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么样?!这位小姐……”罗女士故意把‘小姐’两个字念的很重,轻蔑无比的说“离开我的儿子,随便你和宴凉怎么搞都行!”
夕言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个人根本就是无理取闹,不知道的根本还以为是商场里抢货的大妈,哪里有一点点贵妇的端庄,夕言剩余不多的理智告诉她自己,这个是朝宇阳的妈妈,这个是朝宇阳的妈妈,不要争吵不要争吵……
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夕言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喊了一下外面的秘书说:“麻烦你跑一趟,把宴总请……”
话还没说完,夕言就感觉到一股很大的拉拽的力量,便再无直觉……
没有电视剧里面那些幻想的情节,也许,那只是人们后来安慰自己用的一种解压手段,总而言之,夕言在再度清醒的时候,非常平静,平静的就像是每天早上睡醒一样的自然。
她还能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记得自己正在跟秘书说要他把宴凉请过来,然后朝宇阳的妈妈把自己拽倒了,然后就是现在,醒来了,在医院里。
仿佛一切就是这么发生了,可是朝宇阳通红的双眼却告诉她,可能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比如,孩子……
“是不是孩子没了?”夕言开口,嗓音已经沙哑的不行,但是语气很平淡,让人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朝宇阳身后的泡泡哭了,很伤心的在哭,哭到需要用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才勉强不发声,但是夕言大约知道了答案。
“没了啊。”夕言自己提出的问题自己找到了答案,她想坐起来,但是她不管怎么移动都没办法挪动自己半分,使劲半天也没什么效果,所以便放弃了。
偌大的病房里,站着的躺着的都不言不语的,只能听到病床前监控仪器的声音,太阳很好,窗帘没有全部拉上,夕言可以看到外面的树木很安静,她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宴凉的办公室里,也是这样,能看见外面的树木绿植。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心情是荡漾的,好像每一片绿叶都会随着微风起舞,而现在尽管它们还是绿色的,但已经不会再动了。
夕言默默地想,这样也挺好的,树木也会累,也会痛,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应该在的地方就可以了。
朝宇阳实在是太心疼了,但此刻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他伸手捉住夕言摆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在自己手心里,可却不想,被夕言挣脱了。
手,就那么颇为尴尬的停留在那里,手心里是空空的,跟心一样。
仿佛这一天里的一切都是排演好的慢动作,直到朝宇阳起身,看了泡泡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就算是朝宇阳离开,也没有引起夕言的半点反应,泡泡相信夕言是知道的,只是一时还没想明白而已。
莫名其妙的没了孩子,大约还是被孩子的奶奶折腾没的,谁能受得了,哪一个妈妈能受得了这种事?
总不能因为这是意外,就简简单单的说句‘没事’,然后笑笑就过去了吧。
泡泡坐在朝宇阳的位置上,慢慢的止住了哭泣,开口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当时秘书跑过来通知我们,我们都吓坏了,你老公立即就跑过去了,等我们看见你的时候,已经有流产的迹象了。当时办公室里还有他妈妈也在,但是什么也没说,赶紧就把你送到医院里来了,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泡泡用哭腔说话,听起来很感人,但是还是没有办法动摇夕言此刻的表情,泡泡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就连她自己也受不了了,她觉得夕言不能这么消沉下去了,于是继续说。
“到了医院,医生看了之后就说孩子是没办法了,说本来就是在保胎,更是承受不了这样的重击。你老公当时抓着医生说他只要你,要赶紧治好你,但是后来手术过程中大出血,造成你昏迷至今,夕言,已经两天了,他就是这么不吃不喝的在一边看着你,等你醒来。”
泡泡说了很多,她知道夕言听得到她的声音,但就是不说话,她很急,总不能这样一直不说话,别憋坏了,她伸手拉住夕言,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们,没有结婚。”夕言还是仍旧没有挪动半分,也没有任何表情,声音近乎残酷的冰冷说:“是我,执意要留下这个孩子的。”
终于,泡泡觉得,她听到了一种破碎的声音。
两天的时间里,朝宇阳一直坚守在夕言的床边,不吃不喝不睡,那边宴凉还继续在战斗中进攻,本来已经很明朗的事情因为夕言和罗女士的事情变得又开始迷惑起来了。
但是好在都是精英,事情查的很快,原来严氏的那一笔款子是由Amber引入的,名义上是AM银行放的款,实际上却是一笔由Amber牵线搭桥,从罗女士这里找来的过桥款,而罗女士之所以愿意这么做的原因是,宴氏兄妹拿出了巨额的私人资产作保,并承诺只要严氏和宴氏成功得到AL的合约,罗女士则会有一定比例的分成。
即便这个合约是从自己儿子手中抢过来的,但是巨大的利润还是趋势罗女士这么做了,大约只要自己能赚自己能赢,自己的儿子也不算什么吧。
那个儿子啊,只是一个和狐媚女人在一起的蠢货而已,他不配拥有成功罢。
宴凉已经气急,几乎快要气疯。本来那个罗女士只是要去自己的办公室找到自己,然后告诉自己停手之类的,没想到,误打误撞,害死了自己的孙子,也伤了儿子的心。
而现在查明真相之后,罗女士的这种操蛋的行为更是让宴凉气的想要杀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宴凉觉得,差不多就是自己害了夕言,和那个她与朝宇阳的孩子。
要不是他,罗女士也不会找来,要不是他,大约朝宇阳也不会一直顾不上夕言,要不是他,他们的幸福和孩子都还在,要不是他,朝宇阳也不会处在现在这种两难的局面。
他懊恼至极,他不敢去看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