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挺进队——”
“山本，你先出去。”
筱冢义男没等他说完，眼睛一闭，手一挥，连话都懒得听。
他真是累透了。这小子，指望过他多少回？每一次，都把希望当火柴点，结果烧的全是自己脸。
山本攥紧拳头，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刚跨出防空洞门，头顶就传来尖啸。
他猛地抬头——
“空袭！！！”
“保护将军！！！”
他转身想往里冲，可抬头一看——B-25就在正头顶，影子都罩在司令部头上。
那一瞬间，他脑子清醒了。
回不去了。将军不信他了。再回去，死得更惨。
他转头，拔腿狂奔。
“钻地弹——装填完毕！随时发射！”
“发射！”
机舱里，沈辰一只手稳住操纵杆，另一只手死死盯着下方那片土黄色建筑群。四周炮火像过节似的乱窜，可他连眼皮都没眨。
投弹手已经等得手心冒汗。
两枚“穿心箭”从机腹缓缓探出，像两柄淬了毒的长矛，冷得能冻住人的心跳。
嗖——！
咻——！
两道黑影破空而下，快得像闪电劈进地狱。
一发钻地弹在半空撞上一枚升空的榴弹，轰的一声炸成火球——可它自己，纹丝不动，速度没减半分，直插向司令部那栋小二楼。
房顶，碎了。
水泥，裂了。
梁木，断了。
它一路往下，穿透一楼地板，砸穿地基，冲进泥土——
一米、两米、三米……
地下的指挥室开始剧烈晃动，茶杯摔地上，地图哗啦掀飞。
筱冢义男猛地站起来：“怎么回事？地震了？！”
旁边接线员突然尖叫：“将军！美军轰炸机！一架B-25！就在咱头顶！”
“什么？美军？！”筱冢义男瞳孔一缩。
“哈、哈衣！他们……他们投了……”
话还没说完。
轰——！！！
一道粗壮的黑影，像从地狱钻出来的铁桩，猛地嵌进混凝土穹顶！
整间屋子，瞬间安静得像坟地。
所有人，连呼吸都停了。
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插在头顶、还在冒烟的弹头——
“八……嘎……”
轰！！！！！！
一声巨响，天崩地裂！
四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像纸糊的一样被炸得连渣都不剩！水泥化灰，钢筋卷曲，气浪卷着碎石、血肉、弹片，像龙卷风一样朝四面八方狂飙！
整个地下空间，刹那间被吞没。
地面上的日军想冲过来救人，刚迈一步——
轰！！！
又一发钻地弹，砸进司令部后院！
轰！轰！轰！轰！！！！
地皮在抖，空气在哭，整个城都跟着颤。
天上，B-25缓缓转向，机尾飘出一道淡淡的黑烟。
它没再回头。
任务，完成。紧接着，二十枚钻地弹接连砸进地底，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似的。
每一下都冲着预定的死穴去，炸得地底下像被无数只大手掏空了。
地上那些日军连躲都来不及，脚下的土一颤，人就直接跪了。
山本是第一个冲出来的，回头一瞅，天上那架庞然大物呼啸着扔下炸弹，炸得地面像被巨人一脚踩塌的豆腐块——他整个人当场傻了。
这他妈不是八路那帮人用ki-57改的破飞机！
这是正儿八经的美军轰炸机！美国佬不是在太平洋打仗吗？
怎么杀到太源来了？！两分钟后。
司令部，没了。
地上那些建筑原本还完好无损，墙没倒，瓦没碎，可就在一瞬间，全他妈往下陷，像地底突然长出个巨嘴，一口吞了整座地下堡垒。
防空洞里那些躲着的鬼子，包括筱冢义男和他那帮高级参谋，连骨头渣子都找不着了，全被活埋在了十来米深的坑底。
“任务搞定。”
沈辰瞄了一眼下方，那曾经嚣张的司令部，现在在他眼里就比个拳头大不了多少，像个被踩扁的泥窝。他嘴角一撇，一个漂亮翻转，飞机调头就走。
地上，山本和冲过来的日军全傻了，站那儿跟泥塑一样，连喊叫都忘了。
“老总！天大的喜事啊！”
参谋长一路小跑进指挥所，脸都涨红了，“沈厂长刚发来密电——太源司令部，彻底炸平了！”
“真的？筱冢义男呢？”
“死了！全死了！”
参谋长一拍大腿，“咱们内线传回来的消息，整个地下层塌了，十几号鬼子大官，一个没跑掉，全成肉泥了！
鬼子现在正忙着往外扒尸体，城头的太阳旗都降下来了！”
“哦对，沈厂长说，用的是钻地弹，那玩意儿专吃地皮，炸完连地基都给你抠了。最关键的是——咱们仿的B-25，能打！靠谱！”
“哈哈哈！”
老总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直跳，“筱冢义男死了？我这心里头，跟过年吃上了肉似的！
这老鬼子跟咱们缠了十年，天天放话要剿灭八路，结果呢？一炸没影了！”
“这一下，可算把鬼子的头给砍了！”
参谋长激动得手直抖，“抗战以来，干掉的最高级别日军军官，就这一回！”
“必须记功！”
老总斩钉截铁，“大功！还要大张旗鼓地放出去——让老百姓都知道，是咱们干的！让娃娃们也乐呵乐呵！”
他顿了顿，声音压下来：“但别飘。一个指挥官死了，鬼子换一个就是。多田骏都能换，筱冢义男算什么？”
“不过嘛——”
他眼睛一亮，“趁鬼子手忙脚乱换人，咱们正好喘口气。我琢磨着，不如把各作战团的驻地，都当根据地来建——像晋东南那样，自给自足，自己养活自己。”
参谋长一愣：“可那些团长，打仗是把好手，种地养牲口……怕是连锄头都拿不稳啊。”
“错了！”老总摇头，“打仗靠脑子，搞建设也一样。李云龙那样的人，上能打鬼子，下能偷粮食，能没点门道？”
“现在咱不是到处跑着打游击了，驻地稳了，村子也固定了。总不能老靠老乡们接济吧？你要是能带他们种地、养畜、开药园子，老百姓吃饱穿暖了，谁不拥护你？队伍还能不壮大？实在不行，让沈厂长带几个懂技术的去帮一把，点个火，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