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我一定努力工作,报答你的知遇之恩!”威廉一脸激动的说道。
“能说出‘知遇之恩’四个字,也算是为难你了。”乐凝妙笑了笑,没想到这个海外蛮人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不通教化,还是蛮有意思的。
“我叔叔以前来过东倪国,我的东倪国国语都是他教的,”威廉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不太会用成语。”
“没关系,会用成语的人可能冠冕堂皇,不会用成语的人,不代表他没有一颗稚子之心。而这世间,最缺的就是稚子之心了,”乐凝妙叹了口气,看着他真诚地说道,“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姑娘直说吧。”
“贫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话同样适用于你传教。你如今在东倪国,无依无靠的,属于弱势群体,光凭着一腔热血传教,不仅收效甚微,甚至有可能……可能……”乐凝妙斟酌了一下,“可能提前去见你的上帝。毕竟犯了众怒可是大事,更何况宗教之事,根深蒂固,除非是在乱世中,否则非经年累月的渗透和瓦解是不行的。”
“姑娘说的太对了,唉,我脑子笨,之前都没有想那么多。我以后会努力的替你工作,传教的事情,我想我是干不成了。”威廉倒也是个通透之人,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哈哈一笑。
带着威廉,一行人来到了蛟珠楼的总部。
这是一座混搭风非常明显的府邸,门前是一排高大的椰子树,大门雕刻着精美的异域花纹,镶嵌上黄金和金刚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进门之后,两旁是两个跑马场那么大的草坪,草坪的草长得整整齐齐,郁郁葱葱,看得出经常有人修剪。而宽大光滑的白色石板路前,用外国的红髓玉(印度)镶嵌出一朵巨大的罂粟花的图腾,而罂粟花的尽头是一个雕刻着两个手捧罂粟花仰望天空的人鱼的喷泉(喷泉在汉代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汉书·典职》中有记载,本文东倪国的朝代大致参考隋唐时期。对了,纠正一下作者的一个错误,之前写了很多下雪的场景,但实际上从魏晋南北朝到唐代,都处于全球变暖时期,气候比现在都还要温暖的多,所以几乎不会出现下雪的状况。在这里,迷迭就自己的常识问题向读者道歉。),潺潺的流水从美人鱼手中的罂粟花花心喷射了出来。
坐落在宽大的白色石板路后的主府共有三层,占地面积约十亩地(6670平方米),其后还有密密麻麻的家宅不知几许。蛟珠楼的人把主府叫做大宅,平常用于接待客人和处理日常事务,大宅效仿西方建筑,全部用砖石结构制造,外墙上涂上了蔚蓝的油漆(中国的油漆发明于公元前6000年,看到公元前三个字,其实迷迭很是激动了一把,中国古代科学还是非常先进的),使得大宅在淡蓝的天空下像是美丽的海水一般。
进入大宅后,乐凝妙像是个乡村来的土包子一样,四处乱瞅,一会儿坐在镶金的柔软沙发上,一会儿打量着精致的壁炉,一会儿拿着羽毛笔把玩着,一会儿抚摸着墙上挂着的西方的裸体油画……
“小妙妙,我就说这蛟珠楼是个好去处吧,一开始若非我想尽各种办法,你还不肯来。”水幽痕轻摇折扇,促狭一笑。
“好去处,确实是个好去处。”乐凝妙还停留在新奇之中,一时半会儿没心思跟他斗嘴。
“三公子,”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毕恭毕敬地走上前,对水幽痕说道,“大小姐现在还在琉雾岛,过年可能回不来。”
“无妨。“水幽痕摆了摆手。
“咦,好奇怪的猫(为什么说奇怪呢,因为波斯猫与本土猫不同,脑袋圆而大,耳朵圆而短,鼻子短小,脖颈短,四肢粗短,爪子大),好可爱啊,”乐凝妙走到一个精致的小桌子前,发现了躲在桌子下厚厚的羊毛地毯上睡觉的波斯猫,波斯猫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这毛又白又滑又长,摸起来手感真好。哇,睁开眼睛了,好漂亮的眼睛,一只淡蓝色一只金黄色!”
“我昨日特地让人买来的,果然小妙妙一眼就喜欢上了,”水幽痕会心一笑,“这是波斯猫,不过并非纯种的,纯种的波斯猫眼睛的颜色一般是绿色、蓝色、金色、琥珀色、紫铜色,看多了也无趣,倒不如这杂种的鸳鸯眼波斯猫。可惜的是,杂种的蓝眼波斯猫,老后会耳聋。”
乐凝妙将波斯猫捧在手里便不肯撒手,她怀中的蓝色默默地抹了一把辛酸泪,这个喜新厌旧的主子啊……自己居然这么快就失宠了。
像是感受到了蓝草的心声,乐凝妙将苹果一般大小的袖珍小狐狸掏了出来:“跟着我,一年到头的憋闷着,现在到了安全的地方了,你就乖乖的去玩吧。”
将怀里的波斯猫与蓝草一同放下,乐凝妙又开始观察房中的其他东西,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愤怒的蓝草瞪了波斯猫一眼,波斯猫一爪子打了过去,蓝草没有防备,竟然狠狠地被它扇了一耳光。
随后,在蓝草的震惊下,波斯猫狠狠地扇了它好几个耳光,有一个耳光差点把它的眼睛给戳瞎。
蓝草怒了,一跃而起,一爪子狠狠地拍在波斯猫的脸上,本来可以躲过去的,眼尖的波斯猫看到乐凝妙刚好转过身来,立刻乖乖趴着不动,生受了这一掌。
“蓝草,怎么可以欺负人家!”乐凝妙非常生气,拎着蓝草的后脖颈,“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一见面就欺负人家,你自己说这样的行为对不对?”
“还学会诬陷人家了?”乐凝妙更生气了,“你是一只通人性的动物,可是波斯猫是吗?更何况人家跟你无冤无仇,怎么会见面就打你几耳光?你觉得我会愚蠢到相信你的谎言吗?”
在乐凝妙看不到的角度,波斯猫得意地朝蓝草眯了眯眼。
蓝草可劲儿地在乐凝妙的手下蹬着四肢,此刻的它恨不得下去撕了那只可恶的波斯猫!
可惜乐凝妙根本没给它机会,拎着蓝草对水幽痕说道:“我们的房间在哪里?”
“跟我来。”水幽痕神秘地朝她笑了笑。
乐凝妙的好奇心不由得被勾了起来,随着他一路穿花拂柳,大约走了半柱香的时辰,才来到一座建立在水面上的玻璃房子前。
虽然玻璃很常见,但一般都是用来做镜子用的,此刻见他用玻璃做了一整栋七层高的大楼,除了一楼、二楼是住人之外,上面的六楼全部都用来种植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有些奇花异草乐凝妙从未见过。
“这是蛟珠楼最有名的地方,水上楼,一楼是客房,二楼则是藏书室和药物室。”水幽痕见乐凝妙一副看呆了的样子,不由得心情大好,唇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玻璃那么脆弱,用来建房子,不会碎了吗?”乐凝妙惊叹不已地四处张望着,只见这楼周围也种满了各式植物,在漓州温暖的气候里,植物的长势非常好,它们相互争夺着阳光,遮天蔽日,在树叶的遮蔽下,清凉的水池边,一股宜人的风扑面而来。
“这是特殊的玻璃,只要你小心一点,还是不会碎的。”水幽痕领着乐凝妙走进小楼内,玻璃地面下,一条条色彩斑斓的鱼游来游去,映衬着碧绿的池水,优雅美丽。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鱼,”乐凝妙蹲了下来,“有些鱼儿长得好奇怪啊,诶,这只鱼怎么长的跟一只刺猬似的?”
水幽痕噗嗤一笑,拉了乐凝妙起身:“走廊左边的第一间房是你的,第二间是小月的,走廊对面的两间房是宁夜紫两姐妹的,侍女们住在右边,有事可以随时叫她们。二楼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三楼以上的植物你也可以自行取用。”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水幽痕是也。”乐凝妙嘻嘻一笑,推开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是按照乐凝妙的喜好来布置的,乐凝妙的目光在周围逡巡了一圈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晚上的时候,侍女会将晚宴送过来的,我还有事,就不陪你用膳了,改天一定赔偿你,小妙妙。”水幽痕的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狐狸般的狭长眼睛微微眯起,一抹闪耀的光芒从他幽蓝色的眼底闪过,夺人心神。
可惜水幽痕对上的是乐凝妙这一心只有端木神泽的主儿,后者对他刻意的勾引半点不领情。虽说男色惑人,但对乐凝妙来说,还是要分人。
比如说端木神泽,比如说小月,对于慕容竹影么,虽然有过惊艳,但决不至于沉迷。
面对水幽痕的背影,乐凝妙的眼睛也是微微眯起,不过眼中闪耀的却是算计的光芒,不管水幽痕对自己有没有情,但他这时时刻刻不忘对她表达深切爱意的举动却是深入她心。迎客上门,却不周到待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到底有什么事情,使得他过年前一天都不忘了去处理?
倚靠在小月耳边,乐凝妙轻笑着说道:“走,小月,抱我去看看水幽痕在干什么,怎么样?”
“主子……”宁夜紫姐妹面带忧色地看着她。
“放心吧,我虽然内力全无,但是有小月在,我是绝对不会有事的。”乐凝妙笃定的笑了笑,趴到小月宽厚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一脸依赖和信任。
漓州气候温润,数目较多,小月的轻功又出神入化,背着小月尾随在水幽痕的身后,调动内息将自己与大自然的气息相融合,饶是水幽痕是大陆十大高手之一,也没有察觉到他在周围。
一路尾随到了城郊,在一处绿树成荫,百花盛开的幽静之处,一个大大的水府别院的牌匾悬挂着,牌匾采用上好的沉香木打造,几个正楷字看起来无比温润,倒有点像是女子居住的别院了。
只见水幽痕下了马车,别院那朱红色的大门立刻被打开了,缭绕的熏香飘了过来,熏得人只觉得一阵迷醉。在那浓郁的熏香中,大门夹道而立的是密密麻麻的花样少女,冰冷的、热情的、妖娆的、孤傲的……应有尽有,便是皇帝的后宫三千,只怕也不及别院中女子的一分颜色。
乐凝妙看的连连咂舌,这水幽痕的艳福真真不浅啊,这么多的美人夹道等着他一个人,也不知他能否吃得消。看来他对自己的情意也就是口头说说的罢了,只怕这里的女子都是水幽痕那厮用甜言蜜语哄骗进来的吧?幸好自己钟情于端木神泽,对水幽痕没有一分儿女之情,不然的话,指不定她现在怎么哭呢。
乐凝妙行事虽然心狠手辣,对于在乎的人却最是柔软多情,不管她爱的人如何伤害她,她也恨不上半分,始终觉得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与旁人无关。当日端木神泽那么伤害她,虽说其中含有隐情,但她仍然无法恨他。
此时的乐凝妙并不知道,当日她不恨端木神泽,只是因为他还不曾让她痛的彻底,端木神泽就像是她的诅咒一般,这一生,逃不去,离不开,命运兜兜转转,终究深情缘浅。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倖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何如薄倖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水幽痕唇上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那笑容沾染了阳光,像是西庸的福寿膏一样,让人沾上了就欲罢不能,那别院中的女子纷纷迎了上来,一脸娇羞。
一时间莺莺燕燕,莺歌燕语地好不热闹,水幽痕吩咐人从马车上拿来了将近千份的礼物,在场的女眷中,除了侍女以外,竟是人人有份。
听着众女一口一个的“妾身”的自称,乐凝妙连连摇头,心中大叹水幽痕浪费资源,一般男人三妻四妾就算了,可水幽痕的妻妾,没有一千,也有七百!
这人到底是有多脑残啊,才会出招惹这么多的红颜知己,一群女人吃吃喝喝,这一年的开销得多大啊?
又或者说,水幽痕娶这么多女人,只是为了男人的面子?这时代的男人都这样,以为娶的妻妾越多,就越能彰显自己的身份。
那还不如娶几只猴子,乐凝妙暗中腹诽道,至少猴子吃的少,对于穿、住、行方面也没有特别的要求。在乐凝妙恶趣味的腹诽中,院门已经关上了。
“妙老大,我们要进去吗?”小月转头征询她的意见。
“我们从后院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没什么好玩的咱们就回去。”乐凝妙想了想,觉得反正已经来了,若是什么都不看就走了,那就太遗憾了。
小月背着乐凝妙飞快的来到后院,后院是一片花园,此时众人都在前面,后院内倒是一片孤寂,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小月耳力过人,不知为何脸颊上竟然染上了一抹绯红。
“小月,你是不是热了?”乐凝妙抽出腰间的折扇,从小月的背上跳下来给她扇风。
“我……我没有……”小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难道是太累了?”乐凝妙疑惑地盯着他瞧,“不可能啊,小月你功夫那么好。”
想不明白的事情乐凝妙决定不再想,搂着小月一边给他扇风一边朝花园右侧的太湖石那边走去。
“妙老大,别往那儿去。”小月连忙说道。
“为什么?”乐凝妙奇怪的问道。
小月脸上的热度更高,俊美的脸绯红的如三月的映山红。
乐凝妙察觉到不对劲,轻手轻脚地飞快地跑到前面,没过一会儿,便听到那羞人的声音。
难怪小月不让她过去,原来这瓜田李下的,竟有两人在行周公之礼。乐凝妙不小心瞧见了散落在一旁的衣服,看这衣服的质地,不像是侍女能穿得起的,难不成还是水幽痕的姬妾之一?
乐凝妙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平时总不见水幽痕吃瘪的样子,若是将这偷情的事情弄到水幽痕面前,哈哈,只怕这辈子他都别想再占她的便宜。
只要他还敢占自己便宜,自己就揭他伤口!
打定了注意,乐凝妙跳了出去,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正颠鸾倒凤衣衫不整的两人大声斥骂道:“个儿郎目灼灼似贼,我看你就是个采花贼!”
两人惊呼一声,抱作一团,女子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当即就没有出息地哭了出来。
看清那吓了一跳的男子是谁,乐凝妙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一抬手撕下自己的人皮面具,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水二公子,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
“乐、乐、乐、乐凝妙姑娘,救救救命啊……”水岐南吓得瑟瑟发抖,差点尿了出来,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他的脸色白的像是金纸一般。
……
“啊……你这丫头……你给我喝了什么……”水岐南一杯酒喝下后立刻痛苦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
乐凝妙笑的更是千娇百媚:“我说了,长日漫漫,咱们不急!这个呢,只是给你的开胃小菜,三日断肠散,你会一直痛啊痛,然后三天之后你就解脱了!”
“快把解药给我……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水岐南痛的冷汗直流,不由得恨声道。
“死活是什么东西?我这人很蠢的,要是你再说出什么我听了不爽的话,什么七日夺命散,含笑半步颠啊……我这毒药可是一堆一堆的,指不定手一抖啊,你这死的就更惨了!”乐凝妙笑的更是花枝乱颤。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要是想要钱的话,我……”他哆哆嗦嗦地解下腰间的玉佩,“给你……”
“还有呢?”乐凝妙挑挑眉。
“这个也给你……”他取下手上的扳指。
“还有呢?”
“这个也给你……”他取下钱袋。
“还有呢?
“没有了……”
收好了这些东西,乐凝妙踹了踹他:“你以为我穷吗?你以为我稀罕这些东西吗?不过呢,既然你硬是要送,不笑纳也说不过去!对了,我记得你刚才是摸过我的脸吧?”
“我……我没有……”他哆嗦了一下。
“真的没有吗?”她蹲下来看着他,“没关系,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够了!”
“这个呢,就是传闻中的雪泥断续膏,雪泥断续膏的作用可多着呢,要是被打断了经脉多年后涂上雪泥断续膏还能续上,用于女子还能使女子的肌肤幼滑如婴儿。但是呢,这瓶雪泥断续膏被我加了点成分,这成分吗,也算不得凶狠,顶多就是烂块皮肤罢了,而且啊,这皮肤可是每年都会烂一次,好痛苦的哟!”说着,乐凝妙上前飞快的点住他的穴道,在他哀求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地戴上鹿皮手套,将一瓶的雪泥断续膏完完整整的涂在他手上。
“对了,你还摸过我的腰,还摸过过的脸,你说,这一账该怎么算呢?”
水岐南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惹了这么个妖女啊?
又拿出一个小瓶子,揭开红色的封顶,带着鹿皮手套的食指沾了一点刮在他脸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万蚁噬心膏,是不是感觉脸上又痒又痛啊?这就对了,这东西没有解药,你就是再洗脸也没用,等过了半个月,药性自然会消散,而这半个月,你就给我好好享受吧!来,脸上涂满了,咱们腰上也不能少……”
“对了,你还意图对我不轨,这一帐怎么算呢?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这样吧,”她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移到他的私密处,“不知道这一刀割下去会怎样?”
水岐南犹如砧板上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