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人拳头都快抡起来了，孔捷和赵刚赶紧扑上去拉架。
“老李，少说两句！”孔捷吼道，“咱目标是一个，拿下万家岭！新一团是你带的兵，说到底还不是你指挥？争个名分有意思？”
“对，”赵刚抹了把脸，强压怒火，“不管主攻助攻，结果才最重要。而且我有个主意，能让两边都不吃亏……”
“你闭嘴！”老李手指戳到他鼻尖，“少在这扮菩萨！轮得到你说话？滚蛋！”
“你！”
“行了李云龙！”孔捷彻底发火，“再这么横，我也不干了！你以为副团长是你家雇的长工？”
众人劝了半天，老李总算憋着一口气扭头瞪向赵刚：“行，你说！我看你能编出朵花来不成！”
赵刚深吸一口气，指着地图：
“万家岭地形险要，鬼子修了关卡、暗堡、炮楼，整套防御跟铁桶似的。咱们光靠猛冲不行。”
“必须先断援兵、围困压缩，在薄弱点撕开口子，把他们的防线一块块拆开。”
“现在我们有了火箭炮、重机枪，还有莫辛纳甘这种好枪，火力猛了，更要讲打法。”
“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这仗，怕不只是打据点那么简单。”
“我知道沈兄弟最早提的这方案。那天我去旅部报到，在万家岭碰见他和一个和尚。那儿有个战俘营，藏着一支特工队，正是之前偷袭杨村的那支鬼子的小队！”
三人顿时眼神一凛，全都盯住了赵刚。
“你是说……那帮狗日的还在？”
“对！”老李一把抓起铅笔，“快！把那战俘营标出来！上次跑了条杂鱼，这次，老子一个活口都不要！”
他盯着赵刚的眼神，像是穷汉看见金元宝。孔捷和丁伟互相使了个眼色，嘴角微扬。就在铁三角讨论万家岭的作战计划时，根据地突然又整出了一件让人不敢信的大事！
“亮了！真亮了！”
车间里一群人仰着头，眼睛都直了，脸上全是震惊。
天花板上挂着个东西，正咕嘟咕嘟闪着白光——是灯泡！货真价实的电灯！
那时候灯泡早有了，可老百姓压根见不着。打从1880年代这玩意儿被发明出来，快半个世纪了，咱自己根本造不出来。
一直到1920年左右，上海才冒出一家灯泡厂，总算有了国产灯泡。可那也稀罕得紧，市面上满大街都是洋货，小到一颗螺丝钉，大到一台机器，全得靠进口。
电灯？那是大城市有钱人家才敢用的东西。普通人家就算在城里，顶多装个昏黄的小灯泡，大部分还得点煤油灯过日子。能点上煤油灯的，已经是阔户了。
偏远地方更惨，蜡烛、松枝当灯使，还得省着点，吹一口就灭，生怕烧多了。
兵工厂虽说也有灯，但功率太低，晚上干活跟摸黑差不多。改用煤油灯吧，又怕失火，提心吊胆。
所以沈辰干脆自己动手，鼓捣出个灯泡来。
虽说是个后世早被淘汰的老式钨丝灯，可中间也不知炸了多少回：漏气、灯丝断、一通电就烧成黑炭……反反复复，才算搞定这个50瓦的“老古董”。
别看功率不高，在当时已经算刺眼了。整个车间照得明晃晃的，比过去强了十几倍。
关键是，现在兵工厂自己有发电设备，供电稳定，根本不愁浪费。这么一盏灯，能让加班的战士看得清、干得快，效率翻着跟头往上涨！
以前天一黑，生产就得打折。尤其后山挖矿，黑灯瞎火，全靠手电和火把，慢得像蜗牛。
现在可不一样了，灯泡配上蓄电池，再往后沈辰还打算搞探照灯、强光射灯。这些东西一旦到位，兵工厂直接两班倒、三班倒轮着干，产量起码翻一番！
唯一的麻烦是，这亮光太扎眼。鬼子炮楼的探照灯都是接公路电线，咱们这边要是灯火通明，万一被日军飞机飞过瞧见，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警戒得拉满，防空哨一刻不能松。
“小沈啊，你真是神了！灯泡都能自个儿造？现在这车间跟白天似的！”
张万和是后勤部长，平时最头疼的就是这些杂务。沈辰这一手，等于给他劈开一条新路——谁能想到根据地有一天能自己产灯泡？
“小事儿，老张。我打算拉一队战士，建条玻璃和灯泡的生产线。不光咱们用，部队其他地方也能分点光。”
“好啊！太好了！我马上调人，后勤部全员归你指挥。不过……这生产线，能搞得起来吗？”
“问题不大。图我都画好了，设备也能凑合着做。”
其实沈辰打的是另外的算盘：灯泡的制造流程，跟真空管差不了多少——吹玻璃壳、做灯芯、绕灯丝……
最难的是抽真空，他试了水银加油封的办法；焊口用锡，虽然麻烦，但有系统辅助，一个个难关都被啃了下来。
当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亮闪闪的真空管样品时，张万和差点跳起来！
“你真做出来了？！”
“试验品，走，咱去通讯室试试。”
一群人立马往通讯班跑。说是通讯班，其实之前就一部电台撑场面。
后来老李从万家镇带回来两台，总部那边也说了，修好的那台不用送回去，留根据地用，他们另想办法。
这么一来，要是全修好，手里就有四台电台了！
通讯班的战士早就围成一圈。只见沈辰把总部那台老电台拆开，把坏掉的真空管拔下来，换上自己做的新管子，拧螺丝、调频率，一阵忙活。
“成了！通了！”
电台嗡嗡响了起来，信号正常，通话清晰。几个通讯兵瞪大了眼，对沈辰佩服得五体投地。
“赶紧发电报！给总部报喜，让老总知道这儿出大事了！”
张万和一把攥住沈辰的手，激动得声音发抖：“小沈啊，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是救命的本事！你是不是老天爷专门派来帮我们的？”
沈辰笑了笑：“老张，你太抬举我了。旅长跟我提过，咱根据地后勤紧张，兵工厂这边暂时稳住了，你要不嫌弃，我搭把手，一块把后勤盘活。”
“还有，这两天我想集中培训通讯班的人，不光教他们修电台，还得讲反侦察、信号追踪这些。以后我也琢磨搞点实用家伙——风扇、电机啥的，让战士们干活、生活都舒坦点……”
关于让他当电台科长的事，张万和早就听陈旅长提过，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行！太行了！你这大厂长肯出手，我这后勤部长往后站一边，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