下第一神医雪珖仁?”花梦溪兴奋了起来,“早知道昨晚就不走了,说不定今天还能见雪珖仁一面呢,这样的人物,定是风华绝代,犹如天人!”
风华绝代,犹如天人,这样的形容词用在雪珖仁身上倒也不算过分,只是……
“我们还是赶紧收拾东西,立刻就出发吧,我和雪珖仁有些恩怨,要是落到了他手里,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你还跟雪珖仁有交集啊?”花梦溪更加兴奋了,扯着乐凝妙的衣袖不放。
乐凝妙有些无奈:“姑奶奶,都跟你说了,我跟他有很深的恩怨啊!会死人的啊!你走不走啊?”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花梦溪和乐凝妙一同朝楼上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问道,“那你和他到底有着怎样的恩怨啊?说嘛说嘛,我真的很想知道……”
……
柳羽欢媚眼流波,拿出那把洒金的牡丹折扇半遮住阴柔的面孔,笑道:“真是肤浅啊,难道她们不知道男人最重要的不是惊为天人的长相,而是非凡的男性魅力吗?”
小月自顾自地吃着豆浆油条,段恒面色很冷,不置一词。
“我说段恒兄,你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虽说最后有花有果,但这过程的艰辛还真是一言难尽,情之一字叫人欲罢不能,又教人痛苦不堪,可是好歹你们也是有情人啊。哪像我,长得这么英俊潇洒,又这么富有男性魅力,居然还是没有一个姑娘青睐,真是苍天无眼啊。”说道最后,他竟然自怨自艾了起来。
马不停蹄地赶了三天路,终于离开了并州,乐凝妙松了口气,卸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说起来如今的乐凝妙也算是将司徒默奎恨得牙根直痒痒了,该死的司徒默奎,下次若是叫我遇见,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让你永生难忘,叫你间接害了我!
中午的时候,他们抵达了下一站——幽州。
幽州有着非常古老的历史,从幽州的高山上一眼望过去,可以看到连绵起伏的长城,像是一条瘦长的龙盘旋在崇山峻岭中,这些长城都是几百年前的长城了,前朝为了抵御其他国家的入侵,于是修建了长长地长城,但是在后世,随着与西域政治的相对平衡,和西域势力的分化,以及西域之间频繁的商贸往来,长城已经完全失去了它的作用,只剩下断壁残垣,独自面对着风吹雨打。
乐凝妙一走进幽州,便迫不及待的走进一家酒楼点了菜。这几日荒郊野地的走,实在是虐待了她的胃。
“我上次来过幽州,这家店的王氏牛肉特别好吃,我吃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那个味道了。”花梦溪极力推荐着王氏牛肉,那一脸垂涎的样子,看的乐凝妙也忍不住心动。
“楼下吃热闹些,有气氛,我们干脆就在下面吃吧。”柳羽欢展开牡丹折扇,风度翩翩的摇了摇,媚眼四面八方地抛向周围那些女子。
其余几人都没什么意见,乐凝妙便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
刚好这个桌子处在一楼的中央,四周有什么流言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旁边桌子上坐着两个带刀的大汉,一个大汉对另一个说:“赶明儿我还是回家娶老婆得了。”
“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出息了?”另一名大汉嗤笑道。
“这可不是出息不出息的问题,现在的江湖啊,太混乱了,邪魔当道,我们这些正派人士处境堪忧啊。”
“李大哥何出此言?”
“嘿,你是不知道,我刚从吴州那边回来,我跟你说啊,吴州第一大门派,祁山派被人灭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