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大佐!司令部来电!观摩团失联!全没了!”
“八嘎呀路!!!”
山本气得一脚踹翻通信箱。他早就下令无线电静默,这群蠢货偏要乱发信号!现在好了,八路知道他们来了,连退路都封了,还能活着回去?做梦!
“突突突突——!!!”
话音未落,突击队冲上崖顶,居高临下疯狂扫射。更绝的是,他们早绑了绳索,三五人一组,有的蹲高点压枪,有的直接把绳子扔下去,人顺着滑绳嗖嗖往下坠!
山本这孙子,关键时刻把手下当肉盾——喊着“为天皇尽忠”,自己脚底抹油,拔腿就跑。
崖顶上,王根生端起莫辛纳甘,瞄准镜里清清楚楚套住了山本的脑门。
枪要响的瞬间——
“扑通!”
山本猛地往下一跳,直接跃进几十米深的谷底!
突击队冲到崖边,望下去,黑咕隆咚,连个影子都没了。
“操!算你命大!”
指挥部里,老总背着双手,在屋里来回转圈。
赵刚冲进来:“老总!真有鬼子小股摸上来了!您得赶紧走!”
“走个屁!”老总一挥手,“敌人来了,就地全歼!老子哪都不去!”
老总,您先别发火,鬼子那支精锐小队是咱们给端了,可这一动手,等于直接把咱们的窝给亮出来了!
人家外头还攥着两个旅团没动,您要是硬撑着不挪窝,万一鬼子真豁出去拼了命扑上来,咱们可就真成肉包子打狗了——有去无回!
赵刚话还没说完,报务员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嗓门差点把房顶掀了:“报告老总!沈厂长和李团长在野狼峪蹲着,一锅端了鬼子一个辎重联队!干掉一个少将,六个大佐,两百多个鬼子兵,还缴了八台通讯车!连鬼子中队长都摞那儿了!”
“啥?辎重联队?!”
参谋长当场瞪圆了眼,老总也猛地一拍桌,连赵刚都张着嘴愣在原地——刚才他们还觉得干掉个特种小队已经够风光了,结果沈辰那边直接把人家整个后勤命脉给砍断了!
更别说,这回能干成,全靠沈辰提供的线索和布防。
“哈哈哈!”老总仰头大笑,一拳砸在墙上,“好家伙!小鬼子想来摘我脑袋,结果自个儿脑袋先掉地上了!这叫啥?偷鸡不成,反被扒了裤衩!”
“老总,沈厂长在电报里也劝您赶紧挪地儿。”
报务员接着念,“他说日军两个旅团还在外围没散,这儿随时可能变成火药桶。明天他要带人去晋察冀,这场仗,就算他送您的‘谢礼’了。”
“好!这礼我收了!”
老总一挥手,眼里的光都亮了,“让他放心走!我不送,但替我跟他说——路上别扛着枪睡觉,命比仗重要!这儿不用他操心,收拾家伙,咱们这就挪窝!”
赵刚盯着眼前这个前脚还说“死也不走”,后脚就麻利收拾行囊的老总,心里只剩两个字:服了。
夜深了。
独立团驻地,楚云飞一个人敲开了沈辰的房门。
沈辰正蹲在地图前,笔尖划拉着去黑云寨的路线,见他进来,咧嘴一笑:“云飞兄,大半夜不睡觉,是来给我送行的?”
楚云飞拱手,语气沉稳:“沈兄今日这手‘伏击术’,我算是开了眼。可有一事,死活想不通——您明明只是管后勤的,怎么对鬼子动向,比我们前线军官还清楚?”
沈辰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抿了口茶。
楚云飞心头一震,心说:果然!他真不止是个管军火的!
“我不该问的……”他赔笑,语气却更紧了,“可我就是想明白——您怎么断定,野狼峪一定有大鱼?没情报、没侦察、没俘虏口供,您凭什么敢布这个局?”
沈辰放下茶杯,声音轻得像在说家常:“真要说原因……倒也不是啥神算。”
“你记不记得,之前在虎亭,我说过‘真正的危机’?”
楚云飞一愣:“不是……咱们打得很漂亮吗?”
“漂亮是漂亮,可那危机,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沈辰抬头,直视他,“是冲着你。”
楚云飞一怔:“什么意思?”
“鬼子干嘛挑现在动手?为啥偏偏瞄准咱们指挥部?他们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精确知道咱们在这儿?”
沈辰缓缓道,“第4、第9旅团,去年在羊角山被我们打得连骨头渣都不剩,现在怎么突然像长了眼睛?”
楚云飞眉头拧成疙瘩:“你是说……我们中间,有内鬼?”
“不,”沈辰摇头,“你楚云飞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可这次军官交流,来的人,不止你一个。”
楚云飞猛地站起,呼吸都停了一瞬。
——晋绥军的高级会议,鬼子居然提前知道,还精准布局。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人,把军情卖给了敌人。
他浑身发冷,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
“沈兄!”他声音发颤,“多谢你点醒!我回去立刻禀报阎长官,彻查高层!若真有内鬼……我楚云飞第一个提枪把他毙了!这份恩情,我楚某记一辈子!”
“哈哈哈!”外头突然炸开一声大嗓门。
老李推门冲进来,手里拎着两瓶高粱酒,肩上还扛着卤猪蹄儿,后头跟着赵刚,也抱着一摞菜。
“老沈!师长刚来电报,夸你夸得都快冒烟了!”
楚云飞一愣:“哎?你怎么也在?”
“嗐!”老李把酒拍桌上,“你不是要走嘛!咱们几个今儿豁出去了,不喝趴下,谁都不准睡!赵刚,你说是不是?”
赵刚咧嘴一笑:“对!这一走,不知何年再见!今天不醉不归!楚兄,你也别推,来,咱们五个,拼了这一碗!”
酒碗一碰,灯影摇晃。
窗外,夜色如墨,风过无痕。好!既然几位当我是自己人,那我楚云飞再推辞,可就真成不知好歹了!来,这杯我干了!
这顿酒喝得那叫一个酣畅,四个人压根没提半句阵地、派系的事儿,仿佛真成了多年老友,酒到杯干,话糙理不糙。
“沈兄弟啊,老李我真不想你走啊!连老孔和丁伟那俩混球,听说你要走,连夜托我带话——俩人正忙着整编队伍,抽不开身,硬是逼我替他们敬你两杯!还非让我捎句‘你小子要是敢跑,回来咱仨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