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眨眼的功夫，黑云寨里已经躺了几十号人，死得那叫一个惨烈——脑袋炸得跟烂南瓜似的，脖子断得像被掰断的玉米秆儿。
剩下那帮人，全都被工兵营的枪口逼着蹲地上，连门楼子上放哨的，也都被一窝端了。
老话说得好，堡垒最容易从内部崩。更何况人家工兵营人多枪多，从踏进寨门那刻起，这地儿就再没谢家的事儿了，姓沈了。
“你们……你们这算哪门子规矩！”
山猫子气得跳脚，“老子好心请你们上山喝酒吃肉，你们倒好，背地里捅刀子！你们肯定不是八路！”
“你他娘的谁啊？八路还用得着跟你报备？”
和尚一个侧踹，直接把山猫子踢趴下，捂着肚子满地打滚，跟条离了水的鱼似的。
“厂长，牛！那摔碗的戏码绝了！”
“你也不错，眼力劲儿够，碗一碎就动手，没耽误事儿。”
沈辰随口夸了句，和尚咧嘴笑得像个刚偷到鸡的狗。其实他早看出来了——沈辰压根不是来蹭饭的，是来收尸的。
临上山前，沈辰还特意留他在外头，暗中给弟兄们使了眼色。
那一声“哗啦”碗碎，就是动手的号令，连气儿都没让土匪喘匀，寨子就被端了。
一个土匪头子哭着喊：“长官！我们冤啊！要杀也该杀山猫子，跟我们有啥关系？你们咋不讲理？”
沈辰瞥了他一眼：“你叫啥？”
“我……我叫马六！”
“砰！”
枪声炸响，马六脑浆都没来得及飞，就瘫成了软泥。
沈辰慢悠悠吹了下枪口，嘴角一勾：“还有谁想跟我讲道理？”
全场死寂，连蚊子飞过都听得见。
“没人说？那我来说。”
沈辰心里清楚，对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货，压根就没必要讲理。
“你，山下打劫的时候，没瞧见人家衣服上的八路臂章？”
山猫子抖得跟筛糠：“长官！真不是故意的！俺不认字！那衣服……那衣服也不是咱平常见的样式啊！”
如今八路穿的都是迷彩，臂章是暗红色的“八路”俩字，压根不像旧式军服。山猫子就是钻这空子，想装傻充愣。
沈辰冷笑，一把抄过和尚手里的捷克式，哐当甩到山猫子脚边：“这玩意儿，认不认得？”
山猫子吓得哭出来：“认……认得！是枪！是枪！可我……可我不知道是啥型号啊！”
“行，就算打劫这事算你运气好，糊弄过去了。”
沈辰蹲下，盯着他眼睛，“那你邀请我们上山，真就只是请吃饭？没想着灌醉了，好一锅端？”
山猫子摇头如捣蒜：“不敢！真不敢！沈爷爷！沈祖宗！您高抬贵手，寨子您拿去，我这就滚下山，永不再回！”
“哟，”沈辰笑了，“刚才不是你们说，我想住多久住多久？想当家就当家？现在倒急着让我走？”
他站起身，和尚立马递来一坛子酒。
“来，”沈辰把酒坛子往地上一搁，“给你个机会，证明你真没下药。”
一屋子土匪全懵了。谁都清楚，这酒里早就泡了蒙汗药——是昨晚偷偷拌的，药性足，三碗下去，一头牛都得躺三天。
“他娘的，这帮畜生真该千刀万剐！”和尚骂，“还好俺们没喝多！厂长，剁了他们吧！”
“杀！杀！杀！”
工兵营的吼声震得屋顶掉灰。这些人吃的穿的，全是从老百姓嘴里抢的。老百姓连糠都吃不起，他们却在山寨里吃肉喝酒，还敢动刀砍人，早就是烂透了的蛆虫。
这种人，留着过年？喂狗都不配。
就在所有人情绪炸到顶点时，山猫子突然从怀里猛掏出手枪——
可他还没抬手，沈辰的枪口已经喷了火。
“突突突突——”
子弹撕开空气，像暴雨砸进烂泥里。山猫子整个人像被锤子砸碎的陶罐，血沫四溅，倒地前眼珠子还瞪得老大。
整个寨子，只剩下酒坛子咕嘟咕嘟漏着酒，和尸体上还在冒烟的枪口。“把这货的脑袋砍了，挂到寨门上当警示！”
沈辰扫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那群土匪，见他们个个脸白如纸、抖得跟筛糠似的，嘴角一翘：“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爷！饶命啊！我们想活！真想活！”
“当牛做马都行！洗衣做饭、端尿盆都乐意！您说咋干就咋干！”
“好。”沈辰点头，语气轻得像在聊天气，“那你们就给我上山挖矿去。”
“挖……挖矿？！”
这话一出，连土匪们都愣了，连带着旁边那帮和尚和工兵营的弟兄也全傻眼了。
这儿是大孤山，荒山野岭，鬼都不来！哪儿来的矿？
“厂长，你不是在忽悠我们吧？这破山真有矿？”和尚瞪大眼，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废话，没矿我吃饱了撑的来这？”沈辰淡然一笑。
其实早出发前，他就翻过系统送的那张矿产地图——大孤山不光有煤，有铁，底下还压着油！地下全是黑金！
他当时就乐了：楚云飞给的那点油料，够撑起发电机、开矿机、造几台压路机，再拉条管线把石油抽上来，整个基地的能源问题，直接一揽子解决！
有了能源，就能炼钢、烧砖、造机械，自给自足，滚雪球似的往上堆！比老根据地的路子，强了不止一截！
正盘算着要去后山瞧瞧地形，他猛然一怔——谢宝庆呢？
人呢？！
他心头咯噔一下，猛地冲进会客厅，一眼就看见李二牛瘫在地上，后脑勺青了一块，人事不省。墙角那儿，一个黑窟窿正幽幽地张着口。
“地……地道？！”
沈辰心头火腾一下烧起来。
“二牛！醒醒！”
李二牛抽了口气，捂着脖子爬起来，一脸愧疚：“厂长……对不起！我大意了！那老狗趁大伙儿盯着寨子，一棒子敲晕我，钻地洞跑了！可我……没受伤！”
沈辰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冲：“追！别从地道下去！绕山腰抄过去！”
他太清楚这帮土匪的德行——地道里要是藏个雷、捆个炸药包，一炸，你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宁可绕远，也不能冒这个险。
“你他娘的是不是猪脑子？！”和尚冲过来，揪着李二牛的领子就骂，“以后别说你是我带出来的！丢人！”