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你两条路：投降，或者被炸成渣。原话。”楚云飞冷冷道。
“团座，不对劲啊！”孙铭喊了一声。
楚云飞没回音。
孙铭一咬牙，带着几个警卫冲到崖边往下一看——好嘛，山本那帮人早就溜得没影了。
“这老鬼子，脸皮比城墙还厚！”
楚云飞嗤笑一声：“懒得理他。咱的正事是炸西集。现在，就看沈辰那小子的了。”
“传令！炮营停火！步兵立刻强攻西集！其他连队给我堵死路口，准备打援——还有，告诉沈辰，老子这边给他造点声势，让他别掉链子！”
平安县，平安县……
楚云飞盯着地图，皱着眉。沈辰这小子明知道打平安县是场豪赌，可还是铁了心要去撞南墙。
“老总，正因为平安县是钉子，才得拔！沈厂长的计划天衣无缝，打下来，整个晋省的根据地就能连成一片，咱们就能翻身！”
指挥部里，老总盯着那份作战图，沉默了整夜。
他不是不知道这计划多猛。
山本一木，不是普通大佐。他带的那支队伍，是日本新搞出来的“猎狐小队”，专克咱们的游击打法。以前几次偷袭没得手，但人家那套战术思路，已经在摸咱们的脉了。灭了他，不光是干掉几十号鬼子，是打断日本人改革战法的胳膊！
再者，冈村宁次搞的“网格封锁”，把咱们根据地切成一块块，像切豆腐。想打个配合？难！只有黑云寨那边，是沈辰硬是用几场硬仗打通的线，才让独立团、新一团、新二团能联动作战。别的地方，连个电报都传不顺。
如果这一仗能打掉日军援军，那整个华北的抗日力量，就活了！能串成一条线，从南到北，一口气吹散这鬼子的铁网！
可……问题也在这儿。
老总捏着烟，半天没点。
“参谋长，我懂利害，可岩松义雄那老狐狸，岂会看不出？沈辰一动手，他肯定砸锅卖铁来堵，派的，不是杂牌，是精锐！咱们这会儿能调动的，就沈辰那一伙人，其他部队连人影都凑不齐。”
“要是他输了，咱们刚缓过来的一口元气，全得赔进去！”
参谋长轻叹：“老总，打仗哪有十拿九稳？可沈辰那小子，啥时候吃过亏？他掏出来的一箱手榴弹，炸得鬼子连尸体都认不全；他修的电台，能让两个团隔着两座山对暗号；上回他带人端了鬼子军火库，连鬼子自己都以为是内部叛徒——结果是他带人冒充了运输队！”
“他没把握的事，干过一回吗？”
老总盯着地图，手慢慢松开了烟。
“报告！”通讯员声音突然炸响。电报员连滚带爬冲进指挥所，嗓门都劈了：“老总！参谋长！安区来电！沈厂长打平安城的方案，上面批了！还特么夸这是能扭动全国战局的关键一击！说让咱们豁出命配合，必须赢！”
老总一愣，眉头拧成疙瘩：“扭转全国战局？这帽子扣得也太狠了吧……”
他盯着电报看了三秒，猛地一拍桌子：“行！既然上面拍板，那就干！”
“给沈厂长发报——方案通过！你全权指挥，李云龙他们全都归你调遣！谁不听令，老子亲自撤他！”
“是！”
黑云寨。
沈辰刚把最后一支弹药箱搬上车，耳机里就响了。他咧嘴一笑，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砰地落了地。
他爬上后山最高处，往山下望——黑压压一片人，枪管闪着冷光，坦克屁股冒烟，装甲车排成龙，连炊事班的锅都套上了帆布，全在等他一句话。
“一团，到齐！”
“二团，集结完毕！”
“后勤团，油料弹药全部到位！”
沈辰吸了口气，嗓子一沉：“全军，按计划，开拔！独立团、新一团、新二团，给我盯紧外围，打援的枪一响，别让我等太久！”
命令一出，六千号人像被点着的炮仗，轰然动了起来。
这不是以前那种扛着步枪满山跑的游击队了。这是一支混编铁疙瘩军团：近一百辆T-34坦克碾得大地发颤，装甲运兵车一辆接一辆，轮式自行炮像铁甲乌龟爬着前进，雷达车天线转得像风车，卡车队拉了整整三里地。工兵团留后守家，机场两架ki-47、两架B-25、两架P-51，引擎早就轰得像打雷，就等一嗓子，冲天炸云。
炮兵、防空、侦察，全配齐了。整片根据地，连狗都躲进了窝里，生怕被震断了骨头。
更别提——独立团三千多、新一团三千多、新二团两千多，晋绥军五千也抄起家伙上了路。沈辰手里攥着的，不是一个团，是两个整编师！两千多门枪，三百多辆铁疙瘩，外加炸药堆成山！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全在动。
独立团，赵家峪。
老李早就把烟掐了，军帽一戴：“哈哈！沈兄弟够意思！把平安城这硬骨头丢给我！弟兄们！全团集合！营长一个别落下！谁还在睡懒觉，我亲自揪他耳朵！”
他心里清楚：打援是后手，先拿城才是头一把刀。这种硬啃堡垒的活儿，谁不头疼？可他老李就爱吃这口！再说了，沈辰给的坦克还没上阵，光想想那轰隆声，他就热血直冲脑门。
不到两小时，各营像闻着腥的狼，从四面八方往回赶。赵家峪门口，人挤人，枪叠枪。
“张胖子！你他妈这身板儿，真成连长了？你这重机枪，哪弄的？！”
“哎哟李哥！上次抄曹庄，顺了俩意大利的山炮，洋文比鬼画符还难认，炮弹就十几发，打两发就卡壳，凑合着用呗！”
“啧，别提了！我现在见着歪把子都想吐！沈厂长造的轻机枪，轻得跟纸片，打起来像刮风！九二式？压死人！扔了吧舍不得，留着吧又占地方，你说这破玩意儿，真不如拿去换烧饼吃！”
“团长！政委！”
正吵得热闹，老李和赵刚从村口走出来。所有人“啪”地立正，敬礼。
老李眼睛一瞪：“我滴个老天爷！你们这群兔崽子，现在比地主老财还阔气！山炮、重机枪、歪把子堆成山！你们是打鬼子，还是开军火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