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确实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被现场画面刺激得条件反射了,此时被一脚踹到地上的陆梓辛正揉着发痛的腰瞪向自己。
晨起的陆梓辛带着淡淡地慵懒,许然看的有些呆。
“你他妈发什么疯,踹老子做什么!”陆梓辛没好气地张口骂了句,大明星的涵养被他搞得一点不剩。
“你你你……”连续几个‘你’蹦出口愣是没憋出下文。
陆梓辛恼怒地站起身,睡衣不算长,小腿的部分全部裸露在外,而上身松垮的衣领下锁骨凸出的很明显,透着一股男神特有的魅力气质。
“你个屁,昨晚上跟你折腾了几个小时,好容易睡着了,就被你给踹醒。”陆梓辛迈步坐到沙发上。
叨叨完,又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根电子烟夹在手中吸了一口,片刻,空气中就飘出一股淡淡的草莓味,带着甜腻。
味道黏糊糊地直冲许然的鼻腔扑过来,他忙抬手挥开了,什么狗屁喜好。
“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还有……什么叫你跟我……折腾了几个小时?”
这句话讲出来有点心虚和羞耻,他掀开了被子一角,眼神向里飘过去。
这一飘,他就看到自己身上穿的睡衣跟陆梓辛是一样的款式,而昨天他穿的那套休闲装也被随手扔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陆梓辛见他如此问自己,眼珠子一转悠,瞬间换了个态度笑眯眯地看向他,“你昨晚干什么了你不知道?”
或许是没睡好有些难受,他揉了揉眉心又纠正道:“还有,这是老子的房间,你的房间在隔壁谢谢。”
“什么!”许然被彻底惊到了,喊出声的同时一下坐正了身子,由于动作过大,脑袋咣当一声撞到身后的墙壁上。
“哎我草!”
他闭上眼想了会,脑中使劲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
他隐约记得昨晚那个金主爸爸有意想灌醉自己,当时好像被迫喝了很多杯,之后目光就越来越恍惚……
再然后——他的记忆到此处就完结了。
许然警惕地盯着一屋子的狼藉,低头望望自己,又抬眸瞄了眼陆梓辛,脑子不知怎的就闪出大灰狼与小白兔的故事。
他咽了下喉咙,指尖微颤的指向陆梓辛,“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你照实说。”
末了,音量还是没底气的降下来一点,“我能接受。”
陆梓辛呵呵一笑,看戏似的看着床上的许然,随意的扯了下衣襟,将自己原本就裸露的一点胸膛面积又扩大了一些。
只是笑意在脸上停留还不到三秒钟,就立马又白了他一眼,恨声道:“就说让你不要跟个傻子似的杵在那,不被人盯上才怪。”
许然有点蒙圈,可陆梓辛并没给他思考人生的时间,而是继续语气不善的说道:”怎么样,被老男人灌酒的滋味好受吗?”
“要不是我及时出现,现在你指不定已经在他的床上了。”
鄙夷的目光不加掩饰,陆梓辛开了冰箱门,扔给许然一瓶冰镇矿泉水。
许然扭开盖子喝了一口,烧灼的胃总算好受了一点,没等他喝完陆梓辛又继续说下去,“你要庆幸,是老子救了你。”
“不过你这人还挺知恩图报的。”
许然听到这一句发觉不太对劲,因为陆梓辛讲到这里的态度忽然就变了,语调听上去有点——浪荡。
“我怎么报的?”许然下意识的瞪向他。
“怎么……报的……”
“以身相许咯。”
“放屁!我才不会做这种事……”许然厉声打断陆梓辛。
“你确定?”陆梓辛扫了眼满地乱扔的衣服,嘴角划过一丝明显的笑意。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许然仔细打量起他所在的这个房间。
门边两双鞋放得端正,垃圾桶里堆得有些满,床头二人的手机摞在一块,不断亮起的呼吸灯显示着手机余电不足,满地乱扔的衣服,欲拉不拉的窗帘,一股暧昧的气息飘荡在空气中。
许然下意识地将右手伸到衣摆处,他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好像在隐隐作痛。
整个人有些慌乱,目光又绕回到陆梓辛身上,“真的……?”
陆梓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主动,扒了我的衣服,然后……”
“闭嘴!”许然炸毛,紧接着慌忙掀开被子,捡起自己的衣服就要回房。
“手机——”身后是陆梓辛“善意”的提醒。
许然抓起手机瞬间消失在门口,隐约听到隔壁刷卡开门又关门的动静,陆梓辛才好笑着摇摇头。
目光瞄到床上,喝了半瓶的冰镇矿泉水还被扔在空调被上,水汽散开湿了一大片。
陆梓辛再次揉揉发痛的眉心,按了客房服务。
服务生来得迅速,手脚干脆,片刻就将混乱的房间收拾干净。
推开窗子,属于许然独特的气息也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
许然跟只慌乱的小兔子似的冲回自己房间,来不及给手机充电就一头扎进浴室。
扭开淋浴,温热的水从莲蓬头喷薄而出,许然站在喷头下有些发愣。
站了十几分钟,后背被冲得有些麻,他才打了沐浴露在身上。
仰躺在床上,身上那股燥气也一并降下来不少。
刚刚他对着镜子仔细地检查过一遍,身上并没有可疑的痕迹,虽然有些羞耻,但他还是闭眼回想了一下陆梓辛欲露不露的胸膛上,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正想得出神,房门被扣响了,声音不大却像是敲在他心尖上。
“谁?”许然警惕的询问着。
“然然,我给你送点午饭过来。”是何暮,许然迅速下床开了门。
何暮今天又换回了隐形眼镜,看上去干练不少。
何暮关好房门,摆了一桌子的汤汤水水,“宿醉很难受的,我刚给辛哥送饭,想着也给你送过来一些,你快过来喝点粥暖暖胃。”
“你昨晚没在宴席上吧?”许然想从何暮这里打探点消息。
“我去帮辛哥买点生活用品,过来得急,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这儿离市里有些远,我跟司机开车一个来回就用了三个钟头。回来的时候,你们都散了。”
“后来呢?”
“后来听说你喝多了,还是辛哥背你回来的,好在大家也都喝了不少,没什么人注意你俩,否则今天你们又要上热搜了……”
“再后来呢?”许然继续追问。
“然后辛哥就叫我回去休息了,他说他能照顾你。”
“……”
挺好的,特别好,都照顾到床上去了。
“辛哥人很好的,你多接触就知道了。这事要换了其他人,肯定是要撒手不管的,你又没个助理。”
“嗯,我觉得你说的特别有道理。”
何暮收拾完餐盒就离开了,屋里安静得连掉根头发丝都听得一清二楚。
许然躺了几个钟头,换了七八个姿势,还是烦闷。
起身套了条牛仔裤,随便搭了个白色短T就开门出去了。
天气不错,空气新鲜。
许然抬头望天,湛蓝的空中浮着几片薄薄的云彩。
他找了个石块坐在上边休息,石块有些硬,屁股挨到上边被硌得生疼。
那种奇怪的想法又冒了出来,要不就去医院看看?
咬咬牙,快步起身回了房间。
没一会,头戴渔夫帽,口罩墨镜捂的溜严的许然就悄悄出了剧组。
脚踩在树叶上发出轻微的响动,许然跟着导航往县城小医院走去。
四下看看,这地冷清得很,走半天也看不到一个人。
许然摘下口罩换了两口气,然后又快速武装严实,继续跟着导航走。
挂着的蓝牙耳机中传来冰冷又机械的女音,像是机器合成的,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很周正。
约莫十几分钟,小医院映入眼帘。
许然呆呆地望着那破旧的门脸,墙皮掉得几乎就快看不清原本的色彩了,门口看上去和之前走的那条小路很像,同样是冷冷清清。
这地儿真能看病吗?
要不是牌匾上鲜红的医院二字还没掉漆,许然都想掉头回去了。
迈步上了台阶往里瞄过去,漆黑的走廊阴森森的,连个导诊都没有。
走廊两侧的门全都紧紧关着,望了半天也没找到挂号的地方。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风,大门被吹得吱吱作响,带着浓郁的恐怖气息。
一只白皙的手忽然搭上许然的肩膀。
“妈呀!”
“喊个屁。”同样全副武装的陆梓辛幽幽地站在他身后,眸中看不出情绪。
“你怎么老跟着我?”许然怒目瞪着他。
陆梓辛一翻白眼把他拉出了医院,“我说你是不是蠢,你跑来医院做什么?想确诊一下是不是真被上了?”
许然闻言一阵尴尬,轻哼一声偏过头去。
“要是没有我,你明天一准上娱乐头条。”
暖风带起阵阵尘土,浮灰随意地飘在空气中,小镇的绿化做得并不太好。
此时,几个老汉蹬着破自行车嘎悠着从二人身边路过。
嘈杂的噪音中,许然低声问道:“那你到底上了没有。”
“就不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