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会议室的门打开了,朝宇阳回来了,带着他那双血红的双眼,和几乎有些残暴的眼神,宴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实在是牵连了太多人,原本大约只有自己一个人遭罪就可以了的。
“怎么回事!”朝宇阳不止脸色很残暴,声音也根本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宴凉不敢面对他,更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一边的方律师见状把手中的材料递给朝宇阳让他自己看,可是现在的朝宇阳哪里有心思去看这些见鬼的文字。
他用异常凶狠的声音,看叶不看方律师的说“给我说!”
律师的声音,大约是最能与医生的声音匹敌的了,平铺直叙,毫无感情,客观冷静的阐述事情的真相与过程,凉透了人的心,就好像是心急如焚的家属看到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却只能等到一声“节哀”一样。
然后得知了事情真相的朝宇阳,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大约五秒钟之后,现场的人就听到他如冰窖一般冷酷的声音。
“你害死了你的孙子,伤害了我的女人,我也不会让你独活,等着吧。”
大约是打给罗女士的,也就是他自己的妈妈,没有人会这样跟自己的妈妈说话,所以这话听的让人心惊,但知情者却太能理解他了。
宴凉就是一个知情者,他看得见朝宇阳和夕言两个人是如同像飞蛾扑火一样的撞到一起,又是看着他们俩如何与对方建立默契与信任的,他看到过他们两个缠绵拥吻,也看到那种对彼此依赖,此生有你就好的痴缠。
所以他是非常能够理解朝宇阳的,然后他又听见朝宇阳的另一通电话“五倍的佣金,查出罗氏的破绽,实施吞并。”
是的,他将要剥夺的是那个一生生活无忧的女人的全部,她的资产和她的骄傲,然后再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离她而去,他不违法但是残忍至极。
宴凉看着朝宇阳那极致的愤怒,他说不出对不起这三个字,尽管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想,他似乎应该做些什么。
“宇阳,我能做些什么?”宴凉的眼神里带有渴求的力量。
“赢,尽快的赢!”丢下这句话,朝宇阳就离开了,他的背影就像一个即将投入战斗的战士,孤傲但是悲凉。
因为朝宇阳的话,宴凉带着一席人更加没日没夜的工作,如果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战斗,他不在意多付出一些,眼下这个情况,不仅仅是自己要赢,他还要帮着他的兄弟完成他要做的事情。
朝宇阳回到医院,在病房门口看着夕言几乎还是自己离开的时候的模样,他没有进去,找到了医生问了一下夕言现在大致的情况。
“患者本来身体就很虚弱各项指标也不高,这次大出血可以说是这段时间保胎的后遗症,但是一侧的输卵管破裂,我们实施的摘除术,可能会对以后怀孕有影响。”
夕言这段时间服用了打量的激素药物,为的就是能给肚子里的孩子增加力量,但这同时也增加了自身的风险,这个事情是当初他们就已经知道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一侧的输卵管出血过多,只好进行摘除手术,这是意料之外的。
“对她会是什么影响?她能康复么?或者说能康复到什么程度?”朝宇阳关心的是夕言,孩子什么的,说实在话,根本没有夕言对他来说重要。
“她以后每个月的月事都会非常痛苦,怀孕的几率也会降低,会一定程度的影响激素分泌,还有这次注射了麻药和开了口子,都需要时间去愈合。”
医生只说风险,却绝口不能提到恢复成果,成功的把朝宇阳的心说的再度破碎,他的夕言,他最爱护的人,因为自己的疏忽和自己的母亲,变成这样,他怎么能原谅他自己?
离开医生的办公室,朝宇阳再次回到病房,看见泡泡正在努力哀求夕言吃点东西,不知道说了什么的,眼泪布满了泡泡的脸庞。
他慢慢的走进去,夕言不看他,他就绕到夕言看的那一边,接过泡泡手中的碗,自顾自的吃了一口,然后嘴对嘴的给夕言喂下去,除了夕言毫无感知的反应,总算是让她吃了点东西。
一边的泡泡难过极了,她告诉朝宇阳,夕言很自责当初执意要留下孩子,是她的固执让你失望难过了,也让她自己伤心极了。
朝宇阳慢慢的跪在她的床头,抑制不住自己伤心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吻着夕言,就如同每一次一样的温柔,夕言也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眼泪慢慢的滑落,和朝宇阳的眼泪混在一起,滴在了枕头的一侧。
“对不起。”朝宇阳说了这样的三个字,这三个字他只对夕言说过,但是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种话呢?明明他们会很好,很开心,有一个很完整的生活,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跟他们每一次一起聊到的一样。
“是我错了。”夕言伤心的压抑不住,终于在朝宇阳面前痛哭出声,“是我错了,是我一直太自信我们会幸福,是我一直太任性,丢掉了我们的孩子……”
夕言自己陷入了责怪自己的怪圈,或许旁人不明白,但是朝宇阳非常清楚,她是用了多少精力,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在经营他们的生活,她一直都在思考,一直都在省事他们之间和他们的生活,用尽全部努力让他们过的更好。
表面上是他朝宇阳赚的多,给了夕言无忧的生活条件和很好的工作机会,但是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在夕言面前,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她压根不是一个追名逐利的女人,她只是喜欢自己,并且压抑自己一直以来的思维逻辑,让自己变得很依赖他。
这也是朝宇阳最害怕的地方,他害怕,夕言不再健康了,夕言不再开心了,夕言不再信任自己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直享受夕言的爱的他,要怎么办呢?他要怎么做才能回到从前?
他们之间,这破碎了的镜子,究竟还能否重新圆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