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它？真选这把？”沈辰声音都颤了。
楚云飞拎着那把“沙漠之鹰”，一脸懵：“有啥不对？”
“没……没不对，我就想确认下。”沈辰差点咬到舌头。
为啥？因为这“沙鹰”，后世是网红枪，游戏里爆头王，电影里拽得没边儿，可真上了战场——纯纯的花架子！
这枪重得跟砖头似的，0.45口径，空枪就两公斤！俩伯莱塔M92F加起来才一斤多，你拎着它爬山打仗？腿不废了才怪！
后坐力更是吓人，试枪员都说：想用这玩意儿，至少得八十公斤起步，体重不够的，开一枪能把自己震飞三米远！
里头零件跟俄罗斯套娃似的，一沾灰、一淋雨、一沾泥，立马哑火。猎狗追兔子用它还行，上战场？等着被敌人笑死吧！
可楚云飞不慌，眼睛亮得跟灯泡一样：“没事！我第一眼瞧见它，心就动了！这造型，这抛光，这线条——简直是艺术品！沈兄弟亲手摆出来的，我怎么舍得拿它去打仗？这玩意儿，我摆家里天天看！比老婆还养眼！”
沈辰嘴角抽了抽。
行吧，原来这大哥是颜值狗，还带收藏癖。
“得了，送你了。”沈辰把弹匣和子弹塞他手里，“这弹药特制，市面上没得卖，兵工厂小批量压的，打完了再找我。”
“用不着！这玩意儿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看谁的脑浆子的！”
楚云飞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不过……沈兄，你老实交代，你咋攒了这么多枪？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老李在旁边一听，眼睛都直了，手抖着指箱子：“我的娘诶！你早把这箱子抬出来，谁还稀罕那破冲锋枪啊！这么多，我全要了！一个都别想跑！”
他直接上手，左手抓一把，右手抄一把，脖子上还挂了一把，活像个走穴的枪械杂技团。
沈辰看着这画面，心里只剩一句话：
——这哪是军人？这是收藏家开的古董店！“诶，这些枪可不能全给你，全是我攒出来的原型，一个一个试性能的，最后挑个最稳的量产——你以为我闲着没事，一天到晚造这么多手枪玩儿啊？”
“那……那你试完了呗？我不要多，就这把，再加这一把，行不？”
老李可没跟楚云飞客气，直接拎了把炮兵款的鲁格P08，顺手又抄了把大黑星，嘴角都翘上天了。
沈辰一看，明白了——这哪是送枪，这是开盲盒，见者有份。
最后他也大方，随手丢给赵刚一把伯莱塔M9。
赵刚乐得跟捡了元宝似的，直呼：“这可是燕大侠的同款啊！我这也算飞升了！”
可没过两分钟，楚云飞一拍脑门，猛地清醒过来。
——等等！这不对劲啊！
明明是我主动送枪给沈辰，拉拢人心的！怎么现在反而变成他送我礼了？
“沈兄，这……这说好了是我给你……”
“云飞兄太见外了，自己人，还分什么你我？”
“不行！”楚云飞一下站起来，“我知道你大气，可我楚某人不是占人便宜的主儿！孙铭——去，把我的剑拿来！”
“团座？！”孙铭瞪大眼，“那可是……校长当年亲自赐的毕业礼啊！”
“少废话！拿来！”
孙铭咬牙，双手捧上一柄短剑。
剑一亮，赵刚脱口而出：“中正剑？！”
这玩意儿，不是普通配剑。
早年是蒋校长赐给顶尖军官的信物，金贵得像勋章。阎锡山、张灵甫、马步芳，哪个不是靠它立身？
后来虽发得多了，黄埔生人手一把，可真正能被赐这剑的，不是嫡系就是天选。
楚云飞手里这把，刻着青天白日徽，剑鞘镶玳瑁，梅花纹路是纯手工的，光是剑柄的雕工，就够买十挺机枪。
这哪是送剑？这是送命！
楚云飞盯着沈辰，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你要是收了，就是站队了。
你要是不收……那我这剑就白亮了。
“沈兄，英雄配宝剑。这剑，非你莫属。若你不收，这沙漠之鹰，我今晚都睡不踏实。”
沈辰笑了，接过剑。
剑出鞘，寒气扑面。
四十三厘米，薄如蝉翼，刃光一扫，仿佛能切开风。
玳瑁剑柄温润，梅花浮雕精巧，剑鞘金线暗绣，每一寸都透着“我是贵重品”。
可老李和赵刚没看剑。
他们死死盯着剑柄上的青天白日徽。
那一刻，空气像凝固了。
楚云飞嘴角微动，心里默念：收下吧……收下吧……只要这一收，你就是我这边的人了！
哪怕校长亲来，也得夸一句——值！
沈辰手指摩挲着剑锋，轻轻一叹。
“好剑啊，云飞兄……这分量，可比你那两把枪重多了。”
楚云飞刚要笑，却见沈辰手腕一抖，剑归鞘。
他双手递还，笑得坦荡：“可惜，我不能收，也真不敢收。”
“沈兄弟！”
“云飞兄，别说了。”
沈辰摆摆手，语气平静，“你我心里都清楚——咱现在是并肩打鬼子，谁当官，谁带兵，其实都一样。你在国军，我在……那边，差别在哪儿？”
他顿了顿，目光真挚：
“倒是你，楚兄，身怀将才，又不跟那些只会拍马屁的军官一个套路。那天你独身拦机，一枪打穿日寇飞行员的头——这等血性，不是谁都能有的。”
他往前半步，压低嗓音：
“不如……来我们这边？”
“我亲自带你去见我们老总。”
“他眼光毒，识人准。你若肯来，他必视你如臂膀。”
楚云飞张了张嘴。
没说话。
手里那把剑，沉得像压着半座山。
他盯着沈辰，眼神复杂。
良久，轻轻一叹。
剑，终究没送出。
可两人心底，都明白——
这趟，不是枪与剑的事。
是人，选了路。楚云飞没想到沈辰这小子居然反手就来了一记闷棍，还让他去换青霉素？
见他张着嘴愣在那儿，老李直接拍大腿笑出声：“嘿，楚老弟，听我的，别跟那边耗着了！咱俩并肩子上，一块儿揍鬼子，那才叫痛快！”
赵刚也凑上来劝：“楚团长，说实话，咱俩谁不知道谁？别整虚的。沈厂长这提议，真不是客气，是真帮咱们解决难处。”
一连串话砸下来，楚云飞心里那点硬气，咔嚓一声就裂了。
他苦笑着摆摆手：“行行行，不提那些了。可沈兄，你把枪给了我，我若白拿，心里真过意不去——要不，这两把枪，你再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